母女俩一直唠到日头快要落山,瓜尔佳氏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分别时还紧紧握着莯妍的手叮嘱“若是有什么事,就叫姜锦她们往府里传句话,你阿玛、额娘、哥哥们一直都在。”
“额娘,我很好。”莯妍看着非要一个答案的瓜尔佳氏,无奈地开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莯妍看着瓜尔佳氏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抬了抬手示意姜锦、梨绣扶着她回屋,在转身时扫到箐巧眸色发深地盯着她腰间的碧玺雕松鼠葡萄佩时,转过身的瞬间,嘴角轻勾。
姜锦一边扶着莯妍的胳膊,一边压低声音道“主子,箐巧在门口偷听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离开的。”
“看起来,我们现在就坐等鱼儿上钩了。”莯妍笑着屈指敲了敲桌子,听到‘熟悉的’砰砰声,笑意一顿,怔愣地看着离桌一寸曲起的手指。
······
七日后。
“昨儿晚间的大雨一直下到今儿天傍亮,可算是给连续几日的闷热带来了两分清爽气,主子也能舒爽些。”白嬷嬷不知道莯妍有火琉璃相助,一直心疼自家主子不能用冰、强忍闷热的日子,这会吸着空气中的雨气,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一副恨不得接下来天天下雨的模样。
“奴才参见四爷。”
莯妍一听见院里的请安声,就知道今儿最主要的演员到场了,立马笑着迎了出去。
“妾请爷安。”莯妍刚微微屈膝,就被四爷一把握住胳膊给拽了起来。
“不必多礼。”
莯妍顺着力就乖巧地站直了身体,眼眸一转,就看见了跟在四爷身后的龚太医。
“今儿劳烦龚太医跑这一趟了。”
“佟佳侧福晋严重了。”龚太医微微颔首,那张红润的脸完全不像是已经告老还乡了几年的状态。
进了屋,龚太医摸着白胡子给莯妍请脉,莯妍心中有底,但为了那位从昨晚听说今儿龚太医会来给莯妍请脉之后就一直恍恍惚惚,甚至今儿一大早到现在一直找各种理由伴在莯妍身侧的奸细,到底还是演出了一副期待紧张的模样。
四爷面上依旧是那副冷面扑克脸,手上的佛手串却是转地越来越快。
一旁伺候的几人皆是满脸的期待,就连一向出了名守规矩、在主子爷面前不经允许永远垂着脑袋的苏培盛,都双眸紧张地望着龚太医。
不怪在场的人都如此模样,龚太医在三十年前就是出了名的‘神手’,一摸脉就能判断出来是男是女,当初康熙后宫的妃嫔主子都有一种默契,一怀孕满五个月之后立马就会叫龚太医来请脉确定男女,而龚太医也从未出过错,后来一直到龚太医被康熙调去专门负责康熙的身体之后,才消停下来。
“恭喜四爷,佟佳侧福晋孕相极好,身子好,肚子里的小阿哥、小格格的身子,也都极好。”
“小阿哥小格格!”梨绣激动地甚至一时失了分寸惊讶出声,反应够来后立马吓得小脸惨白,跪倒在地。
四爷难得没有语出责罚,他此时脑中都是心脏越跳越快的咚咚声,心中更是被‘龙凤胎’的喜意给填满了,虽然他膝下早已有了好几个孩子,但这会子却是难得又体会了一把第一次当阿玛的那种激动与无措。
莯妍瞧见四爷嘴角明显的勾起和眸中的神采,对着白嬷嬷扬了扬下巴,白嬷嬷立刻轻轻踢了踢跪伏在地的梨绣的腿,梨绣立马爬起来躬着身子飞速地退了下去。
莯妍看着双眼激动惊喜地盯着她身上的松鼠葡萄佩的箐巧,立马挂上了满满的惊喜“龚太医刚刚说了什么?小阿哥小格格?是什么意思?”
“佟佳侧福晋大喜,您怀的是龙凤胎···”
······
距离龚太医道出莯妍怀有龙凤胎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天,可是听雪小筑满院子的喜气却是半分都没减。
姜锦端着燕窝粥进了屋,奉给莯妍时低声道“主子,今儿下午未时一刻时那条鱼出院了一趟,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回来时神色不对。”
“哦?”莯妍舀了一勺粥,轻吹了吹“不过才过了四天,不,三天半就做出来了?真不愧是内务府包衣世家。”
“今晚上谁值夜?”
“是奴才。”
“今儿晚入口的东西少用些。”
“主子?奴才知道了。”
莯妍看着眸中压抑着火气的姜锦,笑着道“不过是一个小卒子,没必要和她置气,等到鱼上钩了以后,咱们就把鱼送去前院,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真的就这么放了她?”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可是要借这条鱼帮我报仇出气呢~你要是实在心里不舒服,就当她将功抵过好了。”
天大黑,院门也下了锁,莯妍正洗漱准备就寝,就发现往日都伺候她洗漱的姜锦没了踪影。
“姜锦呢?”
“回主子的话,姜锦姐姐身子不舒服,命奴才来替她伺候主子,也一并替了今儿的值夜。”
莯妍看着垂着眸子满身恭谨的箐巧,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嘴角轻勾,随意地恩了一声。
子时刚过,屋里只有明间还留着几只烛火,里间因为莯妍不喜夜间有亮,半根蜡烛都没点,箐巧动作极轻地绕进里间,只能借着外面映进来的微弱亮光和往日对稍间的记忆摸到莯妍的枕边···
第二天一早。
莯妍一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摸向枕头下面,然后立马被腕间热的烫人的温度惊得大脑瞬间清醒。
莯妍立马手上一松,然后用帕子包着把枕下的碧玺佩拿了起来,看着手中‘熟悉’的碧玺佩抿紧嘴,拿过手机扫进背包,看着手机扫描后的介绍嘴角露出讽刺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