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你到底怎么了?”
安静
江雨想要重重叹口气抒发心中郁结,可无奈于身上重压,只得转而缓着口气说道“文州,我们谈谈!”
“谈什么?”
喻文州没有挪动半分,闷闷的声音自江雨颈侧传出,发声引起的身体震动跟气流搅动齐齐指向江雨,让她感觉有点痒,好想笑!
“咳咳”
江雨赶忙轻咳两声止住即将要溢出的笑,好不容易喻文州愿意出声回应自己,至于人形抱枕、暧昧姿势什么的暂且抛到一边,先来探究下喻文州表现反常的原因吧!
“是我哪句话惹到喻队不高兴了?说说看,我以后可以尽量避免。”江雨用着尽可能轻快的语调说道。
埋首于恋人颈间的喻文州幽幽叹了口气,稍稍支撑起的身体让两人间的距离由紧贴变为悬空,精确对焦捕捉到对方视线后,神色郑重地说道“我们之间可以不用算得那么清楚,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生疏。”
江雨拧眉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我要给你买手机的钱,所以你才生气的?!”
“我没有生气。”喻文州笑着予以否认,抬了抬手伸出个食指轻轻捻在江雨眉心出,揉散了那点隆起。
啧,没生气才怪呢!
顺着喻文州手指的动作,江雨放松着表情,心中却是忍不住地默默吐槽他的拙劣谎言。接个吻使那么大劲儿,直到现在自己的嘴唇都在痛,舌根也还发麻呢!
江雨一边点着头一边心里吐槽,语气甚是敷衍“好好,你没生气!”然后跟着又扯出个十分诚挚的笑脸向他解释道“文州,手机买来是给我用的,所以由我付钱那是理所应当,这跟我们之间的感情亲疏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我知道你有钱,可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啊!”
手指戳上柔软薄弱的侧颈皮肤,传递而来的是上层的细腻触感以及内里的蓬勃脉动,指尖缓缓移动描绘着那处极为显眼的类圆形红色印痕。指尖微微施力试着按压了两下,刺痛感直达神经中枢,江雨清晰地看到镜中照出的自己倏然皱起了眉,并发出‘嘶’的一声惊呼。
痛!
这是吻痕吗?什么时候才会消掉?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全然没有过类似经历,经验更谈不上,相关知识也是匮乏到枯竭的江雨只能对着镜子露出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后悔自己没能把手机一并夹带进来。
别管度娘给出的解答靠不靠谱,但至少还能有点参考意见。
“不想听就说不想听嘛,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动嘴咬人!那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喻文州哪里去了?!唉好气啊!”江雨不满地嘟囔着。顺带着回忆起的是舌尖滑过、齿列磕上、唇瓣吸吮,逐步叠加,接踵而来的湿凉、酥麻与刺痛,触感杂糅复合到让人难以抵抗的酥软了身体,加速了心跳。
等江雨回过神来再抬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两团红晕已是染上脸颊,眼神更是含羞带怯,陌生得厉害。
“喂喂冷静点,冷静点!现在可不是你回味的时候,眼下最该要考虑的是怎么遮住这个痕迹!”江雨懊恼着自己不合时宜的跳脱思维,跟着又开始担心起明天的着装问题。
江雨再次侧转了脖颈,重新算计打量起吻痕的位置,低声喃喃道“这个位置衬衣领口貌似遮不住啊!我还打算明早省点时间直接盘发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只能披散着了,那闹钟的设定时间至少要再调早15分钟才行啊!天呐我这是得几点起床啊?!”
周身满溢着绝望的气息,江雨冷着一张脸旋开卫生间的门把手,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房间正中站着的正是制造了自己颈间那枚吻痕的罪魁祸首喻文州。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眼神对上的太过迅速,快到江雨都没来得及摆出生气的架势,只得先捂住侧颈痕迹偏过头不去理他。
喻文州看着刻意躲避自己的江雨,跟着目光又落在她遮挡住脖颈的手背上,这样的动作在他眼中实属徒劳。柔软掌心覆盖下的那处暧昧红痕,深浅模样早已被清晰地刻进脑海,那是他留在江雨身体上的第一个专属印记。
几不可见的笑容悄然爬上喻文州的嘴角,随即又被强行卸下,收入眼底深处的墨色之中。
“江雨,我”喻文州试着打破沉默,然而不等他说完,便被江雨出声打断。
“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去机场,现在要睡了,你也回去房间休息吧!”
起伏甚微的语调里除去冷淡二字,让喻文州再也抓取不到江雨更多的情绪波动。一道逐客令下得还算委婉,可喻文州却打从心底排斥孤身一人回去309室,但为免再生枝节他也就只能选择妥协。
“那你早点休息,睡觉前头发一定要记得吹干,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喻文州说。
如果说前半句是喻文州习惯的体贴,那么后半句则是喻文州刻意的无视。江雨可不认为他会轻易地忘记,仅仅只过去了二十几分钟的对话内容。
江雨拒绝并重复道“不用了,秦助理会来接我。”
喻文州只是看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微挽着嘴角温柔道了声‘晚安’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房门关闭的声响像是按掉了江雨某处的电源开关,绷直着的身体陡然仰面瘫软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到眼睛干涩,闭上眼抬手轻轻按摩着眼周单薄的皮肤,哑然失笑。
明明是他占了便宜,还在自己脖颈上留下了那样的印记,可是看着他离开的样子,怎么反倒像是自己让他受了委屈似的?
即便今晚没有发生这些小插曲,江雨原本也是打算两人要各自回房间休息的。
这段时间的同寝让江雨对喻文州的睡眠状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不打呼、不磨牙、睡相佳,但是却浅眠易醒。偶尔江雨夜半醒来,只是一个幅度不大的挪动便有可能让喻文州清醒过来。
一月份的凌晨五点,天色是整片的漆黑,寂静安宁与之相伴而生,是极为适合睡眠周期交替推进的时间段。江雨不想他被自己起床的动作吵醒,更不愿他为了送自己去机场而损失宝贵的睡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