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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叫作茧自缚?啥叫自作自受?
    当第三瓶啤酒下肚的时候,孙博总算是体会到了。虽然只是啤酒,但好歹也是酒而不是水,更何况就算是水,一个人连着喝三大瓶下去,也肯定不会舒服的。孙博感觉自己的肚子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如果再这么喝下去的话,肯定当众出丑的。
    让孙博沮丧的是,秦朗这小子居然还气定神闲,哪有半点醉意,并且笑眯眯地又开了两瓶酒。
    孙博脸色都变了,连忙说:“小秦……适可而止……毕竟你还是学生,喝多了……不好。要不然,你干了……我随意。”
    陶若香眼中闪过几丝鄙夷,当孙博劝酒的时候,她就知道孙博是想要通过喝酒让秦朗出丑,哪知道秦朗这家伙扮猪吃老虎,反过来将了孙博一军,让孙博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不够,孙博也是滑头,拼不过对方,竟然就用“随意”来应付了,以这样手段对付学生,可见人品不行。
    不过,陶若香也不想看孙博出丑,向秦朗说:“既然孙老师不行了,那就适可而止吧。”
    听见陶若香说自己“不行了”,孙博真是恨不得拿起瓶子跟秦朗拼了,但是经验告诉他自己,如果跟秦朗继续拼酒的话,先出丑的只可能是他孙博!
    秦朗见陶若香都发话了,也就不再咄咄相逼了,开始大口地吃菜,反正孙博付账,他当然不会客气。
    刚吃了一阵,三个流里流气地青年抽着烟走入了饭馆,带头的家伙虽然是男人,却扎着一个马尾辫子。
    三个地痞坐到了秦朗邻桌,刚一坐下,马尾忽地起身,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向秦朗这一桌人吼道:“麻痹的!谁把啤酒倒在了椅子上!我草——”
    原来马尾刚坐下的椅子上有些啤酒渍,所以他刚坐下,就觉得屁股一阵冰凉,不小心中招了,裤裆下面湿哒哒的,就跟刚尿裤子似的。
    “对不起……可能是我们刚才不小心洒的。要不然,我赔偿你干洗费用。”孙博今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之前为了少喝点酒,免得在陶若香面前出丑,所以喝的时候偷奸耍滑,故意将啤酒泡溅洒了一些出去,哪知道竟然会惹出麻烦,他赶忙起身道歉。
    “我干洗你.妈!”马尾指着孙博直接开骂。
    孙博知道对方是社会流氓,他不想惹上这种人,所以低声下气地说:“我是七中的老师,你这条裤子多……多少钱……我赔了。”
    “老师了不起啊!不就是一职业流氓嘛!”马尾冷哼一声,冲着孙博吐了一口烟雾,“看见没有,意大利牌子货——‘阿玛逼’,两千一条!你赔来!”
    “两千……你这是敲诈!”孙博气得嘴角都在抽动,这个混混穿的裤子,一看就是地摊货,而且连“阿玛尼”的名称都能说错。
    “我敲你又咋地?咋地!”马尾用手推了推孙博胸口,他不推还好,这一推,孙博原本就已经翻江倒海的胃立即来了一个痉挛,然后他的嘴巴立即变成了高压喷头,将先前喝下去的啤酒冲向了马尾。
    秦朗见机得快,赶紧将陶若香连人带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嚯!嚯~
    马尾却是被孙博喷了一个满头,而且还不止一波。
    孙博狂喷了几口,终于感觉到胃子舒坦了,酒意也清醒了几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要倒大霉了,果不其然,马尾用手抹掉脸上的污秽,挥拳向孙博砸了过去,口中还在怒吼:“老子弄死你!”
    另外两个人也向孙博围了过去。
    “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陶若香这时候挺身而出,孙博好歹也是她的同事,她总不能看着孙博被这三个地痞打成猪头吧。
    马尾不是善类,他向陶若香骂骂咧咧地说:“报警?行啊,报警了也是你们不对在先。不过,看你这丫头还长得不错,跟哥哥我去看场电影,这件事情就算了——怎么着,你这小子不乐意啊,是不是还想英雄救美?老子弄死你!”
    马尾最后这一句话是冲秦朗吼的,因为马尾看见秦朗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杀气。
    “马哥,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饭馆老板也不想有人闹事,赶忙过来当和事老。
    “行啊,这事是他们不对在先。这么着,这小子还是学生,我就不揍你。躺地上那家伙是你们一伙的吧,要么你们拿两千出来陪我裤子;要么,这姑娘陪我去看电影、唱歌,这事就算了!”马尾嚣张地说,作为这校外一条街的大哥,马尾嚣张惯了。
    这事本来是孙博搞出来的,但这家伙目前躺在地上装死,让秦朗和陶若香都暗暗鄙视其为人。孙博当了缩头乌龟,秦朗当然不会,他一脸不屑地瞅着马尾:“马尾是吧,你是不是让二手啤酒冲傻了?这是你跟他的事情,管我们屁事!要钱,找他要去。陶老师,我们走。”
    “找死——”马尾何曾被人如此无视,怒吼一声,拦在了秦朗面前,一个直拳向秦朗鼻梁砸去,看来是要给秦朗来一个满面开花了。
    秦朗就是在等对方主动出手,看到马尾一拳轰来,也不闪避,整个人站得笔直,然后忽地抬脚,狠狠踹在了马尾肚子上。
    轰!
    “唉哟——”
    马尾一声痛呼,整个人竟然被秦朗一脚踹飞出到餐馆门外,然后如同死掉的癞蛤蟆一样,肚皮朝天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地痞见秦朗一脚将马尾踹飞三米远,哪还敢上前拦路,赶忙摸出手机找人。
    秦朗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一手提着鲜花,一手拽着陶若香就跑,还不忘提醒孙博:“孙老师,风紧扯呼!别躺那里装死了!”
    孙博心头那个郁闷啊,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他根本没受什么重伤,因为马尾这些地痞只是想要给孙博点教训,而不是想要孙博的命。而孙博为了少挨对方几拳,不得已只好躺地抱头,装着受伤很重地样子,哪知道被秦朗识破,还被他说成是装死。
    但秦朗和陶若香都跑了,孙博当然也只能拔腿就跑了,否则马尾的同伙赶来,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啊。
    跑出饭馆之后,孙博这才想起这一顿饭钱都还没给呢。
    而这时候,孙博看到一群人往秦朗和陶若香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显然是马尾的同伙。孙博没有丝毫犹豫,往相反的方向逃之夭夭了。
    第10章 砒霜中毒
    秦朗本来没有必要逃跑,但是他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地跟陶若香牵手的机会。
    刚跑到校外一条街的转角处,秦朗和陶若香就被十几辆呼啸狂奔的摩托车给堵上了。摩托车队前面,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了秦朗和陶若香面前。
    而这时候,马尾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辆电瓶车,也火速赶了过来,马尾赶到之后,直接将电瓶车丢在了路边,来到那黑色轿车面前,恭敬地拉开车门,一个平头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捏了捏鼻子,不耐烦地说:“马尾,你他.妈刚掉粪坑里面去了么?滚远点,别熏着老子了,就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你都收拾不了,害得老子连饭都没吃好,真他.妈丢人!”
    马尾对这平头大汉十分害怕,赶忙站到一旁。
    “强哥?”秦朗好像听赵侃说过这个名字,不过那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地,不过连赵侃都听说过的人物,肯定不是一般人物了。
    这平头大汉叫韩三强,是七中这一片区地下势力的老大,蹲过监狱,练过功夫,马尾虽然是校外一条街的老大,但也只是韩三强手下的一个喽啰。
    不过,校外一条街的油水丰厚,马尾也比较听话,所以韩三强听说有人在这里搞事,立马带着一干小弟赶了过来支援。
    韩三强没想到,把马尾搞得这么惨的竟然只是一个中学生,他忽地有些后悔亲自来这里了。
    不过,既然来了,韩三强当然要在小弟们面前立威,他向秦朗和陶若香说:“我韩三强是什么人,想必不用跟你们多说了。你们打了我兄弟,那就等于打了我的脸,要么赔我兄弟一万医药费,要么你自己拿一万去住院!”
    秦朗恨不得立即动手将韩三强这帮人都狠揍一顿,也体验一下当侠客的感觉,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法制社会,不是一拳一剑就可除暴安良 、横扫江湖的年代,真正打残、打死了人,哪怕对方是恶人,也要因此而坐牢的;另外,陶若香在他旁边,秦朗也不想在她面前留下一个暴力犯的形象。
    “迅速权衡了一番,秦朗心头有了计较,然后向韩三强说:“没错,是我打了你兄弟。但是医药费,我不打算赔。你韩三强要是有种的话,我们去巷子里面单挑!”
    听了这话,韩三强的小弟们都笑了起来,马尾笑得最大声,他们当然是笑秦朗不自量力。谁不知道,韩三清有今天的地位和地盘,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单挑?你跟我单挑?”
    韩三强也大笑了起来,显得很是不屑,“这他.妈什么世道了,连学生娃都敢跟老子单挑了!小子,我知道你想在女人面前逞强,过过英雄救美的瘾。不过,强哥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你不是英雄,而是狗熊!单挑是吧,我给你这个机会!反正老子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韩三强也不想将事情搞大,引起警察的注意,既然这小子想要单挑,他索性成全对方。韩三强能够成为夏阳市南片区的一霸,那也不是浪得虚名,以前他蹲监狱的时候,结识了一位精通散打的牢友,韩三强低三下四讨好对方,学了好几年的散打功夫。他很久没有在小弟们面前“表演”了,既然这小子想要跟他单挑,他就索性成全对,免得别人以为他连一个学生小子都收拾不了。
    “陶老师,请你把鲜花拿好,用不了几分钟时间。”秦朗向陶若香笑着说道,显得很轻松。
    陶若香本想阻止,但是她看秦朗如此镇定自若,于是出奇地没有阻挠秦朗,只说:“小心点!十分钟时间,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报警!”
    校外一条街有很多民房,每一列民房之间,背靠背都有一条小巷子。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巷子口只有一盏路灯释放出昏黄的光线。
    秦朗和韩三强一前一后走入巷子。
    在巷子中央段,秦朗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向韩三强说了一句:“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
    韩三强一愣,然后一声冷笑:“吓唬老子?就凭你,有本事弄死老子?来啊!”
    “蠢货!”秦朗冷哼一声,忽地横向一拳击了出去,这一拳不是冲着韩三强去的,而是击在了秦朗旁边的水泥墙上。
    蓬!
    拳头上的声音不大,但是那钢筋水泥墙体却留下了一个将近一寸深的凹痕,而且四周还布满了细小的龟裂纹。
    韩三强心头一个咯噔:“这小子的拳头怎么这么硬!”
    一时间,韩三强竟然不敢动手。
    牛刀小试震慑住韩三强之后,秦朗才用可怜地眼神看着韩三强:“韩三强,我说你死到临头,那是因为你中毒了!而且中的是砒霜毒,很快就会毒发了,我不屑乘人之危!否则,这一拳就不是落在水泥墙上了!”
    实际上,秦朗只是不想让陶若香觉得自己太暴力,吓坏了她。
    “哼!你可真会开玩笑!我韩三强可不是被吓大的!”若不是秦朗之前的一拳震慑住了韩三强,他肯定早就一拳往秦朗砸过去了,哪里还会听秦朗说这些。
    “开玩笑?有必要么?”秦朗冷笑道,“这几天你应该经常感觉头昏、头痛、胸闷、口咽干燥,对吧?”
    韩三强不吭声,这无疑等于默认了秦朗的话。
    “另外,你这两天你小便颜色异常,上大号还有血丝……最关键的是——”
    说到这里,秦朗忽地停顿了下来,这样可以让韩三强觉得秦朗高深莫测。
    “最关键是什么?”韩三强果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算了,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又何必当这个‘吕洞宾’。韩三强,继续吃你的海鲜去吧,再次两顿,你就可以找人给你收尸了!”秦朗冷哼一声,做出转身走人的样子。
    韩三强本来不相信,但是听秦朗一提“海鲜”两个字,心头顿时一慌,赶忙挽留秦朗:“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吃海鲜来着,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秦朗心说老子当然知道你中毒了,作为老毒物的真传弟子,再加上本身体质的缘故,秦朗对毒药的感知十分敏锐,所以一眼就看出韩三强已经有砒霜中毒的征兆了。至于秦朗说他最近吃了不少海鲜,只是因为秦朗闻到了韩三强身上的那股“海味”,并且隐约猜出这正是导致韩三强的中毒的原因。
    但是,秦朗并不打算跟韩三强多说,因为越是摆出高深莫测地姿态,越是能够收到威慑人的效果。
    “你是砒霜慢性中毒。”秦朗淡淡地说,“不过毒性明天晚上才会发作,保重了!”
    说完,秦朗真的向巷子外面走去。
    马尾等小弟看到秦朗往巷子口走来,韩三强却没有出手阻止,都很是不解。
    但就在这时候,韩三强快步追了上去,拦在了秦朗前面,马尾等一干小弟以为老大要动真格了,顿时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期待着血腥、残酷、暴力的场面发生,但是让马尾等人完全意料不到的是,韩三强站到秦朗面前之后,竟然弯腰低头,恭敬地叫了一声:
    “兄弟,救我啊——”
    第11章 救人一命
    这是什么状况!
    马尾等一干小弟立即傻眼,如同石化了一样。
    就算是陶若香,也是一头雾水。
    “兄弟,你高抬贵手,帮我一把吧。”
    韩三强这一声“兄弟”,叫得真是肉麻,但语气也是很诚恳。没办法啊,此时韩三强脑子里面就只有两个字“砒霜”,当他知道自己可能中了砒霜毒的时候,脸色都吓得发青了。
    在现代知识范畴看来,砒霜并不算最猛的毒药,比砒霜更毒的毒药还有很多,但韩三强没多少文化,氰化物、沙林毒气、炭疽这些猛烈毒药他都没听过。他对毒药的了解都来自一些古代电视剧、电影,在那些古装电视电影里面,“砒霜”、“鹤顶红”简直就是顶级毒药。所以韩三强一听“砒霜中毒”,感觉自己两条腿都站不稳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下意识地就将秦朗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所以直接用“兄弟”来称呼秦朗了。
    没办法,当老大的面子虽然重要, 但也不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砒霜啊!
    韩三强顿时响起了电视、电影里面,那些砒霜中毒七窍流血的惨烈场面,心头都在滴血了。
    作为一个“胸怀壮志”的老大,韩三强真的不想死得这么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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