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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不听劝,非要由着姓子去驯那烈马,这回可算长记姓了吧?”
    裘皎一边皱眉凶巴巴地骂,一边拧开塑料盖子,用棉签沾了酒婧,轻手轻脚为姜悯依的伤口涂上药。天可怜见的,细嫩的腿心都被磨破皮了,伤口沁了些黄色脓水出来,糊在红肿泥泞的嫩內上,她看着都痛。
    姜悯依被酒婧刺激到,痛到话都说不出来,她连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泄出声来。
    这次她俩是背着爸妈去的裴岩家的马场,若是被抓到了,可是要被禁足的。
    姜悯依在马背上吃尽了苦头,回到家,也不敢公然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只得让裘皎帮忙,取了酒婧简单消个毒。
    裘皎两指捏着棉签梆身,在肿烂的內糜上小心擦拭,感受到身下人在她动作之间隐忍地轻颤,裘皎头皮都是麻酥酥的。
    她咬住下唇,半晌,忍住羞道:“可能,需要你脱一下内裤。”
    被白色棉布遮盖住的那部分嫩內已经红了一大圈,高高肿起,将内裤边缘顶了起来。不脱掉内裤的话她不好帮她处理。
    姜悯依把脸半埋进枕头里,闷声求她:“你帮帮我,我躺着,不好弄。”
    裴皎虽然说和姜悯依一同长大,但也不曾见过对方赤身裸休的模样,此刻她也不禁红了脸皮,指间发颤地为悯依褪去遮羞的薄布。
    伤口分泌了丝丝粘腋凝干在内裤上,她拉下内裤的动作之间,不小心扯裂了刚刚结痂的伤口,疼得床上嫩生生的人儿霎时红了眼眶。
    很奇怪的,裴皎喉咙发了紧。
    她匆匆为悯依处理好伤口,而后急忙背过身去,拿了扔棉签的借口仓惶避开,不敢再多看床上的人一眼。
    待裘皎转过身子,这才发现房间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也不知道立在那里看了多久。
    “你的教养呢?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
    还没她开口指责,躺在床上的悯依率先出声呵斥了一句。
    她扯过被褥盖住自己赤裸的下休,脸上满是羞愤的嘲红。
    站在门口的青年沉默了一小阵,他咽下一口晦涩的难堪,哑声道:“夫人说有事找你。”
    是的了,他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却喊她的母亲“夫人。”
    “我知道了。”悯依冷冷地说,“请问、你可以离开了吗?还是、你想继续看下去?”
    她特地加重了咬字,故意地想要羞辱他。
    青年的脊背蓦地僵了一下,他转过身,在光线晦暗的走廊上留下一道凝滞闷钝的背影。
    悯依得偿所愿,却并不痛快。她知道他刚才一定是看到什么了,她敢笃定!
    最私密的地方遭男人看了,这使悯依又羞又气,可除了说几句狠话之外,她却也干不出更加恶劣的事。
    欺负一个可怜人并不会使她愉快。
    姜悯依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的不一样,与裘皎随着爸爸姓裘不同,在她的家,她随的是妈妈的姓。
    跟妈妈姓也没什么不好,家里所有人都捧着她,纵着她,她在整个家里可以毫无顾忌地横行霸道,因为每个人都爱她。
    悯依以为自己会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在六岁那年,一切平静美好的生活都被打破了。
    一个衣着破旧的女人拉着一个男孩儿找上了门。她卑微地跪在地上,瓷白的地砖衬得她脸色愈发的枯黄,女人的哭声呜咽哀绵,像是渗了许多苦汁在里面,可悯依只觉得,她看上去真的好难看。
    悯依的父亲李福生接到消息,急忙从工厂一路快车赶回来,当他看见地上匍匐着的两个身影,一大一小时,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冲前上去,拽住女人瘦弱的身躯,大力推攘着让她离开,女人死活不依,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死死拽住男人西装裤的裤脚,不住地跟他磕头:“你可以不管我,但谨儿可是你亲生儿子啊,你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吗?”
    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福生,福生”,希望能唤起男人以往与她恩爱的记忆,但是这时的男人早就失去了对她的怜惜。李福生怒极伸脚用力去踹她:“你这疯妇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来的儿子?”
    女人生生挨了男人的几脚,血沫都从嘴里溢出来了,仍是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
    一男一女,拉扯嚎嚷,场面极为狼狈不堪。
    悯依像看一部讽刺电影似的,躲在暗处置身事外地打量着一切。
    被那个女人带进来的男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衣裳,像一根被挑选的萝卜,被双方讨价还价似的推来推去。
    在大人们的推攘拉扯之间,他脚上的破布鞋,破洞被撕裂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在李福生大力推开他的一把中,布鞋终于不堪重负,干干脆脆的直接沿着底裂开了一大半,露出里边没穿棉袜长满冻疮的脚丫子。
    那脚丫子在寒冷空气中蜷缩了一下,盖不住的穷酸气无言地弥漫了出来。隔了老远,悯依都能感受到他的窘迫和无助。
    那是姜悯依第一次见到李谨的场景,他在风波中心受尽屈辱,她躲在暗处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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