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道:“赌什么?”
“会游泳吗?”
尉迟点点头:“游到对岸没问题。”
“跳下去。”
尉迟皱眉:“为什么?”
季宏道:“我赌小言一定会回来找你。”
尉迟仿佛明白了什么,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交给季宏,皮鞋脱掉,穿着西裤衬衣直接跳了下去。夏初的水还是很冷啊!不过穿着衣服游泳,还真心不好驾驭。
季宏拿出叶晨的手机来播通一个号码,然后递给叶晨,叶晨了然的接过电话,手机被接起后叶晨便焦急道:“小言,有个叫尉迟绍凯的男人,是你朋友吗?”
沈敬言不耐烦道:“不是,我不认识他。”
叶晨道:“哦,那算了。我正在联系溺水者家属,他的最近联系人里好像是你,所以我就打算问问是不是你。”
沈敬言那边立即不淡定了:“你……你说什么?他……溺水?”
叶晨道:“是啊!好像有什么想不开的,直接从桥上跳下去了。”
沈敬言呆了,怎么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他不是行为老辣城府深沉吗?这点儿小考验就经受不了了?沈敬言结结巴巴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叶晨看着已经游上岸的尉迟,走赤着脚往这走,仿佛游这一段挺吃力,摇了摇头冲着他们招手道:“老了,真老了。”
叶晨道对着电话那边道:“具体情况不知道啊!季宏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已经播打120了,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
沈敬言那边的电话立即就挂断了,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意思就是生命危在旦夕了?尉迟绍凯你个老狐狸,我还没让你死你就敢给我死?白白占了我一夜的便宜,你以为小爷就这么算了吗?门儿都没有,你必须加倍给我还回来!
尉迟刚刚甩了甩头上湿露露的头发:“当年像这样的河,我游两个来回可是没问题的。现在,游一圈儿都力不从心了。呵呵呵……”
季宏将外套还给他:“不错了,呵呵,来,把外套穿上。”季宏远远看到沈敬言的身影,握住尉迟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扯,膝盖猛然一顶他的腿弯,尉迟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尉迟刚想反击,季宏立即单手压住他:“小言来了,别动。”
叶晨急忙蹲下扶起季宏,焦急的看了他一眼:“别动了……”胎气没说出来,季宏立即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我有分寸,没事。”想想也是,他从十几层楼上跳下去都没事,别说刚刚那小小的动作。
沈敬言终于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季宏吩咐叶晨:“你去拦住他。”
叶晨会意,立即走过去拦住沈敬言,季宏则旁若无人的扶起尉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也不用跳河啊!要不是有个医生在这儿,你今儿这个关算是不好过了。”
叶晨刚想去拦沈敬言,却被他一把推开,疯了似的又推开季宏,想都没想一头扎进尉迟怀里,哇一声哭了出来:“老狐狸你个混蛋!你个愚蠢的猪!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干净了!呜~~~~”
季宏冲着尉迟使了个眼色,尉迟悄然冲着季宏伸了个大拇指,伸手搂住沈敬言:“不生气了?”
沈敬言呜咽着:“谁生气了!”
尉迟道:“不生气你跑什么?”
沈敬言抽泣着:“谁让你连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声自己做主的,我自己的东西你说拿走就拿走了,我还不能抗议了?”
尉迟拍打着沈敬言的后背:“好好好,别哭了,不是没事儿了吗?乖,咱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一边忍不住摸向他的后背吃豆腐,男人这点儿小心思,每一个都差不多。
叶晨和季宏也不围观了,悄悄溜走,以免东窗事发殃及池鱼。叶晨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小言对尉迟有感觉的?”
季宏道:“他看尉迟的眼神闪躲,没有恨意,只有慌乱。这是吓坏了,担心没办法和家人交待,又担心他是不是对自己不是真心的,只是玩玩的。假装玩得起,可未经世事的少年又不甘心就这么失去第一次。重点是,他在看着尉迟的时候很专注,但马上又会逃离他的视线。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口是心非。像你这种直来直去的,也挺少见的。”
叶晨忍不住鼓掌:“果然不愧是心理医生,谁的心病都能医治。有些人的确要文火慢熬,有些人的确也要下猛药,不然不可能病愈。呵呵,亲爱的,你是天才。”
季宏道:“你是在夸自己眼光好吗?”
叶晨道:“那必须的啊!挑媳妇儿就是要稳准狠,下手快了就是我的。”
季宏刚想鄙视他两句,突然胃里一阵恶心,扶着墙开始呕酸水儿。早晨到现在他都没吃多少东西,胃里也没什么可吐了。叶晨一脸担忧:“需要吃点什么调理一下吗?这样下去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季宏道:“那就喝牛奶吧!我现在还挺想喝牛奶的。”
叶晨道:“我记得高博那会儿也是只喝得下去牛奶,不过小山子倒是挺健康的。呆会儿我们到山上去买点儿过来,刚挤出来的纯牛奶更好。”
季宏点点头,突然听到有个婴儿的声音在冲着他笑,季宏抬头,木质雕花的婴儿车,白嫩嫩的小胳膊,胖嘟嘟的小脸儿,灵气十足的一对大眼睛。季宏一脸惊喜:“这不是我的小山子吗?”小山子正挥舞着小爪子朝着季宏咯咯的笑。季宏立即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宝贝儿,你认出我来了是不是?”
叶晨捏了捏小山子的脸颊:“怎么就他自己?高博呢?他爷爷呢?”
季宏道:“就在这附近吧?肯定不可能丢他一个人在这儿。”小山子又开始揪季宏的头发,季宏亲了亲小山子的小脸儿:“宝贝儿再揪外公的头发就要让你揪下来了呵呵……”
叶晨从季宏怀里接过小山子,又左右张望了一把:“怎么还没回来?要不咱们先带着他,呆会儿再送回去怎么样?”
季宏也左右看了看:“好,呆会儿给小博打个电话。”
叶晨揪了揪小山子的小爪子,他才不甘不愿的放开季宏的头发。叶晨捏了捏他一脸不高兴的小脸儿:“你去亲亲外公。”说着便抱着他偏向季宏,季宏也侧过身子来。小山子叭唧一口啃在季宏脸上,啃了一脸的口水。三个一起笑了起来,这臭小子太淘气了。
季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小山子道:“宝贝,外公给你生个小舅舅,你要不要?”
小山子一脸好奇的望着季宏的肚子,眼睛一眨一眨,仿佛是在说:“舅舅是神马东西?能吃吗?”
季宏抓着小山子的两只小手道:“舅舅就是你爸爸的弟弟啊!把他生出来,和你做伴儿,怎么样?”
小山子还是一脸茫然:“爸爸的弟弟又是神马东西?能吃吗?”
季宏不解释了,高博到现在还没回来,于是两人抱起小山子朝山上走去。小山子对季宏的头发特别感兴趣,没事就扎进他头发里嗅来嗅去。叶晨都嫉妒了,他在外人面前都不敢有这么越轨的行为呢。臭小子,和他抢媳妇儿。其实何止叶晨嫉妒,连沈敬谦都嫉妒的要命,这臭小子就是个抢别人媳妇儿的本命啊!
高博今天多吃了几个粽子,结果吃坏肚子了。有可能是粽子吃凉子,走到这边看到有个厕所,就把小山子放到外面进去解决。结果解决完了,出门发现,儿子不见了,就剩个小童车!高博急了,光天化日之下,谁偷了他儿子?高博不敢怠慢,赶紧给沈敬谦打电话,沈敬谦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媳妇儿?”
高博带着哭腔道:“我把小山子给弄丢了,呜~~~~”
沈敬谦一听也急了:“等等媳妇儿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沈敬谦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儿子丢了,他还上什么班儿啊?
高博抽噎着:“我刚刚上了趟厕所,把儿子放在门口儿,回来以后就不见了。我以前上厕所也是把他放外面的啊!从来没丢过,今天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丢了?”
沈敬谦道:“媳妇儿你先别哭,儿子肯定丢不了,老公现在就把他找回来!”
挂断电话后,沈敬谦开始挨个儿打电话,先是高强,再是邢秘书,再是沈老爷子。沈老爷子一听说重孙子丢了,连啦啦队长也不当了,丢下哨子就去找重孙子了。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丢了谁也不能丢了他啊!
高强和高大江高大海三人分头行动,一人牵一条黑狗,顺着东西河上游往下游找。村儿里一天多少客流量,高强门儿清啊!媳妇儿天天在家里帮他算报表,有这么个贤内助,他省了不少心。可也保不齐会有黑人口流入,所以盘查起来就异常困难。因为这年头儿自由行什么的太普遍了,很多大学生背个大背包出跑来写生。还有好多摄影会所带着一对对新人来拍婚纱照的,这样盘查起来就更困难。
沈敬谦见到高博的时候,高博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一头扎进沈敬谦怀里就开始大哭:“都是我的错,我该把他推进去的。我怕里边儿味道不好熏着他,就把他放在外边等着。谁知道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让人给抱走了。呜呜呜,沈总,怎么办?我们的儿子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吧?”
沈敬谦拍打着儿子的后背:“怎么会呢,别胡说啊媳妇儿。咱儿子吉人自有天向,一会儿就能找回来了。”说他不担心是假的,但作为一家之主要是他都自乱了阵脚,那自家媳妇儿还怎么安慰。于是沈敬谦镇定自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其实,心里也是火急火燎。
话说季宏抱着小山子上了山,这小子也不是任谁都能抱的主儿,就是看到他外公分外的兴奋。玩儿多久都玩儿不够,笑声能传百十里地。在简易庄园养胎的邢秘书都听到了,看着那三个人的身影羡慕嫉妒恨啊!这画面多美好啊!一家三口啊!虽然是俩外公带着外孙子吧!什么时候他家承梓才能长这么大啊!到时候也带着他上山上去晒太阳,真幸福。
山上的四个人不知道,山下找小山子的队伍已经发动了整个村子里的游客。每个人听说高家坳子大老板的儿子丢了都帮忙找了起来,连赛龙舟的都在河里帮着找,虽然河里基本上不可能找到吧!眼看着天快黑了,高博又开始担心,小山子饿不饿?冷不冷?是不是尿裤子了?这都俩小时了,他能被谁抱走了啊?
高强估摸着,得找一晚上,于是往家里给他媳妇儿挂了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于是高强播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邢秘书就接了起来,高强道:“媳妇儿,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小山子丢了,我得赶紧把那臭小子找回来。”
邢秘书望着夕阳下的三口之家,那两口子正在引着小山子学走路呢。奇道:“小山子不是在山上和大叔叶晨两口子在一起吗?怎么丢的?”
高强道:“啊?你看见了?”
邢秘书推开窗户:“我正看着呢,我还想着咱们承梓生出来,咱俩也带他出去散步。”
高强悬着的一颗心bia哒落地了,冲着远处的高博和沈敬谦挥手:“小山子找到了,别担心了。”说着朝高博和沈敬谦走去。
高博一听,飞快的冲了过来,急喘两口气道:“小山子在哪儿?”
高强道:“听我媳妇儿说跟大叔叶晨他们两口子在山上散步呢。”
高博头一歪,晕过去了。一颗心落地,紧崩着的一根弦儿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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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谦扛起媳妇儿来就往山上跑,那里有个一流大夫,比打120都管用。结果高博没等到沈敬谦把他扛到山顶就醒了,挣扎着下来自己往山上跑。看到季宏、叶晨和小山子三个人正在逗小矮马的时候高博立即冲了过去,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季宏拉着小山子,看到大儿子哭成这样立即心疼起来,把小山子交到叶晨手里开始用双手给高博擦眼泪,一边擦眼泪一边温声软语的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本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结果和宝贝儿玩儿起来就忘了。快别哭了我的大宝贝,你看看,二十六岁了,哭成这样,多难看?小山子在我这儿,你放一百个心。”
不知道是因为不能认回爸爸心里难过,还是因为小山子找回来了喜极而泣,高博一头扎进季宏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一眼看不见就担心成这样,要是十几二十几年都看不见,那得担心成什么样?我不敢想,我不敢想……”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就算知道他安全,寄养在一对非常靠谱的人家家里,可不在自己身边,心里哪能落忍?
季宏一呆,搂住高博轻轻抚摸他的后背,鼻子也开始发酸,嗓音里难得的带着哽咽:“不落忍,当然不落忍了!谁不想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呢?孩子……我的孩子……”
旁边的人也不忍心过去打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再抱下去说不定就父子相认了。二十几年了,好不容易团聚,谁敢过去毁了氛围?高博抽抽答答,死抱着季宏不放手,季宏也一下一下抚摸着高博的后背,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抱到怀里了,这回抱到怀里是再也不用放手了。先别说铁龙已经死了,x组织该破产的破产,该倒闭的倒闭,就算想恢复实验,也没有足够的资金运转。重点是,他把所有x组织的犯罪证据都寄到了当地法律机关,等待他们的,只有死神的裁决。二十几年,终于划上一个圆满的句点。这有多难,他自己知道,可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只有这样,他才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和家人团聚。
一阵恶心打破了他想多抱一会儿儿子的美梦,季宏皱眉,刚喝下去的牛奶都吐了出来。高博目瞪口呆,语无伦次:“季……您……”
季宏捉过高博的手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微隆的肚子虽然看不出来,但摸上去圆滚滚的,馅儿料儿十足。高博震惊了:“您……这个……叶医生的?”
季宏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再让大家煎熬了,伸手擦干净高博眼睛下的泪花:“给你生个小弟弟,要不要?”
高博眼睛圆睁,张了张嘴:“小弟弟?”
季宏的法令纹扬起,眼睛里是洞悉一切的精亮:“他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吗?父子的心是隔不开的,对不对?不枉我怀胎九个多月把你生下来,我的宝贝儿子,我最金贵的掌上明珠。”
高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不知道事情会来的这么快,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父子相认的场面。沈敬谦手指下意识的蹭了蹭酸疼的鼻子,连高强这个粗人都眼圈儿红红的。高大海拍了后高大江的胳膊,牵着一群聒噪的狗仔子悄然退散。还是不要留着一群畜生在这里破坏氛围了。
季宏宠爱的捏捏高博的脸颊:“怎么?不想认我?不想叫我一声爸爸吗?乖儿子。”
高博终于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终于吐出两个字:“爸……爸……”眼泪哗啦就流了出来,满肚子的委屈泄洪一般往外流。心疼,夹杂着感动。终于可以和父亲相聚了,这种感觉让高博控制不住的一直流泪。
小山子有样学样,张开两只小手伸向高博,小嘴一张甜甜的喊了一声:“粑……粑……”
这本来是一个很感人泪下的场面,为什么配上小山子这两声粑……粑……以后莫名的喜感了呢?众人呆愣了数秒后,竟然集体笑场了。高博从叶晨怀里把小山子接过来,沈敬谦立即拿了个奶瓶递了上去,小山子抱住奶瓶开始喝奶。高博晃了晃小山子:“臭小子,你也跑来凑热闹了?”
小山子吃的正起劲儿,一下午没吃东西了,又一直和他外公玩儿,肚子早就饿了。季宏拿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渍:“他吃起东西来和你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永远都吃不够。”那会儿季宏多想亲自喂他,可那会儿正是他处境最危险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把他留在身边。于是忍受着胸胀了很久,奶水才慢慢回去。
高博对自己刚出生时的样子非常感兴趣,虽然高妈妈有时候也会说一些他刚出生时的故事,但高博知道,那都是高妈妈编出来怕他怀疑自己不是他们亲生孩子的故事。季宏的表情立即也充满了向往,用手指捏了捏下巴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怎么说呢,我好难过。”
高博道:“啊?为什么会难过?”
季宏道:“因为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我,鼻子眼睛,眉毛嘴巴,甚至连额头的样子,都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高博立即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您说的他,是我的另外一位父亲吗?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虽然他已经非常确定,不然以季宏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再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
季宏道:“是啊!他已经过世了。”季宏的脸上已经没有悲伤,他为他悲伤了二十几年,虽然他们只短暂了相处了两年都不到。可他最初的感情是在他身上的,那个大他十几岁的轩哥哥,他曾经很爱很爱他。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事实,但亲耳听到季宏确认他已经过世了,高博还是很难过。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季宏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他是个合格的父亲,虽然他死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怀了你。呵呵,可他是为了保护我们父子才死的。亲自炸掉了那个实验室,可惜……他再也没出来。他叫陆之轩,名字是不是听着很温文尔雅的感觉?其实,他就是个黑社会,脾气火爆,性格暴躁。连你,都是我和他一夜情的产物,他那天真的非常非常不温柔。不过,如果一个男人对一夜情的恋人都对这样掏心掏肺,你觉得他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高博的鼻子发酸,又有泪滴在眼睛里酝酿。说起来他和他爸爸一样,第一次都不是很幸运,遇到的男人都不够怜香惜玉。沈敬谦虽然不是黑社会,可他家的老底儿就是黑社会起家的。小山子也是一夜情的产物,而且也是狗皮膏药似的又粘了过来。等小山子长大以后他一定得把这些经历给这臭小子讲一讲,为了生他,他爸爸可真受了不少委屈。再联想到自己的爸爸季宏,当时他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一定吓坏了吧?身处那样的环境,既要隐瞒孕事,又要想尽办法避开各种致命危险。高博一阵心疼,父子连心,这一点都不假。
高博试探的问季宏:“您这次,不会走了吧?”
季宏道:“不走了。还要谢谢你给我牵的一桩好姻缘啊!呵呵……”
高博开始不好意思,挠着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当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啊!就是看着叶医生和你在一起好般配,忍不住撮合的。”他记得当时还撺掇叶晨努力去追,还答应他要帮他在季宏面前说好话。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的父亲嫁出去了,高博现在想想就觉得囧的要命。
季宏压低了声音在高博耳边道:“我很满意,用着很趁手。”
高博捂住嘴偷笑:“叶医生人很好的,他会是个不错的父亲,也会是个好丈夫。”
季宏摇头:“我很抱歉,把你们的关系弄的这么尴尬,你和小沈以后要叫他继父。我肚子里这个还没出生,小山子要叫他舅舅。关系有点乱,你让我理理……”
高博满头黑线,他也觉得有点乱,不过没关系,没有什么比幸福的家庭与安稳和乐的生活更重要。尤其是像他父亲季宏这样,半生漂泊,担惊受怕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段靠谱的姻缘,高博觉得后半生的生活他只能祝福。更何况,这段姻缘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这种情况不接受也得接受啊!
高博道:“您有没有给小二子取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