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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白收拾完山怪回到原处找那小妖精时,已不见其踪影。想着既已替他出了头,见不见面也不打紧,便兀自下山去了。
    还未进那镇中,远远的就能看见两片绵延的市井房屋,屋顶是排布整齐的青瓦,一片墨色,墙面都漆成白色,屋檐下隐隐有雕饰的花纹,在一片山色的掩映中,有几分泼墨山水的意境。到没有叔伯们口中的人间繁华,反是一片静谧祥和之态。
    街上也是家家掩门闭户,人迹稀少,偶尔路过的行人还老用一种惊恐而又怜悯的用眼神盯着慕白,把她盯的浑身不自在,这里着实是怪异。路过的几人身上的味道倒是跟叔伯们描述的一致,是一股让人直打喷嚏的味道,这些应当就是人类了吧。
    慕白饿的前胸贴后背,两个小家伙也是饿的直接开始啃手指头了。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么些吃食,反倒不如山里来的自在。行人也是摇头摆脑,行迹匆匆。一直走到街尾,才见一家开着门户的房屋,门檐上方扬着酒旗,猎猎作响,正门口挂着一方匾额,乌木为底,金铜色镶边,上书“者者居栈”。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有人声传来,依稀是什么“得罪了”,慕白也没怎么听清,径直走了进去。
    “你们好,有吃……的…..吗…….”
    后面那几个字越说越慢,到最后哑然于口。
    门内景象着实怪异,两拨人对峙的站着,为首两人一个是垂垂老者,另一个丰神俊朗,面冠如玉,气势剑拔弩张。地上还稀稀拉拉的躺了几人,手里执着断剑。倒是面墙的柜子底下躲了两个色色发抖的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的器具蒙着脑袋,一副求饶的模样。
    慕白圃一开口,门内的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了她,一脸的莫名其妙的。
    慕白:“…………….”
    万般皆缘法,半点不由人。
    彼时慕白还不知道这一生匆匆过隙的时光里,仿佛前半生的种种机缘都是为了推动她在这一刻的重逢。直到她与那少年对视,万般劫苦,千般机缘都化作一句:
    “小妖精!——”
    慕白脱口而出,步履如飞,奔向元朗。
    “哪里来的臭乞丐,到这来捣乱!”元朗还未反应过来,先前那急性男子便怒喝道,“赶紧滚!”
    慕白聪耳不闻,径直奔到元朗面前:“小妖精,你怎的没在原地等我,自己下山来了!”
    周围一干元家弟子和郑家丛属一脸扭曲:刚刚那个人叫自家少爷什么?……“小妖精????”只恨不得昏死过去,一幅“我是谁,我在哪?”的模样。
    连郑云峰也回过头,盯着元朗,一脸的一言难尽……..
    元朗原本白皙的脸皮慢慢涌上红色,那红色从下颚蔓延至脑门,仿佛能看见一阵阵青烟,双目怒睁,拳头紧握,冲着慕白大吼一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慕白被那吼声震的退后几步,一脸无辜的看着元朗,“你怎么啦?好像快煮熟了的样子?”
    元朗全身颤抖,怒视慕白,拳头慢慢抬起…..
    “哎哎哎…..好好说好好说…..”郑宸赶忙走了过来,拉住元朗,一干弟子也懂事的上前来请慕白旁边休息。
    突然!先前那急性男子飞跃而来,抬手便向慕白抓去,慕白向那最近的桌椅走去,丝毫未觉,那指尖距离慕白只有毫厘之差,男子面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他这一双铁爪苦练多年,有摧金断玉之刚,若以灵力注之,更能断石开山。这乞丐言语之间与那元家少爷似乎颇为暧昧,看着也是个修为低下的,他已能想象到抓住这乞丐后迫得元家二少爷说出妖物下落后的快意。
    然而,就在他志在必得时,一道铁臂紧紧箍住了他即将抓人的手,那手指节修长,骨节圆润,皮肉均匀,像是一副保养得宜,不食五谷的手。就是这样一双手让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猎物不得寸进。
    那手微微用力,男子只觉着自己手臂的腕骨就要被捏碎,当即一个错身,抬脚飞去,那手果然放开,格身去挡。男子待手臂脱困,立刻虚晃一招,快步后退。
    “郑家四子果然名不虚传!”那男子捂着受伤的手腕,退回兄长身后。
    郑云峰弹了弹衣袖,嗤笑一声,“偷袭一弱女子,不配做我对手。”
    “你!——”那受伤男子怒目而视,抬脚便要上前而去。却见自家兄长抬手挡在自己身前,冲着郑云峰拘礼道:“是舍弟冒犯了,在下替他道歉。既然舍弟不配做您对手,那在下愿冒昧请求赐教。”
    郑云峰却也不答,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围人等慢慢退开,让出一个战圈来。周姓男子抬手便是一掌袭向郑云峰,郑云峰却也不挡,迎身而上,二人战做一团,周遭灵气涤荡,气场全开,桌椅板凳被这灵气所袭,被刮倒在地。郑云峰一个飞身将那周姓男子引出大厅,二人在街上鏖战。
    这周姓男子虽看着文质彬彬,但却招招凌厉,灵力深厚,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边儒雅。
    元朗和郑宸即刻冲到门口观战,面带忧色,时时提防着那老者出手偷袭。
    慕白被一干郑家子弟护在身后,透过窗台看着街上二人的战况,时不时发出“哇哇”的叫声。突然一阵劲风袭来,面前的一干弟子皆被劲浪所袭,飞身而出。先前那名老者一个残影便掠到慕白身前,抬手便向慕白抓去。
    慕白只觉着肩膀像是被一双铁爪狠狠擒住,肩胛骨都快要碎裂一般。身体被痛楚所袭,抬手便是一圈朝那老者面门袭去,那老者避也不避,面前升起一屏灵障,挡在身前。
    谁知那铁拳竟破开灵障,朝面门袭来,离那老者只有指尖之距,老者见势不对,立马放开擒住慕白肩膀的手,一个虚晃朝慕白身后袭去,势在慕白背上的泽林,慕白立刻转身退后,手上抱着的嘉慕随着转体之势向外送了几分,那老者一个绕着慕白一个飞旋抱着嘉慕飞驰回原处。
    慕白只觉着手上空空,低头一看嘉慕不见踪影。老者那却传来孩子的啼哭之声,这一看便急了眼,捏着拳头便向那老者冲去……
    先前在门口观战的元朗和郑宸立时回过头来,合着慕白一起冲向那老者,老者已知慕白拳风的厉害之处,只是避闪,却不迎战,待躲避不急便抬出手上的婴儿躲避招式。三人顾忌着娃娃竟一时奈何不了这老者。
    原本观战的赵家人见三人围攻老者,也加入战局。
    赵家人手持法器,那法器似圆锥形,中间固着一银白色柱体,绕着这银白色柱体是密密麻麻呈圆锥形排列的钢针,那针尖寒芒毕露,灵光闪烁,一看便知其不是寻常法宝。
    这法宝所带之灵风劲气,非灵障可挡,便是慕白一身厚厚的皮毛也感受到那法宝之寒芒隔着皮毛透进血肉。三人不敢掠其锋芒,只得闪避,场上形势急转而下。那赵姓男子一人力战三人也不落下风,还凭得法宝,让三人险象环生。
    郑云峰见得屋内三人险象,想要脱身而去,奈何这周姓男子难缠的紧,虽不是他对手却也一时不能脱身而去。
    慕白听着那头嘉慕传来的哭声,又久不战得这男子,登时便急了,竟是抬拳就冲法宝而去,想以血肉之躯与那法宝硬拼。元朗赶忙一个飞身抱着慕白躬体而过,那法宝贴着元朗的发冠穿行而过,头上金冠应时而裂,原先整整齐齐的的束发一丝一缕散落下来。
    见自己披头散发,形若疯癫,元朗怒喝一声:“元聪,把我“承影”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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