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姐俏皮可爱,礼仪容貌都无可挑剔,很适合当豪门媳妇,最重要的是赵母喜欢她,这样就不会有婆媳问题了,赵卓先和陈姐吃了几次饭,逛了几次街,就答应了赵母的要求,打算和陈姐结婚。
赵母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她兴冲冲地问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婚礼,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和一脸娇羞的陈姐讨论婚礼上用什么鲜花。
赵卓先却投入不进去,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们忙碌,仿佛筹备的不是他自己的婚礼,事实上他确实对这场婚礼没什么期待,他知道自己最终会娶一个合适的女人回来,仅此而已。
但他却忽然想起了跟在自己身边好些年的安楠,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打算和别人结婚后会不会伤心崩溃?一想到那张漂亮的脸上会泪流满面,赵卓先心中就闷痛难当,不过从就被教育以家族为重的观念让他按捺下了这点难受,然而终归是心中不好受,又破天荒地对安楠有些心虚,因此他特意躲开了安楠,不敢去见她那双澄澈灵动的眼睛。
于是安楠得知赵二少要结婚的消息是在新闻头条上,毕竟赵家是不可觑的大家族,所以他们家的喜事是个大新闻。
头条的图片里,赵卓先风度翩翩,高大英俊,梳着大背头,比起几年前安楠遇见他时成熟稳重了许多,这稳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心理的成长自然而然拥有的,并不是当初赵卓先为了泡安楠而装出来的,他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而成熟的豪门子弟了。
他手臂上挽着的是高贵柔美的未婚妻,两人亲密地凑在一起,像是说着什么,陈姐笑得娇羞可人……多么相配的一对佳人啊,所有人都说他们是门当户对绝配的未婚夫妻,赵家和陈家的联姻将会让两家的格局成就更上一层楼……
安楠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这则报道,她的计划也是时候收了。
赵卓先这天终于来找她了,同样是床上缠绵,他这回却格外用力,仿佛是最后一次,抵死相缠,几乎要用尽所有的热情。
“我要结婚了,对方是陈家的姐。”赵卓先终于开口了,他难道不知道刚上完床就和自己的女朋友说他要和别人结婚是件很残忍的事吗?
他也许知道,但并不在乎安楠的感受;也许不知道,就更加说明他不在乎安楠,连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的念头都没有,总之,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我看到新闻了。”安楠依旧眼神迷离,还没有从余韵中完全清醒,但她语气平淡清晰,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枕边人要和别人结婚。
“你……你放心,就算娶了她,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除了名分,其他的什么我都会给你……”赵二少有些艰难地开口,显然他自己说得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三?抱歉,我还是有最低的道德底线的。”安楠嗤笑道。
赵卓先顿时脸色一冷,盯着安楠说:“道德底线?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人过,那些当夫人对这些事心里都是有数的,所以你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就好——别胡思乱想!”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自己的良心,所以你婚后出不出轨我不管,但恕我不会当你出轨的对象。”安楠起身掀开被子就要起床。
赵卓先一把拉住她,脸色很难看,神情冷厉:“你什么意思?你想要独占我?当我赵家的夫人?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世是不可能嫁进赵家的,所以,要有自知之明,别痴心妄想!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不哭不闹是已经想明白了这些!”
安楠看到他立刻就警惕起自己这个“痴心妄想”爬高枝、想要嫁进他家的女人来,顿时就气急反笑了:“赵二少!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你们赵家,所以从来没想过嫁给你,留在你身边这些年,也不过是因为你长得还行,技术也不错,能满足我的生理需求,所以就没打算换掉你。但你现在都要结婚了,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别的男人,我为什么还要跟别人抢一个有妇之夫?我想要找男人,只要说一声,比你英俊比你有钱比你技术好的能排成一个连……我需要委屈自己搞别人的男人吗?”
“你说什么?!”赵卓先显然没想到安楠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气得眼睛都起了血丝,额头的血管几乎要爆炸,脸色又青又白,握着安楠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简直要把她的手捏断一样,看来是气得狠了。
安楠冷哼一声,使劲地掰开他的手,丝毫不怕他:“我说赵二少自视过高了,你在我这里还没那么重要,不值得我赔上自己的道德名声当三。”
赵卓先的自尊被安楠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想到他在安楠心里的地位远远没有他所认为的那么高,他咬着牙几乎想要掐死安楠:“你在玩我?!”
安楠朝他翻了个白眼:“赵二少!你不也在玩我?难道你还是正正经经地和我交往?别开玩笑了,不都是你情我愿的床上关系?你送我的那些名贵东西,我也都找借口送了同等贵重的礼物给你,我可没贪图你的钱财!你有什么必要恼羞成怒啊?现在你要结婚了,咱们就好聚好散不正好吗?别弄得像是我抛弃了你一样,搞得太难看就不好了。”
她说得那么心平气和,理直气壮,比起谈论感情更像在谈论生意,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曾和赵卓先有过感情一样淡漠无情。
赵卓先看到这样的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他放开了安楠的胳膊,心中闷痛难忍,还憋着一股无名火无法发泄,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安楠一样,用陌生冰冷的眼神看她:“你就是这样想的?好!好!没想到我还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冷酷绝情的女人!那就如你所愿,好聚好散!”
赵卓先起身离开,不知怎么的,脚步一踉跄险些要摔倒,但他很快站稳了,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