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拎着外卖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面部轮廓硬朗,下巴蓄着薄薄胡茬,长卷发扎成丸子头,活脱脱一个男人味十足的文艺男青年。只是这个老文青随身戴着个保温杯,是他的出场标配了。
孟芫和录音师老吴从调音台出来,老吴一见怀里揣着保温杯的何均就是笑:“何老师,您这够养生的哈?”
何均不以为意,把保温杯递给孟芫,淡笑:“枸杞黄芪水,清目润肺,对嗓子也好,给她的。”
孟芫双手接过保温杯,微微弯腰:“谢谢小何哥,费心了,您老喝就好,我还年轻。”
徐洛吱吱笑。
笑罢,他敛容,训孟芫:“何均老师特意给你泡的,你别不知好歹!”
孟芫扯了扯唇,从他手里取走外卖,懒得搭理他。
孟芫把外卖从袋子一一拿出来,何均走近她,顺手接过,拆饭盒盖子。
孟芫随口说道:“何老师,你还是少来我这里晃悠,你的太太团们……”
何均:“少取笑我。”
“哦,你不是要去上海录个脱口秀访谈吗?”
“嗯,明天走,就来看看你。”何均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听说,我们老板想签你,被你拒绝了。”
孟芫下意识躲了躲。
她连忙递给他一双筷子,点头:“你知道的,我没想大红大紫,就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自由点。”
“挺好……。”何均颔首:“幸好你又回来了,没有放弃,没有埋没你的才能。”
“那也是谢谢你的点拨了,何均老师。”孟芫眨了眨眼,揶揄。
何均眼底的笑意加深,他淡淡摇头:“后悔吗?”
孟芫磊磊落落答:“不后悔的。”
何均失笑。
他拿起没有开封的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说了,不用叫我老师。”
孟芫摸了摸头,表情有些讪讪。
“好的,小何哥。”
孟芫是在辍学后,重拾音乐的。最初很难,但也自由自在。
她一个人背着吉他,到过很多地方演出,认识了很多地下乐队,和还在坚守没有名气的独立音乐人。天南地北,到处流闯,北京的长安街,西安的灞桥区,大理丽江,泸沽湖以及墨脱,每个地方都会短暂停留一些时间,在当地人的酒吧或街头,唱唱歌,弹弹吉他,邂逅形形色色的人。然后背起行囊,赶赴下一个未知的地方。
她很喜欢的一个词,一期一会。
后来,震哥打电话让她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
“小丫头片子,跟你师傅学的吧?在外面流浪够了,赶紧回来!我看你也没悟出什么情怀真谛出来!”
孟芫在异地他乡,开怀大笑,彼时她正躺在前往呼lun贝尔大草原的大卡车上,夜已深,广袤的黑蓝天幕下,繁星明亮,宛如镶了碎钻的黑色绸缎。
耳边风呼呼刮着,她哈了一口冷气,拢了拢未扣上的风衣,大声回道。
“震哥,我超级满足的。”
只是没什么人认真听她唱歌。
她有些理解有些清高自持的何均,为什么选择去参加歌唱比赛节目,作为艺人出道。
何均问她后不后悔,是关于辍学的决定。她从未后悔过。
擦分过s大分数线,孟芫读的是很冷门的专业社会学系,系里很多是被调剂的。
开学没多久,学校就有男生议论,社会学系居然出了一个美女,这个新生挺狂,一上学就频频逃课,但班上男生争相给她打掩护。孟芫知道后,不想欠他们人情,请他们吃了两次饭,在班上男生中的人气更高了。
辅导员选拔班干部的时候,大多人投了她当班长,孟芫不堪其重,她屡屡推拒。
回家的时候,孟仲谦偶然听到这事儿,他让孟芫去试试。
“上了大学,你可以积极一点,大学党员的名额有限,你去当班长,才有机会争取这个名额是不是?”
孟芫应承了一个副班长。
本想当个领闲职的甩手掌柜,班长是另一个女生,辅导员却对孟芫格外上心。社会学系每个班上的班长,每个星期都会轮流抽出半天时间去办公室值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