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收拾之后,高医心重新坐回位置,面现愠怒,忽而又侧颈皱眉细细思索,自言自语道:“呀,还别说,还真是哎,不是,啊……你这登徒子什么时候竟然学习人干媒婆勾当了?以前我还以为你对人有意呢!没看出来啊,这些天你就跟个小狼狗一样围着人转,原来你竟然……,不过真要说起来,人王大少确实要比你强不少,你看看你身体身体不中,思想呢思想也比较灰暗,男权思想根深蒂固,而且还特别好色,还有遇事一点担当都没有……”
吴起不以为忤,反而心情愉悦舒畅,乐呵呵的,起初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确有些矛盾,不过那都是事出有因,当然了,现在这种事情吴起也是不屑于再去解释的,跟一个小女孩儿讨论什么兄弟情义本身就是错误的举措,不是吗?
吴起微笑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大有可为?真的很不容易啊,难得这回咱们竟然能够想到一块去。这说出来恐怕你还不相信,第一回见到这丫头还是在奉天殿,也就是朝天门分殿那里,你是不知道啊,这丫头特别调皮,花神医都被她折腾够呛,你也知道花神医是什么人吧,医术简直没得说,什么疑难杂症到了她手上都能给你治个明明白白……当然她的水平跟你相比还是要有那么一点点差距的。”看到高医心神色不喜,他就及时改了口,高医心虽说面色不自然,倒也没有出言纠正,“后来花神医就说了,花赛儿这都老大不小了,一直是刁蛮任性无法无天,这不恶名在外,一直找不到个合适婆家,你是不知道啊,花神医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而且那丫头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急着呢!”看到高医心听得入神,吴起适时端起茶水慢喝一杯,然后在对方就要生气的当口赶紧接着说:“这不,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王博,怎么样?我是不是心思敏捷呀!哈哈哈……,不要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我,是不是发现我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不用崇拜我,我只是个传说,哈哈哈哈……”
高医心翻着白眼道:“就你那样子谁要崇拜你啊,你也就配糊弄一下乡下的糊涂小女孩儿什么的,告诉你,你跟真正的青年俊彦相比那还差得远呢!看你在这里说的热火朝天的,你咋就能看出来这事有希望的?王大少喜欢一个叫阿紫的女孩儿,这事连我一个外人都是知道的,你作为人家的朋友,你别说你不清楚啊!”
吴起似乎早就已经料到高医心会有此一问,道:“唉,要不怎么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看到对方面色不善,赶忙说道:“呵呵,这你可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阿紫的情况呢你不甚了解这也怪不得你,她毕竟只是一个平民之女,父母都不在了,背后无依无靠的,人王博什么身份?那是王家的嫡长孙,将来是要继位王家族长职务的,王家在这里的根基可是第一梯队的,你觉得王家那些个老人会同意阿紫呢还是更中意花赛儿?”
吴起的话虽说刺耳了些,不过高医心也不得不承认这点,一个平民出身无依无靠的平凡女子,一个出身大家族的翩翩贵公子,门不当户不对,世家子弟的婚姻已经是家族脸面的重要一部分了,很多时候这种婚姻已经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了。
仿佛是看出了高医心的心思,吴起接着说道:“王博呢,其实人挺好的,他跟我正好相反,吃喝嫖赌样样不沾,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剑术,骑射,圈子里也难找敌手,在学校里那也是常年的考场大王,对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性情豁达不爱计较,这一点跟花赛儿略显刁钻的性格正好形成互补,年龄也相当,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从家族层面上来说,王家作为本地望族配朝天门医师之女也算合适,于公于私这都是一桩美事,不是吗?”
高医心也是出身于商贾家庭,虽说醉心于医术,不过她并不是不通世情,仔细思量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吴起所言句句在理。
高医心道:“没看出来啊,你这家伙还会替别人着想呢!”
“谢谢夸奖,能听到高神医一句赞美之词,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吴起说的有些夸张,实际上高医心性格平和,平常对待患者都是和颜悦色,而且医德高尚,就算是曾经遭受过吴起的无礼对待,在为他治病期间也依旧坚持医德给他尽心尽力治病,当然吴起也没有亏待她,事成之后不仅给了她应有的自有,还给了她两粒有价无市的回魂丹作为报酬。
这边还在聊着儿女私情,却不知此时襄阳城外正在喊打喊杀。
城北大营距离襄阳城主城区略有四公里的路程,两者中间有一段不大的小树林,而吴勇的车驾就是在这片静谧的小树林里遭到了重兵埋伏,喊杀声几乎是在刹那间爆发的,刀光剑影突袭之下三十多名随行的家族护卫瞬间就折损了一小半,而敌人却似乎无穷无尽,虽说护卫们都是训练有素且久经沙场的老人,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大家被逼的不断后退,最后直到后退到了主驾马车周围,形成了环形防御圈。
现如今吴家在襄阳城的势力可谓如日中天,说是第一家族也毫不为过,这种情况即便是有不少外来势力涌入也没能撼动它的地位,因而大家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料到会在襄阳城的地界上遭受到这种规模的埋伏,是以大家也根本没有做一些战前准备,现在的表现完全是靠着多年战斗的本能使然,不过看眼前的局势这回恐怕也要认栽了。
吴氏家族的护卫很不一般,大家跟随着历任家主南征北战多年,大大小小经历过的战场生死绝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即便是面临这种几乎没有生路的冷酷境遇也丝毫不显慌乱,脸上更没有畏惧,已经倒下的同伴先不必管他,剩余的兄弟大家各司其职,拱卫着最后的阵地严阵以待。
实施突袭的人手粗略估计有不下三百人,个个黑巾蒙面,所以看不到相貌,也就无从猜度出身来历。偷袭者虽然人数众多,不过显然实力并不怎么样,即便是偷袭而且占据着巨大的人数优势,甫一交手还是丢掉了数倍的性命,自然地,剩下的人也就非常深刻的知道了眼前这些人并不容易对付,即便是人手数量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是人都会有恐惧心理,只不过就是个限度问题罢了。大家都想抢功劳,不过襄阳城的爷们也都是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的,这个时候哪个先冲哪个就很容易为其他人做嫁衣,自己挂了给其他人捡功劳,那是万万不能干的,所以一时间反而双方对峙起来了。
偷袭者显然不是铁板一块,这从他们的站位就可以看出来。刚刚的仓促遭遇战,已经让几股势力当中最大的一股被打残,所以其他几家也就更加谨慎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偷袭者队伍渐渐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而反观吴氏家族一方反而愈发镇定自若了。几个领头者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都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举起手臂正想下令前冲,突然一声迅疾的鸣叫在高空炸响,然后就看到一只红色的布匹直冲天空,布匹上到空中之后舒展开来,上面一个金光闪闪的吴字格外醒目!
现场的气氛开始奇怪了,蒙面人们本能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恰在这时,车架内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让现场紧张的气氛更显诡异,然后吴家侍卫们不约而同快速捂住了耳朵并且蹲下了身子,面对此景偷袭者有些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让周围人心都跟着颤了颤,紧跟着离得最近的上百名偷袭者瞬间被一阵强烈的气爆给掀翻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个个在地上哀嚎打滚,场面一度为之一空!
从空中看下去,就能发现马车赫然已经四分五裂变成了数之不尽的碎片,进而这些碎片以马车中心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它们化为了锋利的武器,撕碎了面前的空气然后是衣服,再然后是皮肉、骨骼!往往一片木屑碎片都要射穿数人才会停下来!
处于风暴核心的家伙甚至顶多只来得及惨叫一声,真正一直惨叫的是处于风暴外侧的家伙,这些家伙因为前面有兄弟的身体存在减缓了激射而来木头碎片的飞行速度,所以木片实际上是留在了他们身体里边或者皮肤上的,所以他们才能还有机会在地上翻滚惨叫。跟已经当场阵亡的其他人相比他们幸运地留下了性命,可以说他们是幸运的;但是换个角度看,死了的人很痛快的死了,死去的人自然不用再感受这些非人的痛苦,从这方面来说似乎他们又是不幸的。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到底谁是幸运的。
这种表现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凡人之力可以做到的,那么事实也就变得令人惊恐而绝望了!
马车只剩下地板,安坐其上的白袍人也不见怎么动作已经轻飘飘落于地面,手中转着的铁蛋不是两枚而是三枚,面上不见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能不心颤,只听他轻轻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宵小之辈,也敢捋虎须!杀,一个不留!”
吴家护卫半跪行礼,点头应是,然后一改风格,哪里还有最初的狼狈疲态?更为恐怖的是,原本已经倒在地上的吴家护卫竟然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就跳了起来混入蒙面人队伍当中就是一顿猛砍猛杀,蒙面人还没适应这种情况就又有几十人惨叫着倒地了,很快将近两百人的队伍竟然遭受到二三十人的反包围和疯狂屠杀!这场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战场上的强弱角色瞬息逆转,只是在白跑老人出现的一瞬间,蒙面人就已经意识到己方绝逼是踢到了铁板,凡人面对修炼者是没有丝毫胜算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已经不单单是一点人数上的优势可以弥补的了,这对一个有见地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高深的认知,于是他们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他们就开始撒丫子逃跑了。他们当中跑得慢的就像被割的稻谷一个个惨叫着倒下,幸运的家伙则跑得更快了。
战斗很快结束,逃跑的家伙也被擒获,因为吴家信号弹响起的一瞬间,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外围还有刘三等人带着大队人手严阵以待,所以情况很简单,要么投降等待处理,要么战死当场,从情景看这些家伙显然不是什么硬骨头,若说战斗素养,恐怕连当初的高家庄奴隶军也是要远远不如的。
差距在那里放着呢,所以逆袭战毫无疑问获得了全胜。
仅剩的几十号俘虏耷拉着脑袋被押送过来,隔着一段距离队伍停下来,队伍当中一人行至近前,却原来是刘三,他勒停马匹跳到地面当先抱拳:“古师傅,你看这些人怎么处理?”
原来白袍人不是别人,正是古月奴之父古振山!古振山看着好像跟刘三年纪不差,可是实际上却要比刘三大了不少,要不然当初他也不能当刘三的师傅了。
古振山道:“兔子已经抓到,爬虫就不必留着了。”刘三领命,带人前去清理了。
“去报告家主,就说一切顺利。另外带话给阿奴,让她那里不要出纰漏了。”古振山吩咐身边跟着的人说道。
“是,父亲。”一个敦实的汉子恭敬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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