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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去死吧!”
    医院顶楼上,梁雪梅被人推下楼。
    在坠楼的那一刻,她眼睛里满含着仇恨看向她们。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让你们十倍百倍偿还!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而来。
    --
    躺在床上的梁雪梅,昏迷中的痛苦地迭起了眉,紧闭着眼,苍白的小脸痛苦的扭曲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痛,很痛!她觉得头好像要裂开似的。
    脑海中闪着一些陌生的画面,从中可以看出不是她生活的年代,好像电视上七八十年代的样子。
    画面中,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跪在中年妇女的面前苦苦哀求着“娘,我不嫁,我不嫁。”
    “这由不得你,你哥等着钱结婚,我们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不嫁也得嫁。”中年妇女愤怒地说,眼中含着嫌弃的寒光。
    “不,我不嫁。”女子坚持着。
    “不嫁,你以为村里还有谁敢娶你!”妇女一脸嫌弃,恨不得让地上的人马上消失。
    女子跪爬到妇女的面前,却被对方狠狠地踢开,不死心,又爬了回来,紧紧地抱住妇女的腿,哀求着。
    守在床边的沈建军,看着躺在床脸上毫无血色的新婚妻子,眉头紧皱,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心情异常复杂。
    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可他的新婚妻子在夜幕降临逃婚,被他们发现后想撞树而死,被他给救回来。
    他对媳妇没有多大的要求,只要勤劳乖巧,能孝顺他父母,他就满意足了。
    想起今晚大家的嘲讽鄙视的眼神,沈建军觉得比他在部队被关进小黑屋还要痛苦十倍百倍。
    他马上要退役,而且退役后将立即到医院报道,听不到,看不见家里的一切,而他父母却要承受着。
    父母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他不能在他们膝下承欢,已经不孝,还要让他们为他操心,受到乡里乡亲的冷嘲热讽。
    沈建军气得青筋暴露,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床边上最坚硬的地方。
    “梁雪梅,醒醒,我可以放你走,醒醒--”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梁雪梅的耳边响着。
    是谁,是谁在叫她?难道她真的到了阴曹地府?
    一股迫切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梁雪梅努力结束脑海中的画面。
    她乱挥动的双手慢慢放了下来,眼睫毛闪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
    映入她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血腥的味道,也没有医院里的药味和消毒水味。
    这让她想到了小说里的穿越。
    难道是老天可怜她,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想到这个可能,梁雪梅心中一阵雀喜,暗吸了口气,活着真好!
    她缓缓地从硬邦邦床上爬起来。
    暗黄的灯光下,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额头饱满,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立体的五官,皮肤黝黑,却很有男人味。
    梁雪梅打量男人,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紧接着,脑海中闪着原主的信息。
    原主也叫梁雪梅,是眼前这个叫沈建军的男人的新婚妻子。
    “既然你不愿意,明天就让娘送你回去。”
    梁雪梅还没得到更多的信息时,就被沈建军的话给打断。
    他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开。
    他转身前,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痛苦与受伤,霎那间深深地印在梁雪梅的脑海中。
    接着,门外传来沈建军的声音,“娘,我走了,天一亮就把她给送回去,省得让你们糟心。”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花光了我们的全部家当买回来的……”
    “娘,难道你想看她死在我们家吗”
    沈建军打断他母亲的话,也堵了她的口。
    正在屋子里的梁雪梅,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沈建军跟她前世那个救她的医生很像。
    不,是年轻版。
    梁雪梅内心有股冲动,迫切想知道这个沈建军是不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可头疼得让她根本下不了床。
    她清澈的眼睛扫了房间一眼。
    房间小得可怜,只够放一张床和一把凳子的土房间。
    土房子?!
    梁雪梅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那个年代啊?
    她还没来得及去想,脑海中又有了跪在地上女子的信息。
    现在是1984年,原主今年十八岁,是梁家唯一的小女儿,上面有三个哥哥却没有像小公主般地宠爱着。
    她梦想着上大学,吃公粮,嫁给心爱的男人。
    然而,她的梦想,却埋葬在她大哥的婚姻坟墓里。
    她被卖给该村原本最穷的沈家,换彩礼钱给她大哥娶媳妇。
    为了娶媳妇,沈家这次可是花了他们的全部家当,加上沈建军退役的补贴,还东凑西借了点钱。
    沈家原本是个大家族,沈家奶奶生了五男三女,沈建军的爸爸在家中排行老三,只有一男一女,是家族中人口最少的。
    国家大改革,土地按人口分配,到每家每户,听到有自己的土地,沈家个个想要过上好日子,吵吵闹闹要分家。
    沈家奶奶实在驾驭不住,就在一年前分了家,而沈建军家因他当兵,户口不在村里,在去年重新分土地前,又嫁了女儿,就只剩两口,还分到了沼泽田。
    在这只能种一季水稻的地方,分到沼泽田等于一年颗粒无几。
    又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仅靠两公婆砍柴卖点钱,因而,他们也成了全村最穷的一户人家。
    梁雪梅还没来得及获得更多信息时,门被推开,一个妇女走了进来。
    她是沈建军的妈妈李秀英,比梦中的妇女还要苍老,面黄肌瘦,身上穿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衣服,怒气冲冲地来到床头边。
    “梁雪梅,我就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留下来?”
    “……”
    梁雪梅想要说话,张了张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留下,这不是原主的本意,不留下,想着沈建军家都能凑到钱娶媳妇,为什么梁家不能呢?
    梁雪梅的心里嘀咕着,对梁家充满排斥,是不会回到那里的,更是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年代。
    在李秀英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梁雪梅的牙齿咬了咬下嘴唇,终于给了答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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