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就是夜落,怎么会是魔王?”璇玑强烈抗议,“不要见自己输了就乱认主。”
输?他们在比试什么吗?
“大姐姐,他是夜落,也是魔王大人,我们都输了,也都赢了,可以说打成平局,但按赌约,我们全要顺从于他一人了,来日联手共事,请多指教。”情哲笑嘻嘻解释。
赌约?貌似这赌注是我?
“什么意思?”阿穆疑问。
“意思很明了,魔莲盛开,夜落的一切全部归魔王所有,包括他的身体与灵力。”炎铎香为他解惑。
“炎魔,”我趁小离回悟过来暴走前先发话,“尸鬼,血魔,阴魔,天魔……幽冥使者,尔等今后都要听命于我,决不可有二心。”
“是。”
“大哥?”小离终于晃过神,“你是夜落?”反问中有肯定。
嗯,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小离不认识哥哥了吗?”我淡漠地问。
他目光凛冽,盯着我没说话。
幻月一言不语地来到我面前,低冷道:“你成功了。”
我轻笑:“啊,你做得很好。”
“嘭——”巨大的轰响,上空一团浓烈黑雾里钻出两个灵巧的小身影,紫电光云中惊现星河与飞煜,正打得不可开交。
“焰锥、焰狐。”我吩咐两名侍者。
“是,魔王大人。”二人纵声飞出,两道红线截下流射的晶花匕首。
被强令停止打斗的男孩们同望向我,一个没有表情,一个冷酷无情……
决战之非结局的结局 第一话 正义?邪恶?
片片白色花瓣洒入盛开的黑色魔莲,似纷扬的雪花掩去地面污迹,披上莹白霜华,洗涤附着在莲花瓣上的暗之罪,还以最初的真美。
我本质喜欢黑色,但是花,我更偏于没有任何颜色掺杂的白,天然纯净的白,就如我的茶靡——
“小卓。”
“谁?”
“夜落。”
“夜落……是谁?”
“风铃。”
“小风?”
“嗯。”
“……不可能,小风是女孩,你是男人。”
“没有不可能,风铃的另一面——是我。”
“你……是……什么人?”
“一个虚无的存在,人冠之以名——神。”
“神?!”
“嗯,邪恶之神。”
“邪恶?……你?不,小风很善良。”
“小风从来不认为自己善良,她只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老天对她不公平。”
“为何这样说?什么是公平?你能定吗?”
“……也是,公与不公,都逃不掉命运的摆布。”
“小卓,你很痛苦?”
“很痛苦。”
“失去太多?”
“嗯……像噩梦。”
“因而想逃避?”
“我知道这很懦弱,可是没有办法。”
“想解脱吗?”
“……想。”……
我握住那把刺进身体的魔剑,一点点拔出,血顺着伤口涌出,红色的血,犹如泉水汩汩流溢,格外鲜红……
伸手揽紧他的身体,附耳轻言:“小卓,安心睡吧!醒来后,命运之轮将重新转动,你的痛苦也将不再。”
丝丝幽光游弋过来,我抬头看了看面前一男一女,声音变冷:“焰锥、焰狐,从今以后,我就是魔王,你们是我的使徒。”
“是,魔王大人。”两人单膝跪地。
我望着地上的男女,低眸看一眼怀中的人,下达第一个命令:“带我去安置他。”小卓,请好好休息,走错的路,我帮你纠正,歧途……我替你走下去。
相信总有一天,会步入正轨……
魔宫外的血腥画面定格,“魔王?”星河的反应意料之中,平淡无奇。
“先说你。”我漠然道。
“我杀了一个叫宫锦凡的御灵师,”星河不在意地说,指着飞煜,“他要报仇。”
“具体。”
“我在御灵师的基地找他们总部的线索,被负责联络的宫锦凡发现,负责看守我的人之一,”他瞥了眼飞煜,“这小子妄图制服我,宫锦凡为他挡了一击,死了。他本因楚潇然的死魔灵已大量释放,现在更完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小魔头,一路追杀我到这里。”
“星河,你干了件好事。”阿穆不知是夸是损。
“飞煜,”我转向眼神如地狱凶煞的男孩,“你可愿回魔域?”
“夜落,我对你只有恨,你统治的魔域,我只想毁掉。”一双寒冽的暗紫眼眸流淌憎恨与嗜血,“如果不是你,潇然就不会死,是你利用尹剑杀了他,如果不是你,锦凡也不用死,是你叫你的手下使诈,断送他的性命。夜落,你毁了我的一切,杀你和你的手下,是我今生唯一的目的。”
“是吗?”我冷然一笑,语气酷寒,“星河,解决他,利索点。”吩咐完,至小离跟前,“小离,你不一直希望大哥变回过去的样子么?怎么还苦着脸?”
“可、可……大哥,我……我……”他吞吞吐吐理不出个头绪。
“幻月随我来,其他人留下。”我没再多理会,瞅了眼错愕惊恐的以姗,径自走开。
“魔王大人,请容属下护您左右。”焰锥焰狐请求。
“嗯?”我默想片刻,应允,“可以。”
“好酷哦!”璇玑亢奋。
“魔王大人……”尸鬼低念,骷髅洞孔中闪动异光。
御灵师的基地——水中央那座欧式大别墅,覆罩在结界里,要找尤尼,需从御灵师入手,而且是高层的知情者。
正想着,远远望见废墟堆上的美丽少女,身子纤薄柔弱,她慢慢走着,背影写下哀伤与凄楚。深深浅浅的步子绊住一块混凝石头,她吃痛地跌坐在地上,揉揉蹭破皮的膝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俯身递出手,她缓缓抬头,一双盛满晶莹泪花的眸子怔怔地凝视我。
“阿辛,别哭。”我蹲下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温和道:“不要难过。”
她抖了抖身:“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夜落?”
“嗯。”
“你杀了他们。”
“很多人因我而死。”
“他们死得值吗?”
“你认为值就值,你认为不值就不值。”
“那你呢?”
“无所谓值不值,死了就是死了。”
“对啊!死了就是死了,可剩下活着的人怎么办?”她倦怠而无助地望着阴郁的天空。
“继续活着,”我轻弹了一下她额前,莞尔浅笑,“阿辛,我们走吧!”
她拉住我的衣袖,埋下头,“或许,我做错了。”
“每个人都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尽管在别人看来不一定正确,而开始的正确到后来可能演变为错误,开始的错误也可能转变为正确,对与错,只是相对……这样你还愿意坚持,能够坚持吗?”
“我……能坚持吗?”她喃喃自问。
“在你一念之间,要跟我走么?”
“就算我拒绝,也会被你强行带走,对吧?”
“若你不想,便不会特意出来让我找。”
她微微一愣,眼里顿显伤痛,那是长久封闭于黑暗中的人才有的隐忍与挣扎,小手松开袖子抓上衣襟,她狠狠瞪着我,沙哑的嗓音低吼:“夜落,我不相信你……不相信。”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手掌覆上她的双眼,少女软倒在怀中安静入睡。
我抱起莫辛刚欲动身离开,正面一道劲风袭过来,不及近身,自行散化。
“夜落!!”三位御灵师,两名是谷江灭亡那夜见过的年轻人,一名未曾谋面。
“放开那女孩。”面生的男子怒斥。
我垂下目光看着安睡中的少女秀眉微蹙,轻扬起嘴角,问:“理由?”
“阿辛小姐是我们的人,快放开她。”一名年轻人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