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着,总要有人活着出这战场,替我回去看看福伯,替我吃遍这天下的杏仁糕。”
梁有意的笑容里带着憧憬,其实她打从来这里,就没有想过会活着回去的念头。
一清那双透彻如泉溪的双眼带着坚信。
“有意,你说的一切,都会实现。”
“但是前提是你得活着。”
“在这里,我希望有意是自私的,自私地偷偷想着回去。”
一清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是一副寺庙雪景图,在寺庙前的一棵百年银杏树下一个穿着明黄色锦段面容极其精致,一眼让人惊艳到骨子里的男孩,懵懂的问着自己的奶妈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母妃与哥哥。
“奶妈,我们怎么来这里,我想回去找我的母妃和哥哥。”
男孩的奶妈虽然带着安慰的笑容,却眼里透着凄凉与苦涩。
“清儿乖,母妃要我和清儿说,等到清儿步入仙骨,得到佛法的钦点,就可以见到她了。”
“再也不会分开了吗?”
男孩虽是一脸的委屈与伤心,泪珠子已经蓄在了眼眶。
“不会再分开。”
后来奶妈也走了,男孩以为他又被奶妈抛弃了,直到后来才知道,他原本家早已随着战火的硝烟随风而逝,而奶妈因为为了他,逃命在躲避敌军的追杀时,难以幸免,尸骨未存。
那时的男孩却早已经成为了一名心想要入佛途的僧人,只是却被师傅道了一句,尘缘未了,去了山下,四方游历。
偷偷的想回去,成为了男孩心中终身的遗憾。
一清回过神,内心的情绪波动过后变得风平浪静,再无波澜。
“一清,你刚才再想些什么?”
梁有意鲜少的在一清的面容上发现了后悔这两个天底下最不想接触的字眼。
“一清并没有再想其它的,只是想着有意定不能轻生,若是自己轻生了,便是死后也要下这十八层地狱。”
梁有意听一清这么严肃,眉眼一展突然想到些什么。
“一清,不是都错出家人最爱惜的就是他人的生命,那你怎么还对我说那样的话,取了那手下的命,不就等于剌杀无辜了吗?”
梁有意很想听一清的解释,靠近一清,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忽闪忽闪。
一清有感到些不自然,后退了一步,制止了梁有意向前的动作,梁有意见此撇了撇嘴。
“一清心里向佛,却也不能不明辨是非。”
“有意,你就别瞎猜了。”梁有意见一清停住了话,不肯说了的模样,随手作罢。
心里嘀咕,诶,什么时候,梁有意居然变得爱开一个和尚的玩笑了,梁有意笑着在一清不动声色的光明正大的瞧着的时候,无奈的带着微微笑意,摇了摇头。
看着照射进门口那金黄色橘红色的晚霞,梁有意迈开脚步,往大门口走去。
南风应该回到他原来应该在的地方了吧。
从此以后梁有意身边再无南风,只有敌人苍梧君。
梁有意只觉得眼前的夕阳有仙术闪似的,展现了昨天晚上的画面。
……
夜色鬼魅,整个城关都安静的让人心惊胆战,莫名的让人不敢靠近。
原本城楼上的狼烟也没有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