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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佩孚点点头,又道:“狼师师长为段天虎。”
    段天虎也站了起来,向大家敬了个军礼,只是他的军礼相比吴应辉来说,还相差太多,最起码的标准也无法达到。
    没办法,他是第一次进入军队系统,对于他这个从未当过兵的人来说就连这个军礼也是临时抱佛脚才学的。
    吴佩孚同样点点头,继续宣读道:“二:虎狼师团隶属于司令部,总司令对其直接负责,三:特对手江南铁血军团进行改编,第一军、第四军为第一路军,总指挥吴佩孚,副总指挥杜海生,第二路军由第二军,第三军组成,总指挥唐生智,副总指挥孙传芳,第三路军由第五军、第六军、独立虎狼师团组成,总指挥薛岳,副总指挥黄金荣,三军所负责具体之防务将会在下次的例行发布会上进行通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吴总司令做出回答。”
    楚晓敏又站了起来,问道。
    “请讲!”
    吴佩孚一愣,见还是这个小丫头,随即一笑,道。
    “请问三路军中,哪一路担任对山东进攻之重责。”
    “刚才我说了,三军所负责具体之任务,将会在下次例行的发布会上进行通报,现在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还望见谅。”
    见对方如此态度,楚晓敏也知道,关于这件事情,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
    发布会,也在她最后一个问题得到回答后,宣布了结束。
    第七百零一章:被动局面!
    “胡闹,简直是胡闹,乱弹琴,这张宗昌是怎么回事,怎的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难道对方暗中进行拍照,他就没有一点察觉,还有,他的那些警卫部队是干什么吃的,这点警觉都没有,一群饭桶,酒囊饭袋,当杀,死不足惜,如此重要的证据都被那杜海生给拿了去,要他还有什么用。”
    南京和上海的天气一样,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阴雨不断,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转。
    位于南京黄浦路中央军校内的蒋|介石官邸,是一处在去年新建成的红色二层小楼房,很是气派。
    此时,军政部长何应钦、军委会秘书长杨永泰坐在沙发上,而在他们的对面,蒋某人正暴跳如雷,阴着脸将手中的报纸摔在了桌子上,狠狠的道。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当初他为了拉拢张宗昌,为了让对方承认自己在民国的领导地位,而出兵山东是多么愚蠢而不明智的决定。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杜海生竟然会有张宗昌这家伙亲自监督军火运输的照片,看那一脸的得意样,蒋某人都恨不得亲自去山东狠狠的抽他几个嘴巴子。
    时隔多日,当时和张宗昌一唱一和,在报纸和电台上大肆为其歌功颂德,而作为新沪系和奉系的两大首脑,杜海生和张学良在随后都保持了沉默,蒋中正本以为对方手中肯定没有掌握什么更有利的证据,而他们之前所说的不过都是猜测罢了。
    而张宗昌却不一样,不但查出了袭击押运军火的幕后主使,而且还将其全部歼灭,并配以照片在各地报纸上大肆宣扬,如此一来,本来极其被动的局面瞬间就被他强势的扭转了回去,而杜海生和张学良同时的沉默,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杜海生手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可万万没有想到,时隔数月,这家伙才展开反击,而且一开始就是如此的凌厉,让他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照片为证,还有第三旅的一个营长王富贵,这个唯一的活口,都将幕后的指使对准了张宗昌,铁证之下,饶是想狡辩也不过是枉然罢了。
    杜海生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将张宗昌死死的咬住,直到他无法动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为止。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参与者,数月之前,他也是为张宗昌摇旗呐喊,虽然他明知道,灭掉郭玉山所部,乃是对方金蝉脱壳,丢车保帅的手段,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是张宗昌本人,但即便是这样,为了中原大会战的全面形势考虑,他还是做出了在报纸上支持张宗昌的决定。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关键就是,他料定杜海生和张学良都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幕后真正的主使就是张宗昌,故而才显得有些毫无顾忌。
    却没有想到,杜海生这一手竟然玩的如此漂亮。
    不但阴了张宗昌,还将自己狠狠算计了一把,搬起石头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脚,很痛,也很憋屈,即便如此,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窘况。
    很显然,这些东西,只怕是在张宗昌袭击押运火车的时候偷拍的,而数月之前,他和张宗昌一唱一和,表现默契,在报纸上大肆渲染,而杜海生却选择了沉默,其目的,只怕也只是为了今天,要狠狠的打自己的脸,给自己来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这样的话,对方的目的已然达到。
    现在的他,进退两难,一来,中原大会战激战正酣,正值最为关键的时刻,陈诚、顾祝同、刘峙、陈调元、叶开鑫等都在各自战场,若杜海生和张学良这两个最大的派系也参与进来的话,那么,全面大战将会一触即发,而他手中的军队也会显得越发紧张,甚至会出现一边倒的形势。
    当初他为了得到张学良的支持,煞费心机,却不想张宗昌这个笨蛋,竟然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瞬间给彻底推倒。
    幸好,从张学良和杜海生的表态中也能看出,两人都刻意谈到了驻扎在山东境内陈调元部的问题,他们就是想打山东,对付张宗昌,对于陈调元所部,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原则和主张,撤出山东,一切都会相安无事,若是不然,也就间接宣布和江南铁血军团以及东北军进行对抗。
    蒋中正是想这么做,但目前的形势,却不得不让他做出慎重的考虑。
    再则,杜海生和吴佩孚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措辞更为强硬,杜海生警告,退,则罢,不退,就打,不但要打,还要打服了,打痛了。
    而吴佩孚更是限定了时间,无论他做出何等决定,江南铁血军团都会在一个星期内开始对山东境内做出军事进攻之决定。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根本无法避免。
    打是一定的,而且,对方也一再强调,是打张宗昌,是为了报私仇,这次,对方也没有兴无义之师,打无名之仗,张学良的军火被张宗昌劫去,东北军所属第三团乃是他的精锐部队,也在战斗中全体阵亡,这个仇,他要报,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而杜海生的理由,却是有些牵强,什么叫保护上海企业的财产安全,他都已经将武器转卖给东北军了,途中出现任何变故,跟他都没有分毫的关系,可,人家就说,这些军火虽然卖出去了,可被劫了,要每次军火都被劫,那谁还敢跟他做生意,买他的军火武器。
    而且,杜海生还认为,这件事情,就是张宗昌对上次在上海,他要求和自己会面,而被自己拒绝的打击保护,是对他以及全体江南铁血军团将士的挑衅。
    这两人,在对山东出兵上,都已经占了大义,有了理由,得到了民众的理解和支持。
    现在,张宗昌的丑恶嘴脸被彻底揭露了出来,若是自己还意味的护犊子,不承认事实的话,只怕他也要遭到国内民众的唾弃和不齿。
    可一旦将陈调元所部撤回江苏境内,那么,就等于张宗昌直接面对东北军和江南方面军的共同围攻,而阎锡山、石友三、孙殿英、孙良诚的大军也就可以从山东战场上撤出来,一部分留在安徽境内,一部分回河南,另一部分则可以驰援已经兵发湖北的孙连仲的第八路军。
    而陈调元所部无论是和孙殿英还是石友三以及孙良诚的部队相比,都有着全面的差距。
    撤出来,留在江苏还是投入到河南战场上一解刘峙所部的危机,这也是一个难题。
    总之一句话,正是因为张宗昌的疏忽,让本就被动的局面彻底变的无法收拾。
    而杜海生的阴险和狠辣,也在这一步棋的布阵上得到了极大的体现,此人,乃是人中之龙,并不好对付。
    蒋某人也终于见识到了杜海生的真正强悍之处,手段之阴险,用心之狠毒,出手之果决,都是他未曾在其他军阀身上见到过的。
    军者,多有勇无谋,而像如此有勇有谋,韬光养略,熟知天下的人,还真是他生平所见。
    何应钦见蒋中正生气,赶紧笑着劝道:“校长别动怒,免得伤了肝脾。”
    “肝脾?”
    蒋某人一愣,随即道:“什么狗屁的肝脾,谁能解山东、中原之困局,即便伤了肝脾又如何?”
    面对蒋中正的训斥,何应钦显得很是坦荡,想了想,又道:“不知校长之意,乃是如何?”
    他也知道此事件的问题严重性,弄不好,张宗昌的督办生涯就要结束,甚至还要打上自己的性命,而作为曾经的盟友,国民政府也会首当其冲的受到指责,虽然杜海生在昨日的发布会上说的很委婉,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所说的有些人是谁,分明就是将矛头指向了南京国民政府和眼前的校长。
    杀招!
    杜海生这小子,不出则已,一出就是杀招,步步紧逼,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精心算计出来的,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一个套。
    为的,就是让南京国民政府和张宗昌越陷越深,等到他们忘乎所以,无法自拔的时候,在给他们身上的致命处狠狠捅上一刀。
    很显然,这一刀,让眼前的校长也很痛,一夜之间,蒋中正的皱纹仿佛突然之间仿佛增加数倍,苍老了许多。
    作为军政部长,何应钦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影响减小到最低限度,而且,按照他的意思,不要和杜海生、张学良的联军发生正面的冲突,若不然的话,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对于国民政府将会是致命打击。
    “这山东之局,说活也活,说死也死,动和不动,只怕对咱们都会不利。”
    蒋某人平复了下心情,缓缓的坐了下来,摇头叹息的道。
    第七百零二章:以退为进!
    “其实,也不然!”
    一直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的杨永泰抚了抚自己的眼睛,这时候,突然开口。
    何应钦和蒋|介石俱是一愣,随后问道:“畅卿莫非已有了对策不成?”
    一副文弱书生的杨永泰笑着摇摇头,道:“往往,下棋的时候,看似死局,其实在下棋人看来,这其中还有着无数种盘活的机会,死局,有时候蕴含着新生,能够让原本不利的局面在极短的时间内扭转过来,现如今,杜海生和张学良同时发表对山东张宗昌之态度,而证据还是如此的充分,对山东,打,已经无可避免,而蒋公你所领导的南京国民政府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想要扭转,看似不可能,其实却不然。”
    蒋中正听的一头雾水,不由得强子一笑,道:“畅卿你就莫要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直说便是。”
    杨永泰招手让秘书去取地图,而在这期间,看了眼面前两人,开口道:“蒋公,首先我们要做的是大方的承认咱们被山东张宗昌蒙蔽了眼睛,上了他的道,不但要承认,还要登报对国内民众道歉,做一个交代,并立即接触和其同盟关系,断绝和张宗昌的一切联络。”
    “这样行么,当初我们……”
    何应钦闻听,不由得眉头紧皱,疑惑的问道,对于杨永泰的提议,他是持怀疑的态度的。
    “不行,也得行!”
    杨永泰神秘一笑,继而又道:“大方承认,高调认错,要装委屈,以得到国内民众的原谅,然后让他们同情于我们。”
    蒋中正听着,点点头,很是赞同杨永泰的办法,不过,又担忧道:“人非草木,乃有思想,我们又能怎能控制他们的想法,杜海生这一步,步步暗藏玄机,布置下重重陷阱,招招致命,而国内的民众,很显然又被他拉拢了过去,而且他现在有了先入为主的的优势。”
    “正因为人非草木,我们才要这么做,想让他们同情,并非不可能,只要我们做的到位就行。”
    说着,看看两人,又道:“到时候,找一些在民国德高望重的名人,文人,让他们出面,为蒋公多美言几句,事情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不过,在此基础上,我们首先要采取一个以退为进的措施,让陈调元所部撤回江苏,在南通、海门、启动三地进行布防。”
    正说着,秘书将地图给取了过来,走到作战室,杨永泰将地图打开,用手一点他所说的三个地方,道:“这三地,跟上海隔江相望,尤其是海门,距离崇明岛更是近在咫尺,若是杜海生敢利用兵发山东的契机,对南京国民政府宣战的话,陈调元所部完全可以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从这里渡江而过,直逼崇明,拿下崇明之后,分两路,一路拿下长兴岛,另一路则挺向上海城,现在的上海,并没有任何军舰,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海上优势。”
    “你的意思,来个海上轰炸上海城区?”
    何应钦若有所悟的想着,随后问道。
    “不错,与此同时,命余杭驻军分两路,沿桐乡、嘉兴、嘉善一线进攻松江、青浦,另一路沿海宁、海盐、平湖一线攻打进山,奉贤,对上海进行包围战术,让其不得不考虑现状,从而山东之联军不敢轻举妄动,实在不行,让空军配合,对其进行全天候的轰炸。”
    杨永泰也知道,一旦让空军对上海城进行轰炸的话,那么就无法避免伤及无辜百姓的事情发生,肯定会遭到国内民众的强烈抵|制和讨伐,可事情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国内民众的声音虽然重要,却还是其次,只有将杜海生这个肉中钉眼中刺拔掉方才安心。
    蒋中正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
    他也知道,自己和杜海生之间的矛盾随着时间的转移,已经越发不可调和,而且,他曾经拟定并下发到各军的对上海及十八军作战之绝密文件也被机要处的一个文员给带回了上海,而负责追杀翁晓云的特工一个都没有回来,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音讯,不用说,肯定被杜海生暗中杀害,只怕这份文件已在杜海生的保险柜中进行保存,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被杜海生这个家伙给扔出来,在民国再次引起轰动。
    虽然这份绝密文件最终并未下达到各军,但因为乃是自己亲手起草,所以,事情就显得更加复杂和严重。
    可现在来看,杜海生并未有要对付他的意思,不过,谁也无法保证这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家伙,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抖出来这么个包袱。
    他虽然让人曾潜入上海城想要将这份文件抢回去,但无奈,那一段时间杜海生的情报部门对他安插在上海城的人员进行了抓捕和清查,让他在上海的情报组织一夜之间彻底瘫痪,没有了情报部门提供情报,就等于失去了眼睛,最后,也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总之,杜海生已经知道,他是自己的心腹大患,若是时机一到,必然会将其铲除,故而,两人这一战,只怕也无法避免。
    杜海生现在手中有三十多万军队,乃是民国军阀中最为不可小觑的一支力量,若是不铲除,只怕会在他统一全国的进程中制造不小的麻烦。
    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蒋中正想着,随即又将目光锁定在了中原之地,最后落在了湖北境内。
    “畅卿之计策,不失为一步妙棋,可当下的问题是,中原大战激战正酣,本来当初我的设想就是用陈调元和张宗昌的部队,在山东境内拖住阎锡山一部、孙良诚大部、石友三、孙殿英全部,给安徽、河南、江苏甚至湖北战场上的我军提供间接的支持,而眼下,一旦张学良和杜海生的联军进驻山东,阎锡山、孙殿英的讨伐军便可以全部腾出手来,除一部留在安徽、河南外,其余全部进驻湖北的话,咱们本处于有利的局面将会在瞬间被打破。”
    杨永泰摇摇头,道:“这倒不怕。”,说着,一指湖北等地道:“现在正值江南雨季,最近一段时间,长江全线出现大到暴雨的情况,长江水大涨,凶猛无比,水流湍急,前些日子,我曾去下江望江楼查看过长江的水势,平日里的客轮也因为长江水暴涨而停止了运输业务,无论是孙连仲还是阎锡山的增援部队,最多到达汉阳一线,想要过长江,取江北的武昌无异于痴心妄想。”
    “那按照畅卿的意思……”
    蒋中正看了看地图,还是有些顾虑的道。
    “放弃孝感,全线退守到汉阳、江汉两个地方,依靠坚固的防御工事,对来犯之敌进行沉重打击,为了应对不测,应立刻通知钱大钧,让其征调所有民船、客轮、渔船,学三国时期,将船连为一体,一旦出现败势,便可做出接应,退回长江以南,和钱大钧的部队进行回合,然后将所有的船只进行销毁,依靠长江天险防备来犯之敌,现在,安徽境内的长江以南城市,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电令各地之守军,将所有的船只亦全部销毁。”
    顿了顿,杨永泰又道:“没有了船,饶是孙连仲本领再大,总不能和士兵们游泳渡过长江吧,只怕没有现在的长江水势,他们也不敢。”
    蒋某人和何应钦闻听,俱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正如杨永泰所说,没有了可以过江的船只,你即便能游过长江,又能如何,武汉南岸的守备军,只要在长江拉起防御工事,只怕还没有渡过长江,就被乱枪打死在了凶猛的江水之中了。
    不过,杨永泰的提议,也有他的弊端,如此一来,也就间接等于放弃了河南、山东全部、安徽、江苏北部,等于说这场中原大会战,他蒋某人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利益,反而将兵力搜索,进一步压榨了他的生存空间。而等于宣布了阎锡山、冯玉祥的讨伐军取得了大片中原的土地。
    一旦进入冬季,江水减少,对方定然还会渡江而直逼南京,不过,到时候他也有了喘息的机会,再和阎锡山的讨伐军一决雌雄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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