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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徐漾:“你站那么远我怎么打?”
    任重闻笑了出来,摇头:“算了,带着一身伤过去,形象不太好。”
    过去?
    吴原一愣,这才发现他今天穿得和以前不一样,不是西服革履,而是普通的休闲服,头发也没有打理。他刚看过去,任重闻就感觉到了,对他笑了笑,笑得带了点遗憾:“那我先走了。”
    吴原:“去哪里?”
    任重闻没答,递给他一张名片。
    吴原接住,“这个……”
    “上面有环球杂志社新主编的名字和电话,”任重闻道,“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可以随时约访谈,不过薛董那么大的关系网,你们可能也不稀罕这些。”
    听到“新主编”三个字时,吴原和徐漾明白了什么。
    吴原:“……谢谢。”
    任重闻:“吴先生,你不用跟我这样的人说谢。”
    吴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任重闻笑道:“我反倒要谢你,当初如果不是你一句话,我爸妈的感情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
    吴原想起了那位不珍惜结发妻的任老先生,感慨之间,任重闻的黑色行李袋沙沙响了下,他向两人点了点头,薄薄的单眼皮上淡青的血管隐约可见。
    这是吴原和他的最后一次对话。
    下次再听到任重闻的消息,是三天之后。
    那个时候他已经向警察自首了过去所有非法行为,一桩桩一件件,证据就是他当时留下来的“录音备份”和曾经伪造的文件记录。
    和吴原徐漾告别的那一天,他到最后都没有道歉,站在自己的立场,他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杂志社。但他认罪,说完了后浑身轻松,好像写了篇酣畅淋漓的稿子。
    一篇他唯一没有亲自动笔的稿子。
    但却最终履行了他作为“良心的笔杆”的责任。
    那几天常青集团的新员工们每天扎堆凑在吴原的公寓里,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大家jiāo换着新冒出来的想法,向彼此汇报合作的进度,二十几个人的凝聚力攥成一股子麻绳,每天考虑的事只有一件:怎么赢过绿海的“九号公馆”。
    但从内心深处却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明明几个月前他们还在为了“九号公馆”出谋划策,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现在却立场突变,想方设法和自己付出过心血的项目作对。
    那种感觉,就好像看着曾经自己亲手种下的一颗树苗,在这一刻被自己亲手掐死一样。
    但谁都没说,大家敏感地察觉到,如果说了,像现在这样欢乐热闹的气氛定会一去不复返。
    吴原那几天一直都感觉有钢丝紧紧勒在心上。
    这种心情真正bào发出来,是在任重闻自首的消息曝光那天。
    企划部的妹子兴奋地拿着一沓文件飞奔进来——
    “答应了答应了!对方说先在万柳区的购物广场组个摊位,做一个月的试营业,如果生意好的话就和我们合作,还愿意注入资金呐!”
    众人一片欢呼,从冰箱里拿出香槟准备开瓶庆祝,接连又有几个人拍开门,带来的无一不是好消息。吴原和徐漾也刚回来,在走廊里就听到了公寓内的笑声,两人弯弯眼睛对视着,加快了脚步。
    可就在要旋开门把时,屋内的笑声忽然停了。
    吴原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咯噔了一下,推开门,就见上一秒还在屋内笑闹着的众人,此刻都呆呆地站在那看着电视。
    吴原走过去,一直勒在心上的钢丝骤然收紧,他无法呼吸了。屏幕上,摇晃的镜头对准了绿海的大门,历史重演般,一队黑衣警察以商业诈骗罪将陆申秋押着赶下楼梯,刻不容缓地推进了警车。
    背后,那扇曾经容纳了几千号绿海员工进出的玻璃大门旋转着,仿佛吐出了它的最后一丝气数,此刻门可罗雀,无比萧条。屏幕下“停业待查”,“即将被收购”,“银监属清算”几行大字像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众人心脏上,沉重地“咚”、“咚”响个不止。
    不知是谁先动起来的。
    门“嘭”的一下,像是一出无声的哑剧,当初带着梦想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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