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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条鱼是我和陆风钓来给你和靖月补身子的,这鲫鱼炖的汤很鲜美了!”萧子延的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容。
    陆风站在他的身边,一脸的不开心,两人之间脸上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风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接过萧子延手中的鲫鱼,去厨房炖汤。经过若惜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不用如此辛苦,我和靖月已经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若惜扭过头,继续盯着茂密的桂花树。昨夜的梦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要与萧子延保持距离,一定要保持距离!
    萧子延冷色铁青,若惜的一句话又轻而易举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遁入的冰河。他依旧不知道缘由,轻声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还是,你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恶我。”
    “不,你做的很好,是我的错……”若惜强忍着泪水,一向坚强的她每次面对萧子延,都是格外的脆弱。听着萧子延哀怨的音调,她的心里也很难受,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只能用这样的态度来回报他。
    萧子延猛然怔住,看着忽然间说出这样话的若惜,不明所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神色中呀满是痛苦:“如果说爱上一个人是错的话,那我真的就犯了个弥天大错,且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他明白若惜话的意思,不知道此时是该开心还是难过,开心的是原来自己不是单相思,原来若惜也是爱着自己的;难过的是,明明相爱,却因为一道始终难以逾越的鸿沟,不能在一起。
    眼睛投向了远方的白云,若惜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下来,渐渐地,她不可自持的抽泣起来,不能发出一个字。
    萧子延看着若惜消瘦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一把从背后将若惜搂在了怀里。
    他能感觉到若惜身上的温度,她不停抖动的身躯,还有她的悲伤和无奈。在这一刻,他决定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也会一直陪在若惜的身边,一同面对风风雨雨,绝不离开。
    此时的若惜哭的更加厉害,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悲伤,这些年的无奈,这些年的辛酸一同释放出来。她想要过挣开,可是这个怀抱是自己这么些年来从未触及过的温暖,自己真的舍不得离开。若惜知道,身后的这个男子,是值得依靠的,她想要一辈子就这样在他的怀抱里。
    即使未来有太多的变数,太多的危险,可是现在,在爱情中沉醉的他们,谁都没有去理会。
    第三十七章 柔情后的尴尬
    一阵飒爽的风儿吹过,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金黄色的桂花纷纷落下,缠绵的飘呀飘,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继而掉在了地下。他们就这种缠绵的姿势,处在一片桂花雨之中,细碎的金黄色花粘在了他们身上,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阵阵扑飘来。
    不知过了多久,若惜终于停止了哭泣,理性重新斥满了她的脑海,她奋力挣脱开萧子延的怀抱。
    不知道是因为哭过的原因,还是因为害羞,若惜的脸上如同有两朵绯红的霞云,格外俏丽。她没有看萧子延一眼,就这样在他如此灼热的注视下,快步走进了房里。
    走进房里,若惜的心里像是有无数头小鹿在乱跳一样,她端坐在古铜镜子前,看着自己在镜子中模糊的影像,她用手拍打着自己发热的双颊。若惜,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的若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不住地在心里反问自己。可是,她的心里没有答案,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那么的,不由自主,甚至最初,在她的心中都没有强烈反抗的感觉。
    因为,若惜累的太久了,苦的也太久了,在她的心中,其实是无比奢望在自己悲伤时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
    即使若惜在心里早就知道萧子延对自己的感情,而自己也在相处之中渐渐的爱上了他。可是,她在心底里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料,真正的当感情来临之际,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越想抵挡,来势就愈发凶猛。
    此时若惜的身上还粘着几朵桂花,也许是在桂花树下站了太久,连若惜都问得到自己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
    即使心里隐隐感到有些后悔,可是眼睛却忍不住透过铜镜瞟向窗外那个人的身影。他依旧还站在桂花树下,久久不肯离去,仿佛还沐身在桂花雨中回味刚才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对萧子延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觉。
    募然,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若惜姑娘,吃饭了。”伴随的是陆风冰冷的声音。即使陆风再怎么讨厌若惜,可是看在萧子延的份上,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不敢马虎。
    若惜急忙收回了目光,站起来准备去吃饭,可是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顿时又坐了下来。倘若她一出去,必定就会看见萧子延,那岂不是很尴尬;而不出去的话,下次见到萧子延就会更加尴尬。左思右想了半天,再陆风又一次催促之后,若惜终于走了出去。
    在桌子上,一片安静。
    若惜低着头,喝着碗里鲜美的鲫鱼汤,乳白的汤上泛着翠绿色的葱段,看样子陆风为了这个汤还是费了不少心思。
    她能感觉一团黑色的影子走了过来,然后在自己对面坐下,她知道那是萧子延。可是,她没有抬头,静只是低头喝着汤。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不似往日一片热切的情景。
    连靖月觉得此时的气氛很怪异,本来在他们四个人当中,她和若惜不善言辞,向来话就不多。而陆风,仅仅从他的神色中,就知道他很讨厌自己与若惜,只不过是碍于萧子延的面子,才一直没有发作。这当中,每次话最多的就是萧子延,只不过今天的他格外奇怪,没有说话,也不喝汤,一下子望望若惜,一下子独自傻笑。
    她顺着萧子延的目光望向若惜,今天的她也很奇怪,头一直垂着。而且面色潮红,眼睛好像还哭过似的。
    今天他们都怎么了?靖月看着他们一个个,心里充满了困惑。
    若惜从头至尾就没有抬起过头,只是快速喝完了鱼汤,转身就回房了。
    这下,靖月的心中就有了些不好的猜测,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若惜此时正置身于漫天的竹林里,在翠竹林里呼吸着带有竹叶清香的空气,仿佛每一个呼吸,都飘荡着新鲜的竹绿气息。
    根据靖月的病情,若惜估量着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会太短,她就上山找了点食物。其实对于陆风,若惜知道,陆风其实也很辛苦,若惜想尽量为他分担一些。如果换成了自己,每天忙这么多事情,而且还面对的是自己无比厌恶的人,一定很痛苦吧。
    若惜踏在放回筑物的路上,手里提起一只兔子,还有用布包着的一些野菜。
    她刚踏进院子里,就看见一只麋鹿静静地躺在角落,它的身上还在滴着血,应该是才死不久。
    若惜看着手里的兔子和野菜,无力的苦笑了下,看样子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我是说你去哪里了,原来是去抓兔子了。”萧子延的手上还滴着水,应该是刚刚才洗过手,他的脸上含着笑意,有些幸福的模样,“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太劳累了。”
    萧子延的话语,俨然一副热恋的小情人。
    陆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幕,不明所以。怎么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他们的关系怎么从尴尬变得如此亲密,真叫人费解。
    若惜听见萧子延的这些话,觉得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在不远处的陆风,发现他正用一种诧异的目光在她与萧子延之间看来看去,此时的若惜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萧子延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不理会若惜尴尬的神色,走到了她的面前,抚摸着她手中的兔子,“好可爱的小兔子啊,反正我们现在的鹿肉吃都吃不完,不如我们将它养起来吧。”
    这只兔子像是听的懂人话,一下子从若惜的手里窜了下来。浑身长满了毛茸茸绒毛的兔子,长长的耳朵一动一动的,显得异常可爱。
    若惜看着这毛茸茸的兔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兔子一跳一跳的,不时还回过头看看他们。萧子延被逗得满脸笑容,眉眼里都是幸福快乐的神色,这是他认识若惜以来,笑得最为舒心的一次。若惜也咧着嘴,微微笑起来,原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是再平凡的东西在此时看来也觉得很幸福。
    萧子延看着身旁的若惜,她的笑容浅浅的,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发自肺腑。这一刻,从她的眼里,萧子延只看得到纯真,美好,善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冰冷,暴戾与无情。萧子延真的觉得此时此刻看着若惜的笑容,如同身在天堂般的美好。
    微风,翠绿的竹林,斑驳的竹屋,金黄色的桂花树,两个拥有着发自真心的笑容,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美丽而又温馨的画卷。
    陆风看着他们的笑靥,感觉更加茫然了,这不过是只兔子,怎么能惹得他们都笑了起来。少庄主在过去的几个月,几乎是每天都紧蹙着眉头,可是,此时,居然会因为只兔子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不对,好像少庄主每次一见到这个妖女,就变得很开心,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妖女吧。
    也许真的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子延此时正与若惜沉浸在美好的爱情里不可自拔。可是,陆风却想得特别多,即使他们能在一起,且不说庄主管不管,但是灵鹫宫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江湖上的舆论以及追杀能让他们寸步难行。少庄主爱上了这个妖女,真的就是一辈子就毁了,他真的不懂,除了美貌,这个若惜还有什么让少庄主动心的地方,实在是让人费解。
    或许真的是一个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是不会懂得在经历过伤痛、苦难、无助之后,爱情所带来的美好,这种美好,足以让人忘却一切。
    若惜,在遇见了萧子延之后,此时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不太一样了,那正是爱情的力量。
    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却不是普通的爱情,一个是名门之后,少年成名;一个是邪教杀手,冷血无情,他们之间的爱情,或许比常人更加坎坷,更加艰难。但是,未来谁都不知道。
    第三十八章 别离之痛
    这是若惜来到木屋的第七日,也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就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若惜感觉这几天的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要离开了。她很想再多呆几天,可是,在靖月离开灵鹫宫之前服下毒药的期限是一个月,如果在三天之后赶不回灵鹫宫,那么真的连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看着窗外的月亮,依旧是那么的明亮,皎洁,如同往常一样,高高的挂在夜幕之中。满月像个黄黄的灯笼,从东边挑起整个黑暗的夜空。
    若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在心中思忖着,看着如此圆的月亮,过几天应该就是中秋节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节日对与自己早就没了意义,形同虚设,一个从来连自己生辰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还敢奢望过中秋节了?
    若惜看着月亮苦笑着,她是真心不愿意回到灵鹫宫,因为经历过曙光,所以现在就更加不想回到那炼狱一样的地方。
    但是,她没有选择,一切早就在命里都注定好了,要怪只能怪上天为什么要使她出生在灵鹫宫,是灵鹫宫宫主的女儿。
    寂静之中,传来了阵阵凄凉、婉转的笛声。夜早已深了,笛声悠远飘扬,蕴藏着淡淡的忧伤。
    若惜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上,急忙冲到了窗子旁,却没有看见人影,内心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萧子延在吹笛子。
    她穿上了鞋子,急急地冲了出去。顿时,低沉的,悲伤地,忧郁的音调都飞进了她的耳朵里,在这笛声之中,她缓缓的走出了院子。
    正如所预料的一样,若惜一走出院子,就看见萧子延在不远的山坡上。背对着她的萧子延,手执笛子,一个个悲凉的音符从笛子中蹦了出来。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背影影映出一块黑暗的阴影,即使只是个背影,也让人觉得哀伤。
    此时的萧子延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连有人朝着自己缓缓走来都不曾察觉,直到有人站在身边,他才察觉到。
    暮然回首,才发觉原来是若惜,放下了笛子,就这样,两人相视无语,明明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若惜看真眼前的萧子延,依旧俊朗,只是眉头紧蹙。她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萧子延的眉宇,“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与现在颓废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答应我,以后永远再蹙眉了,你这样,我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话毕,若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萧子延一把抓住若惜的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觉得鼻子发酸,“好,我答应你。”
    怀中的若惜正享受着离别前最后的温暖,感受着萧子延强劲有力的心跳,,明知道会有分别的那一天,但是没有想到却是如此的快。
    “你不要回灵鹫宫了,跟我回冥鼎山庄吧!”正沉浸在柔情蜜意里萧子延怎么舍得放若惜离开了,他希望两人能一辈子都像这样,永不分离。
    若惜一个寒噤,又再次回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噩梦。她挣脱了萧子延的怀抱,看着萧子延的明眸,一字一顿地说,“不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脱离了灵鹫宫的。”
    在寒夜中,若惜的声音是那么坚决。
    萧子延真的不明白,他知道若惜心里是不愿意回到灵鹫宫的,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提出的请求,难道灵鹫宫真的就这么可怕吗?
    深秋的夜晚是那么的冷寂,萧子延觉得寒意顿时从骨子里渗了出来,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处。
    他不知道这次一分别,到底多久之后才会相见,他实在不愿见到昔日的朋友一个个死在自己最爱的女子手上。
    萧子延也明白,在此之后,每一次见到若惜,都是她有任务的时候。可是她的每一次任务,都暗藏危机,他真的不能保证在若惜每次遇见危险的时候他能及时出现,挺身而出。
    若惜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她知道萧子延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可是,她真的没有选择,在遇见萧子延之前,若惜从来不考虑自己的性命。然而,现在的她想为了萧子延好好地活下去,也许,他们会等到灵鹫宫没落的那一天。
    她知道这是奢望,但却也是唯一的希望。
    正因为若惜爱萧子延,所以连一丁点儿冒险的事情都想要他做,她宁愿所有的苦痛的是自己来抗。她要考虑的实在太多,除去灵鹫宫不考虑,还有萧子延前途,他父亲的态度,冥鼎山庄的荣誉,整个江湖的舆论,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萧子延一定要活下来。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如果萧子延真的连性命都没有了,那么又从何而来的爱情了?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寂静的夜,除了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寂静的站着,一直到了远处的天空渐渐泛起了几片艳红的云彩,这时,他们才想起来要回去了。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萧子延看着若惜,坚定的说。他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没有缘由地选择了让步。
    若惜微微苦笑,萧子延永远都不会懂她的担忧。而她,也不需要萧子延懂,只需要他安然的活下去就够了。
    晨光微曦,照样洒满了这座宁静而美丽的木屋。
    若惜搀扶着靖月,小心翼翼的将靖月搀到马上,自己却怎么也不愿意上马。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萧子延,好像要将他的样貌刻在心里一样。
    “多谢萧公子的鼎力相助,靖月感激不尽,靖月在此拜别。”靖月骑在马上,微笑着说道。这一举,也在提醒若惜,是时候该走了。
    她不傻,这几天在这木屋里,她早就看出了端倪,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靖月太了解若惜的脾气了,一旦做了什么决定,不管结局如何,是怎么也不肯回头的了。
    萧子延是个好人,哪个女子跟了他一定会幸福,可是这个人却不会是若惜。这一点,靖月早在最开始就深信不疑,他们在一起,注定是一个悲剧。
    若惜回头张望了几眼,终于骑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那一袭白衣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的时候,萧子延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陆风看着少庄主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少庄主已经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少庄主,我们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要不然庄主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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