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晚微笑道:“不用客气。刚刚我倒是有点担心,你会嫌这个做的不好吃。”
“没有的事。我就是吃不下。”彭因坦忙摆手。
施云晚点头,道:“看得出来你的口味也很挑剔。”
彭因坦有点不好意思,说:“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家里太惯着我了。后来就自己也惯着自己。以后我会改的。”
施云晚莞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倒也不是什么毛病。又不是讲究不起的家庭。索锁小时候也有点挑剔,是被她爸爸宠的……但愿以后你们都无忧无虑的,最大的烦恼就是晚饭吃什么。”
彭因坦听了笑出来。
明知道这是施阿姨在开玩笑,无论如何这都是不现实的,可怎么听着就已经觉得很幸福呢……
“等索锁的情况稳定些,我想安排她出国治疗。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医治。”施云晚说起了现实问题。
但她的语气并不很确定,彭因坦听得出来,这无非是因为她的决定其实只能算是她自己的,索锁未必肯听从她的安排。施云晚看看彭因坦,彭因坦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在暗示他能否劝劝索锁。
彭因坦想了想,说:“我也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医治。我会劝她的。不过这也得看她的意愿。”
他没有明白说出来他所认为会左右索锁决定的因素。会左右她决定的因素有很多,哪怕是在别人看来并不构成什么阻碍的,如果她认为重要,那她也不会离开的。
施云晚似乎是对这一点也有很深的认识,但是她并不打算就此妥协,“离开这里对索锁来说更好。”
彭因坦点了点头,说:“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跟她在一起的。”
施云晚望着彭因坦,笑了笑。彭因坦不是没有看到施云晚的目光里那长辈对待晚辈一般的宽厚和蔼的神色,以及这神色中很容易读出来的那种虽然愿意相信他、却也并不十分当真的意思……他脸有点发热。施云晚当然看得出来他有些不痛快,但她没有立刻作出解释。
情势往往瞬息万变,年轻人总是冲动的多,彭因坦对女儿当然是真心,但是他是不是会自始至终陪在女儿身边?这并不是简单一句许诺就可以的。
“以后的日子很长,因坦。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完全掌握。我相信你。我也更相信我女儿是个任何时候都能对自己负责的**的人。”施云晚说。
彭因坦起初想要反驳下,但话到嘴边,他意识到其实他自己也很同意施云晚的看法,也就是说,他不得不承认索锁的**和坚强,实在是他见过的人里也堪称楷模的……如果他弱一点,恐怕都很难接受有着这么强大人格的女孩子做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妻子。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来。
他的笑容一向灿烂,施云晚看了,不禁也笑出来,说:“你这个孩子,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么。”
彭因坦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看时间,说:“手术也该结束了。”
施云晚看了看手术室的门。他们关注的那扇门没有敞开,但旁边那一扇门上的指示灯熄灭了。休息室里正在关注着手术进展的家属急急忙忙地出来,一涌而上……她轻轻舒了口气,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臂这时候松了松,想起来什么,忙把挎包打开来,拿出手机来看时,果然有未接来电。她看了眼手机屏,眉头微皱。
“您回电话去吧,我在这里,您放心。”彭因坦说。
“我马上回来。”施云晚说着站起来。
彭因坦隐约听到一句“老严”,转过头去看了看施云晚的背影,忽然听到牟医生喊他彭先生,他几乎是从长椅上弹了起来,急忙向手术室门口走去。牟医生看他着急的样子,忙说别急别急一切都好,索锁还得一阵子才醒过来,现在马上送她去病房了……他听得“平安”两字,已经觉得是人间天籁,等到孟主任跟赫院士从手术室出来,他也顾不得形象,过去将这两位狠狠拥抱了下,感谢的话已经说了很多次,这次还是要再说些。
孟主任他们看到彭因坦这样子,一方面因为手术的成功心情都很好,一方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