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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脱掉全部衣物,脸上毫无表情。
    严小刀将人打横抱起,高举轻放进一池温水。
    他将洗发沐浴润肤之类的酒店标配用品以及刮胡刀一齐堆在浴池边的马桶盖上,又准备了毛巾和一沓干净衣物。
    “……你需要我待会儿进来给你换水?”严小刀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凌河光luo的身躯漂在浴缸中。
    严小刀反手关门离开洗手间,进了房才脱掉身上西装外套,小心地卷起衬衫袖口。
    他右手肘部红肿开裂,撞伤了一大块肌肉。他为了稳当地接住凌河,放任那张麻将桌砸上他的手臂。越是高档实木桌子越是死沉,小臂这尺把长的地方就肿起来了,伤处涨成一团紫黑淤血颜色,看着挺吓人的。
    他把跌打损伤油在掌心揉热,自己在灯下处理伤处。男人身上的伤痕,他不想让旁人看到。
    ……
    浴缸里一池脏水从下水孔转出漩涡再缓缓流走,重新注入清水。
    澄清后的温水里,映出被水雾与云山点染过的英俊面容,黑眉星目轮廓分明,凤眼如画。凌河后背靠在滴水的瓷砖壁上,望着干干净净并无装饰的白墙,像在品味一副很有韵致的图画,笑了几声,自言自语,把这个名字重复了好几遍。
    “严小刀,久仰你的大名,久闻不如终于见面,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今天真是幸会了。”
    凌河一条湿胳膊从浴缸沿儿伸下来,从一堆破烂衣物中摸出他悄悄留下的东西,二指捏出那只“八万”骨牌。
    ……
    第十五章 真伪面目
    伊露丽芙岛的后台老板连夜陷入急救状态,赌场与酒店波诡云谲的氛围在这一夜隐入更深的迷雾,让外人辨不清其中的门道和方向。
    迷雾的表象仍然平静祥和,酒店前台经理cāo着一脸塑胶质地的职业化笑容在每位住客面前熟练地cāo作电脑,侍应生在各层走廊内以盛装舞步似的规定步伐端着酒水和夜宵穿梭,为通宵达旦点灯鏖战的贵客们送上凌晨的慰问。
    顶层豪华套房内,游灏东从一小时之前的满腔恼火愤怒状态中缓过劲了,在微微泛起鱼肚白的窗前打电话。他还不忘将窗帘全部放下,只在窗上留下自己一动不动的灰色剪影。
    “爸……对不住您老人家,失手了。”游灏东懊恼的口吻里透着不甘。
    “你还好吧?”电话另一头是个弱质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
    “我没事,我好得很!就是他妈的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游灏东还在琢磨麦允良和简铭爵那俩不要脸的关键时刻点的pào,根本就是故意耍他!并非严小刀有多么牛bi,而是他输得真窝囊啊。
    “爸爸,戚宝山手底下那个严逍来了。完全搅了我的局,一丁点面子都不给我留,这就是不想给您面子啊。
    “……爸爸?!”
    回应游灏东的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和酝酿,沙哑的嗓音摩挲着紧促的喘息。
    “戚宝山……咳,东东,不要管那个严逍,不要吭声,不要对付他,千万不要闹事。”
    游景廉连续用了四个“不要”,眼瞧着恨不得从手机传声孔里伸出两条胳膊,拼老命似的薅住他儿子,按回到椅子上。
    “我就没闹,我没动手,已经够忍让严逍那个张狂样了!他把姓凌的带走了,明天就要登船回程,爸您就这么怕他?”游灏东压抑着。
    “我怕他?呵……呵……”游景廉哑着嗓苦笑两声,比他的儿子更加压抑,“东东,你以为严逍是什么人?他是延庆道松江道或者三街五市哪家野场子里收保护费的打手混混吗?他本来可以是个让你在脚边随意碾着的、完全不值一提、微末不入流的小混混,可他偏偏现在就不是了,他背后是戚宝山啊。你跟他较真,不也就是跟戚宝山对着干么?”
    游灏东:“他……”
    游景廉其实很想明明白白提点他的儿子,在这世道上混,早已经不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的时代,而是“人靠身份马靠血统”。东东啊,你若不是市委副手的大公子、临湾新区握有实权的少东家,谁又会把你放在眼里?你走在路上还会像现在这样,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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