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静悄悄的,白纱窗帘拉开一半,被海风徐徐吹起。
宽敞客厅的正中央停着那辆轮椅,依着惯xing旋转出最后半圈弧度,揶揄人似的稳稳当当停下来了,像是耻笑来人的愚蠢失算。
“cāo,跑了?”
“去楼上找。”
棒球帽男子刚踏上楼梯口,楼梯外侧放置的一只微型黑色方盒,发出一束红光,与来人诉说悄悄话似的发出“滴”一声。
“跑,跑!!!……”
那俩家伙屁股着火一般又往外跑,以演技十分浮夸的姿势前空翻翻着滚出了房门……
海风继续吹弄洁白的窗帘,没有东西bàozhà。
这屋就没装zhà弹。
那是个红外线探测装置,而且是很简陋的便携版,类似小孩玩的玩具。
服务生从对讲机里传递来楼下慌里慌张的消息:“什么?大检查?……有警察上船?”
游轮经理最终没拦住那拨卖保险的登船,因为短短两分钟之后,带团的人严肃地向他出示了警官证,便衣搜查,理由是接到举报“云端号”上有人吸食du品和从事yin秽色情活动。
游轮上转眼间变了气氛和画风,许多宾客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也有少数原本就心虚的人吓得赶紧翻箱子、藏东西、冲进马桶……还有原本想要趁下船工夫干点什么的,也都默默地收起硬把式,收了手……
游轮经理汗如雨下,心里琢磨南岛这地界天高皇帝远,没有朝阳群众出没吧,怎么会在这个没有提防的节骨眼上遭到举报,时间掐得这么准……
位于游轮底舱的员工通道拐角处,快速移动着三个人影。
三人都穿着下级船工的普通制服,衣襟上沾了腌臜的机油点子。
他们撤退得十分顺利。凌河笑说:“严总往这种猫窝狗洞的地方摸爬真是有一手,竟然能开出一条别人都不会走的路。”
严小刀回敬:“凌先生觉着狗洞不好爬,我送您上楼,坐着轿子走您那条康庄大道?”
凌河哼了一声:“严先生甭想甩包袱。”
杨喜峰听那两位一唱一和、一口一个“先生”地斗嘴,也挺有意思。
爬窄道狗洞并没有什么,麻烦事还在于凌河不能自己走路。严小刀走在前面,杨喜峰一路吃力地驮着凌公子。凌河瞟了个白眼:“小哥,麻烦您再弯弯腰。”
杨喜峰扭脸瞅他:“怎么啦,您的鞋头又磨地了?”
凌河哼道:“小哥,我膝盖都快磨破了。”
严小刀撑不住从胸腔里bào出一阵沉沉的笑声,笑声带着很男人的感染力。杨喜峰是琢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姓凌的就是拐着弯嘲笑他个子太矬啊,混蛋!
严小刀笑完回过头安抚式的撸一把杨小弟的头发,然后接过沉甸甸人高马大的凌公子。
两人面对面瞟着对方。严小刀眼底带着这人特有的宽容大度的笑意,让凌河莫名开始留恋这一副眉眼和唇齿间流露出的温度。从少年时代起,已经很少有人能容忍忍耐他的乖张不逊,以至于凌河按住这个人肩膀的时候,总有种“终得一人抱”“如愿以偿”的欣慰和欢喜,却又不解这种无端的亲近感、安全感和欢喜……从何而来?
严小刀可没黏黏糊糊或者表现出欢喜:“避免磨破您金贵的鞋头或者娇嫩的膝盖,还是倒着背吧!”
说着话就将凌河架起来往肩膀上一甩,仍然像上次从赌场走出时那样,将凌河头脚冲下地搁在左肩膀上。只有这样凌河才不会像一麻袋土豆一样拖在地上。
严小刀嘲问道:“这小时候怎么吃的?营养真好,真他妈快要扛不动你了。”
凌河头冲下时声音嗡嗡的:“我都能听出您的骨头关节咯吱晃悠乱响,严总您从小缺钙吗?”
严小刀很健美的倒三角形上半身映在凌河的瞳仁里,确实是一块宽肩窄腰的好身板。凌河估计自己一定是全身血yè倒流以至大脑充血,倒立头晕导致恶趣味异于平常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