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慬被这一声叫回了神,连忙连滚带爬地向树林间钻去。那异兽见张慬逃跑,大叫一声,伸出爪子愤怒地一挥。树干上赫然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那异兽对着天空长啸一声,朝着张慬逃跑的方向窜来,一路上撞翻了不少小树。张慬一边忍着剧痛逃跑,一边壮起胆子回头去看了一眼那怪物。那异兽比老虎整整大了两三倍,脖颈上生者长毛,爪子尖锐,同时生着一张巨口,露出锋利的牙齿。
那异兽的速度比张慬快四五倍,不就就赶上了张慬。张慬见势一蹲,停了下来。那异兽受惯性所趋,从张慬头上越过,撞上了两三颗树才停了下来。
张慬注视着那异兽,顾不得擦去头上的汗水和快要蹦出胸腔的跃动心脏。只是缓缓地向后退去。
那异兽也不着急伤害张慬,也同他在林间周旋着。忽然,那异兽长啸一声,猛地向张慬扑去。张慬连忙向右一闪,稳住身子。而刚刚他站立的地面已经多了三道抓痕。
张慬的腿有点发无力,他用力掐着僵硬的肌肉,低声喊道:“快点啊,关键时刻怎么不行了!”
那异兽一扑扑空,不给张慬任何机会,又扑了上来。张慬大叫一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血液打湿了张慬身边的土地,那异兽的爪上满是张慬的鲜血。撕裂的痛感一波一波袭击着张慬的头脑,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
张慬倒下了,胸前的衣服被扯碎,皮肤上也有三道爪印。伤口血流不止,每道都有近一厘米宽。肉从皮肤断裂出翻开,十分渗人。
那异兽舔了舔爪上的血液,也不管张慬,而是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不好,那怪物要去找楚若……”张慬用尽最后力气,缓缓地在异兽离开的路径上挪动。
“类与比目,行性甚异。类喜食人肉而烈,惧火。比目喜水且食走禽,惧麝香。”张慬逐渐朦胧的意识中浮现出几行金色的字,而秦楚若的尖叫声也同时在不远处响起。
“楚若……”张慬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两个字,“用火!”喊完,他就昏死过去。
“可恶,你这畜生!我本来不想伤你,可你居然敢伤害素人,还是我的朋友!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秦楚若气得全身发抖,一挥手,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幅空白的卷轴和一支毛笔。
那异兽冲秦楚若大叫一声,猛地扑来。秦楚若身子一侧躲过了攻击,顺便拿起笔画下了异兽的四肢。
异兽甩甩头,转身又挥出两爪,秦楚若也灵活的一一躲过。
“可恶,这样根本没办法画完!”秦楚若一咬牙,将手中的毛笔转了一个方向,向着扑来的异兽挥了下去。
随着那异兽的一声怒吼,黑色的血液从它腋下的伤口中喷涌而出。但那异兽却没有退缩,依旧向秦楚若扑了过去。
“找死!”秦楚若又挥出两下,斩在了那异兽的一只眼睛上,而另一击却斩空了。
“可恶,这墨剑一次只能斩三下,没想到这畜生竟如此顽强!”秦楚若身体爆退,仅仅一息便退出了十米开外。她又舞动起笔,画好了那异兽的尾巴与身体。
而那异兽却又攻了过来,用粗壮的尾部横扫了一圈。秦楚若纵身一跃,堪堪避过一击。
“可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来只能……”秦楚若一咬牙,从空中落下,站在了原地专注画完异兽身体的部分。
那异兽跃到秦楚若的背后,试探性地挥出了一爪,身体则做好了一抓落空后向前的追击的准备。
不料,秦楚若并没有躲避,而是结结实实扛下了异兽的攻击。秦楚若痛苦地*了一声,手下速度依旧不减。
那异兽吼叫一声,蓄力向前扑去,挥动的利爪带出阵阵劲风。
秦楚若还在画!黑色的墨迹在卷轴上游走,那异兽身上一道一道花纹接连浮现!而就在锋利的爪子距秦楚若身体只有不到一米远时,秦楚若的笔停了下来。
“状如豹猫,颈有长毛。虽不知你体型为何如此庞大,但是你没错了。”秦楚若嘴角勾起一抹含着痛苦的笑容,手腕一动,卷轴上异兽画像的部分下就多出来一个龙飞凤舞写出的“类”字。
秦楚若一转身,将那卷轴挡在身前,直视着异兽泛红的双瞳。但就在这时,秦楚若却产生了一种迷离的感觉,她觉得那异兽的表情仿佛是在笑,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而下一秒,那异兽的利爪就撕碎了卷轴,直直贯穿了秦楚若的娇躯。
身体失去重心倒飞出去,在那异兽的全力一击下秦楚若几乎感觉到要被扯碎。她撞上一棵大树,重重砸在了地上。
“不是类,怎么可能……”秦楚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喃喃自语道。她成为伏兽师已经两年,虽然没有过实战经验,但无论是知识还是能力都不算弱。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
“类惧火,对,用火就可以杀死它了。”
秦楚若用尽最后的力气,在纸上画了一团火焰。那异兽也没有阻止,而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秦楚若放开笔杆的一瞬间,一团不大的火焰从卷轴上飞向那异兽。秦楚若用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见异兽嘴角勾起一抹疑似玩弄的嘲笑。举爪一挥,拍散了那团火焰。
秦楚若瞳孔猛地一缩,望着那异兽一步步逼近却无能为力。
“类状如貍而有髦,自谓牝牡,食者不妒。常结比目同游,类似而状美,不可与其争……不惧火,体型大,莫非……”秦楚若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吼叫,而面前这异兽也回应了一声。她痛苦地继续说道:“这不是类,而是……比目。”
想通这一点,秦楚若苦笑一声,不再做任何挣扎,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资质不错,就是经验差了些。”
空中忽然传来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令秦楚若又用力撑开眼皮。只见一个老者穿着白色的长袍,一手托着昏死过去的张慬,一手捋着胡须。
比目又向老者的方向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老人见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瞎了一只眼还这么凶猛,是为了守护那只将死的类吧。”老者说完一挥手,一支毛笔的一幅卷轴便出现在空中。老者隔空提笔,在空白的卷轴上写下一个“灭”字。那比目就悲鸣一声,化成一阵青烟爆开,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