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正想着如何进宫买官,就问小二,小二一听是要来买官的,更是津津乐道,对买官一事感叹不已。在小二喋喋不休说了一大通后,张飞又赏他一百钱,让他出去了。小二千恩万谢的走了。
张飞整理了一下思路,要是单纯的买官,倒也简单,皇帝在午台门外设卖官处,但一个太守要两千万钱,算下来要三万两千金,一个县令都要四百万钱。张飞本来还觉得自己卖酒剩余的五千金已经是土豪一个,现在看来买个县令的钱都不够。就算自己能受卢植青睐,推荐为官,按照灵帝的性子,怕是也要把这笔钱补上。自己手里还有六十六坛清酒,每坛酒要卖到五百金才能够买官的钱,这恐怕无论如何也是达不到的。更何况这酒是张飞准备用来打点的。
张飞顿时头疼不已,虽然知道灵帝卖官肯定很黑,没想到居然这么黑,张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一会许松他们都回来了,虽然洛阳繁华,但他们也记得自己的任务,所以没敢在外面久留。张飞让他们自行安排守夜,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张飞让许松抱着一坛酒,张飞提着提前买好的礼品去拜访卢植卢尚书。来到卢尚书府前,张飞请尚书府仆人转交公孙瓒写的推荐信。不一会仆人请张飞入内,将张飞引到会厅,厅中有三人,仆人指着中间一位长者说:“这位就是我家老爷。”
张飞忙上前执弟子礼说:“涿郡张飞张翼德,拜见卢师。”
卢植打量了一下张飞,然后说:“伯珪这封信上说,你仁义爱民、武艺超群,在涿县更是接收流民,使其无饥寒之忧?你为何这么做?”
张飞一听这话,知道是考验来了,不慌不忙的说道:“《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弟子家中有余粮,而这些流民都是因为天灾或者**,不得已背井离乡,只求能够活命。弟子不忍他们抛尸荒野,所以出手相助。”
卢植盯着张飞,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来到京城求官?”
张飞略显无奈的说:“因为学生发现,接受流民是治标不治本。”
卢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飞说:“学生斗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这天下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流民,非天灾之因,实为**。官员只知道搜刮财富,世家大族只知道欺压百姓。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纵然有天灾,却比不上为富不仁的世家大族和贪得无厌的官员,对百姓的伤害。弟子势单力薄,仅一家之力,却救不了这么多百姓。此次来京城求官,学生只愿为官一方,保一地黎民百姓,造一片世外桃源”
卢植左手边的一位长者大笑道:“子干,你这位老乡倒是真敢说!若是在朝堂之上,怕是要被阿谀奉承之辈扣上不少帽子。”
卢植笑了笑,指着左手的长者说:“这位是蔡邕,蔡议郎,字伯喈。”又指着右手边的长者说:“这位是马日磾,马议郎,字翁叔。”
张飞一惊,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多大佬,连忙施礼道:“拜见蔡议郎、拜见马议郎。”
卢植有道:“你既然有如此抱负,我就收你为弟子。你且坐在马议郎下首。”然后吩咐仆人拿来椅案。
张飞恭敬的说:“学生遵命。”又吩咐许松将带来的酒盒礼品献给卢植。说道:“学生来京,身无长物,些许俗物,献给卢师。”然后才坐下。
马日磾大笑说:“翼德来的正是时候,子干今日得了绝世美酒,我和伯喈正要讨酒喝,子干今日收的弟子,怎么也要拿出来庆贺一下。”
卢植笑骂道:“好你个为老不尊的马翁叔,这酒乃我一门生所得,虽然只有一小壶,却胜过寻常美酒千坛万坛。此酒名为清酒,当真是清澈如明水,而且是酒香四溢,闻一闻,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张飞忙道:“正要告知卢师,这清酒正是学生所酿,取意为清世间浑浊。方才送卢师那坛,正是清酒。”
蔡邕笑道:“子干真是好福气,收的此弟子,真是让我羡慕。不过子干,这酒既然是翼德所酿,这酒怕是少不了孝敬你,今天这顿酒,我和翁叔是喝定了。”马日磾也连连附和。
卢植见清酒竟然是张飞所酿,也是很意外。此时却被两位老友纠缠,只好说:“既然此酒是翼德所酿,今晚我就设宴款待你们,不过这酒不能白喝,明日上朝,你们两个老家伙都要帮我给翼德争取个太守。还要让蔡琰侄女给我们弹奏一曲才行。”
蔡邕笑着说:“这个自然没问题。”马日磾也点头称没问题。
张飞急忙站起说:“谢过卢师,拜谢蔡议郎、拜谢马议郎。”
卢植接着说:“翼德也吃过饭再走吧,你蔡师妹的琴艺可算是一绝。寻常人可没机会听到呢。”
张飞恭敬的说:“是,正要聆听蔡师妹的仙琴。”
闲话完毕,三为长者开始谈论起朝中大事。张飞不便插嘴,但也清楚这是了解大汉朝政走向的大好机会,毕竟自己这只小蝴蝶已经煽动了翅膀,历史究竟会不会像自己记忆中的一样还在两可之间。所以张飞只是静静地倾听,努力的记到自己脑子里。
卢植也在观察着张飞的表情,看到张飞不管听到什么样子的内容,绝不插嘴,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时而轻微点头,时而微皱眉头。一直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卢植也不禁暗暗点头,暗道此子心性了得。卢植一生弟子何其多也,然而多是记名弟子,就相当于只是挂个卢植弟子的名号。至于入门弟子则需要郑重的举行拜师礼,邀请亲朋好友或者当世大儒来观礼,第一要拜祖师,就是孔子;第二要拜师父,行三叩九拜,送六礼束脩;第三师父勉励学生刻苦学艺等。当然,卢植收入门弟子肯定要经过考核,卢植当着张飞的面商议朝政,其实就是对张飞心性的考核。
张飞现在暂时还不清楚这些,只是出于尊重老师和长者,而且自己现在无官无职,不便插嘴;又需要了解朝堂风向,自然要认真倾听。
三位当世大儒,讨论了一阵朝政时事后,忍不住的各自叹息一声。蔡邕气愤的说:“当今天子竟然允许妇人、宦官干政,何其荒谬!如今天下流民遍野,各州郡竟无人开仓放粮。我已经上书陛下,要求禁止宦官干政,并弹劾太尉张颢、光禄勋玮璋、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等人贪赃枉法之事,希望陛下能明察秋毫,当机立断。还世人一个公道。”
马日磾摇着头说:“陛下听信宦官之言已久,而且伯喈此次一次上书弹劾这么多人,真是孟浪了。”
卢植说:“翁叔此言差矣,难不成我们看到祸害国家的蛀虫要装作看不见吗?张颢、玮璋等人,身在其位,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我等做臣子的定要让陛下知晓才是。”
马日磾说:“子干所言,我如何不知?我也是怕他们报复伯喈。”
蔡邕道:“老夫坦坦荡荡一辈子,怎会怕这些鼠辈!”
三人顿时沉默下去。张飞心里也佩服蔡邕的正义凌然,但盘算着如果自己处在蔡邕的地位,会不会这么做?张飞禁不住摇摇头,如果要上书,就要在宦官刚开始干政之时上书,现在,灵帝已经以‘父’、‘母’称呼宦官,此时上书,怕是只会惹来祸患,而没有半点作用。
卢植见张飞摇了摇头,有心考教他,就问道:“翼德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张飞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是。”又向着蔡邕长揖一礼道:“学生佩服蔡议郎,忠肝义胆,不畏强权,为万民福祉着想,实为学生心中的榜样!”蔡邕笑着点点头,张飞接着又说道:“但学生以为,蔡议郎此举略有瑕疵。”张飞停顿了一下,看向蔡邕。蔡邕抚摸着胡子道:“翼德但说无妨。”
张飞又长揖道:“学生得罪了。”张飞直起身子说:“飞尝闻‘治大国如烹小鲜’,总要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又如衣服上有污渍,总要一点一点清洗,一下就让衣服洁净如新,总不太现实。蔡议郎虽为天下百姓着想,但一次弹劾这么多人,反而使他们因为感到威胁,而团结在一起,共同抵抗。学生窃以为,蔡议郎此举怕是无功而返,反而恐有祸患。”张飞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又想了想说:“学生对朝堂大事了解不深,却是没有办法消除祸患。”
张飞皱着眉头说:“没有推荐票、没有收藏,学生实在是什么主意都想不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