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璧却只有冷笑。
所以边边回来那天,尽管顾怀璧禁闭期满,但他还是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黄昏时分,边边在院子里修剪花圃,紫色的绣球花枝开得繁茂葱茏,格外惹人喜爱。
一个年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远远地望着绣球花,却战战兢兢不敢靠近,于是边边对她招了招手。
女孩走近了边边,低声问:“姐姐,怀璧堂哥真的……是怪物吗?”
“对呀,他可吓人了,张着血盆大口,有比狮子还长的獠牙,一口就能把人的脖子咬断!”
小女孩瑟缩着往后退了退:“怎、怎么可能,人怎么会长獠牙呢!”
边边笑了起来:“人就是人,一个嘴巴两只眼睛,能有多可怕?”
“那为什么大家都那样说。”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边边解释道:“人越害怕,就越会被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吓到。”
“姐姐你一点都不怕怀璧堂哥吗?”
“不怕啊。”
“我以前也不怕,可是后来听说,三年前,怀璧堂哥他做了很不好的事……”小女孩话音未落,一个佣人立刻跑来,责备地说:“小姐您怎么能来这里呢!快跟我回去,以后不要来了!”
说完佣人便攥着小女孩的手匆匆离开。
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边边皱眉,家里人对顾怀璧尚且如此忌惮和畏惧,更何况是外面的人。
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边边回头望向二楼的那个房间,房间窗户里黑漆漆的一片,而她隐隐察觉到,那个少年似乎也藏在黑暗中,静默地看着她。
晚上,边边一瘸一拐地走到顾怀璧的门边,敲了敲:“顾怀璧,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咯。”
房间那段没有回应,意思很明显,是要她把东西放在门边。
可边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怀璧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几日就开学了,他还要去念初中呢。
“顾怀璧,你要是不出来,东西我就不给你了。”
边边说完转身便走,不过没走几步,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房间门缝里黑漆漆的一片,透着浓郁的墨色。
顾怀璧不想出来,但他同意让她进屋。
她深呼吸,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房间里,边边逆光站着,紧张地环望四周:“顾……顾怀璧?”
“关门。”
漆黑的某处传来少年低醇的嗓音。
于是边边将门关上,把所有的光线都挡在门外,极静的黑暗中,她听到少年轻盈的脚步声,但是她辨不清他的方向。
“你干嘛不开灯?”
她忐忑地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身后少年冷冷道:“我看得见就行。”
在黑暗里,他的视野反而更好。
边边摸着黑,坐到了他的床边,床铺硬邦邦的,仿佛木板上只铺了一张单薄的床单。
“我听别人说,你被关禁闭了,因为你吓唬小孩子。”
“擅闯我的地盘,碰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边边大概也能猜到,肯定是那个熊孩子不对在先。家里的孩子只要不主动招惹顾怀璧,都不会有事的。
边边坐在床边,手撑在身体两侧,问道:“那我是不是也算擅闯你的地盘啦?”
顾怀璧也坐到了她的身边,鼻息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你住在我的地盘,也是我的东西。”
“……”
居然把她当成“东西”,也太狂妄了吧。
边边撇撇嘴:“我才不是你的东西呢!”
少年似乎懒得和她争执,他鼻翼微动,似乎嗅到空气中有一丝不同的气味。
“你受伤了?”
“啊。”
边边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忽然蹲下身,伸手触到她左脚膝盖上的纱布,不由分说,直接将纱布撕了下来。
边边惊叫了一声:“好疼啊!”
顾怀璧终于将墙边的壁灯打开了,壁灯泛着昏暗的黄光,照亮了房间。
边边低头,看到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给扯出血了,鲜血从破痂处顺着小腿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