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嫁妆是要写到嫁妆单子里的,其他人不晓得,官媒不可能不晓得。夏柔本来出嫁连床被褥都没有,突然多了两万两银子,联系前头夏家的店铺一会开一会关,傻子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官媒婆说的,肯定错不了,不说其他的,就跟在花轿后头那几大箱子,都是金元宝呢。”柳姨娘绘生绘色的说着,这样的场面她肯定会过去看,反正围观群众这么多,也不差她一个,再者她只是围观而己,又不是赴宴。
聂蓉蓉忍不住问了一句:“夏柔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有钱嫁人并不是难事,不然高门大户的歌伎们都打发不走了。但挑个伙计,只怕夏柔是有预谋,夏家靠不住只怕夏柔早就知道了,挑这么一个婆家,相对来说应该能靠的住。
“看着倒是挺老实的,年龄也不大,好像才十五吧。”柳娘娘说着,拜堂的时候她也过去围观了,长相很一般,个头也一般,家境就更差了,房子根本就是三间茅屋。许多人都在旁边议论着,小伙马上就翻身了,娶这么一个婆娘,大屋下人都不是梦。
聂蓉蓉并不意外,夏柔只是为了给自己换个更好的环境,嫁个年龄小不懂事的,倒是容易。女儿家没有单独的户主权,但嫁人之后跟着丈夫却是有了。不管自己开店经商,还是置办产业,总比在娘家时强的多。巡盐御史三年一任,这是最后一年,夏柔估摸着还要趁机捞一笔。
“我听围观的人说,邱氏现在夏家挺惨的,今天夏柔出阁,她虽然脸上擦了粉,不过看的出来是挨了打,也不知道以后夏柔会不会把她接走。说来也怪,夏柔都有本事从夏家弄到那么多钱了,夏家人怎么还打邱氏啊。”柳姨娘有几分疑惑的说着。
以前在聂家时她是很不喜欢邱氏,但邱氏离了聂家,彼此没了利益冲突,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看到邱氏被打成那样,真觉得挺可怜的。
聂蓉蓉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夏柔未必会管她。”
看夏大奶奶那天聂家那个架式,根本就是打算把夏柔随便处理掉,夏柔那样整夏家,邱氏又一直在夏家,夏大爷自然会拿邱氏出气。夏家敢惹夏柔,敢把夏柔净身出户,估摸着也是想着,你亲娘在夏家,你敢怎么样,只是夏柔更狠,亲娘都可以不要,却一定要钱。
“别人家的闲事,就少说些吧,好歹都跟我们没关系了。”聂二太太打断两人的话,跟邱氏总是主仆一场,看她过成这样,又同是女人,心中多少也有几分伤感。邱氏是没有大恶,智商有限,能力有限,做不出恶事来,但谁敢对她好呢。
柳姨娘便闭了嘴,八卦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关上门自己家里议论一会也没什么。有时候她也觉得聂二太太活的挺没劲的,每天就是在家里坐着,门也不去,现在连八卦也不听,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生乐趣。
旁边聂蓉蓉笑着岔开话题道:“上午张裁缝打发学徒过来,问家里要做多少衣服,三天后手里做完,就得空了。我早上正跟母亲说要买哪家的料子好,姨娘常在外头逛,要是有喜欢的料子不如让人送家里,正好裁了。”
今年不比去年刚搬过来,春衣没做,夏衣要是再不做就有点说不过去。夏衣的造价相对来说也不高,聂二太太的意思是要按照份例上下都有,柳姨娘也有份例,做衣服怎么样都是买布,柳姨娘要是自己看上的,公帐上走钱。
柳姨娘听说有新衣服,顿时来劲了,她逛那么久当然有看中的料子。只是她的衣服的也不少,以前做的根本就穿不完。自己掏钱买衣服虽然能买的起,但现在不比以前,钱还是要省着点花才好。现在公中给做衣服,她肯定要挑自己最喜欢的。道:“南街的福记才进了新货,太太要是闲了也去看看,都是新花样,既好看又实惠。”
“那明天请福记的伙计过来,拿店里的样品过来,挑一挑也好。”聂二太太随口说着,福记的要价不高,口碑也不错,拿货来看看也不错。
“那明早我过去说。”柳姨娘赶紧说着。
“嗯,你有中意的便直接定吧。”聂二太太说着。
买料子请裁缝,等到夏衣发到众人手里时己经四月,腊梅的肚子也能看出来了,大夫过来诊过脉,说胎相稳固。冯惠姐的意思,把姨娘的名份定下来。自己的贴身丫头给了聂炀,现在有了身孕怎么也不能薄待,不然让人看着寒心。
挑了个黄道吉日,正式敬着茶,虽然没有请外人,冯惠姐还是办了一桌酒席,自家人坐一起吃顿饭,姨娘的身份就算是坐实了。
“以后你们和和睦睦的就好。”聂二太太说着,她现在也就这一个愿望了,家宅和睦,其他的她也求不来。
聂炀满心欢喜的道:“母亲放心,我们很好。”
贤妻美妾他都有了,虽然冯惠姐这个嫡妻没给他生下嫡子。但冯惠姐人很贤良,纳通房,善待妾室,跟腊梅关系也很好,他们夫妻说起话来总是有商有量的,而且冯惠姐也很能干,能帮衬着店铺生意,无可指责的贤妻。
“如此我也放心了。”聂二太太说着。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夏柔的盐店铺子也开了起来,当然不是夏家的,而是她自己的。夏大爷那个傻子,真以为她稀罕那三成干股,那些话只是为了拿到那一万银子而己。趁着自己年轻还能挣点钱,赶紧把钱搂在手里是正经事。
她会同意嫁个伙计,就是为了寻个能掌控了的,男人靠的住,母猪能上树。越是有优秀越有本事,越是不行,再者也没有哪个正经男人会要她这样的暗娼。
盐条再不给夏家而是给自己店里,伙计以前就是夏家盐店里的,熟悉各种流程,像沈家那样大生意虽然不行,但小点的铺面还打理的来,钱财像流水一般的来了,夏柔看着一锭锭金元宝,这才真正高兴起来,只有这些东西才能给她安全感。
“柔儿,你好好跟夏老爷说,让我跟着你吧。”邱氏哭的凄惨,脸上更惨,青一块红一块,都是被夏大爷打的,夏家的店马上就开不下去了,夏大爷不敢来惹夏柔,肯定拿她出气。
夏柔看到邱氏哭就很烦,这种娘到底有什么用,道:“再过些日子夏家肯定就会把你送出来,到时候你再跟我。”夏家扣住邱氏不放,不外乎是想从她这里拿好处,让她为夏家卖身到死,夏大爷做梦的。等到夏大爷彻底明白养着邱氏也没用时,才会养她这么个闲人。
邱氏哭着道:“夏家把我打的好惨。”
“因为你是废物。”夏柔瞪着邱氏说着,邱氏要不是废物,她怎么也不会沦为暗娼,摊上这样的娘她也是倒了血霉。邱氏还敢在她面前哭,听邱氏的,为了能少挨几顿打,她就要卖身到死,然后随便打发掉,脑子长草了。
邱氏不敢出声,只是抽咽哭泣着。
“我不会对夏家斩尽杀绝的。”夏柔说着,现在只是给夏大爷一个下马威,但这个丈夫能不能靠的住还不晓得,总要两头平衡一下,让两方晓得,自己不是彻底没依靠,对她都有些惧意,自己日子才能更好过。
120
转眼端午节到来,青阳邻海,龙船划船是端午节少不了的项目。今年还格外热闹些,沈家出资举行龙船大赛,奖金非常丰厚,连青阳外的划船高手都过来了。沈太太派人给聂家送了贴子,女人当然不可能去划龙船,但女人可以游湖旁观,这样的热闹还是值得看一看的。
己经许久没有出过门,又是龙船大赛,聂二太太的兴致也提起来。便回了贴说准时过去,冯惠姐,聂蓉蓉,聂芸芸,柳姨娘全部都去,还有放假的聂烘,大家一起热闹下。
到了当天,聂家女眷们全换上新衣,向来不怎么打扮的聂二太太头上也插了两枝簪子,柳姨娘更是不必说,自己穿的花枝招展不说,也把聂芸芸打扮的精致漂亮。女眷们上了一辆大车,聂烘眼看着也要成年,便自行骑马。
青阳码头在大珠境内数一数二大,此时仍然是人头耸动,端午龙舟向来是大动静,今年又有大财主出钱,盛况难寻,有事没来的都过来了。龙船比赛一共三天,先是预选赛,最后一天是决赛,今天才是第一天,就照这样的人流,到决赛那天人都要站在海面上看了。
沈家是主办方,请了各家女眷们来观看,自然另有准备。聂家的车马刚过去,沈家的管事就过来了。这种场合下女眷也算是抛头露面,但再抛头露面也不可跟人潮挤一起,为此沈家用帐幔设下了专门通道,从码头左侧过去直接上画舫。
聂家没有画舫,沈家的画舫就不止一艘了,官太太过来捧场的不少,青阳其他的大族,洪家,梁家肯定捧场,十几艘画舫停到岸边,实在是壮观的很。沈太太早在贴子上写过,把聂家众人跟周家安排在一处,接到贴子过来的人家,基本上家里都有画舫,没有画舫的就没几家,周家是沈家的亲家,自然是最好的待遇,把两家放一起,也是看重聂家的表示。
“太太,奶奶们请这边走。”管事媳妇引着聂家女眷们通过长长围帐,直到海边登画舫。
别说柳姨娘了,就是聂二太太也有几分惊讶,用锦锻搭成围拦,这种事情在京城官家里常有,女眷们出门了,不能抛头露面让人看到脸,也就用围拦挡一下。青阳的官太太们有些讲究的也会这么干,但用的布料都相当一般,直接用锦锻,只能说沈家是真有钱。
引着上了画舫,周太太和周蕊己经到了,除了她们外,画舫上还有一个美貌妇人,长相与周蕊有六、七分相似。聂二太太虽然没怎么出过门,多少也听说了,周太太只叫她绍大姐,并没说她是谁。但凭她跟周蕊这样相似的长相,众人都说这是周蕊的亲娘,应该是以前周家的妾室,后来改嫁出去,似乎是嫁的不错,现在又后来找女儿。
聂家与周家当了许久的邻居,又十分相熟,许久不见众人见礼,绍大姐也跟着回礼,周太太介绍认识,先把聂家众人介绍一遍之后,又指指聂蓉蓉道:“这位就是箫大爷的未婚妻。”
绍大姐一副恍然的神情,笑着看向聂蓉蓉道:“多谢。”
聂蓉蓉多少怔了一下,她是头一次见绍大姐,肯定没有让人谢的地方。这声多谢应该是谢箫殇的,想想箫殇一直以来的活动范围,这位绍大姐,只怕不是简单人物。
见完礼众人落座,只见沈太太就上了画舫,今天是沈家的主家,画舫地方有限,不可能大家都坐一起说话,宾客们过来了,相熟的沈太太肯定来打声招呼。
“许久不见你出门,还以为你今天还要摆谱不过来了呢。”沈太太笑着打趣聂二太太。
聂二太太笑着道:“难得的热闹,我怎么会不来。”
沈太太又看看聂蓉蓉,笑着道:“转眼大姑娘也长成大姑娘了,婚期定了吗?”
“快了。”聂二太太笑着说。
大人们说着闲话,聂蓉蓉不禁看向一直微笑的周蕊,随着年龄的增长周蕊越发的光艳动人。只是脸上神情也显得更加沉默,当然以前周蕊也不显得多开朗,不过看起来是气质更好了。
周蕊似乎也留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道:“许久不见姐姐,安好。”
“妹妹安好。”聂蓉蓉笑着说,长这大她没什么闺密,聂二太太相熟的几家太太里都没跟她同岁的姑娘,也就是周蕊相对来说熟一些。不过每每面对周蕊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跟周蕊说什么,总感觉大家不在一个频道里。
“我来的倒是挺巧。”
突然一声,众人目光看过去,聂蓉蓉怔了一下才认出来,来的竟然是方四。她以前见过方四的,只是现在的方四己经陌生的让人完全认不出来。长相身裁都没有,少女打扮的改成少妇扮相,变化最大的是气质,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沈太太有几分意外的笑道:“没想到洪大奶奶也赏脸来了。”
洪家倒是有人来,只是方四亲自过来有些出乎意料外,不夸张的说方四早超脱与女眷之外,她个人更在洪家之上。没有洪家,方四也未必能混很差,但洪家没了方四就什么都不是了。看着现在的方四,喜欢也好,不喜也不好,总觉得挺佩服的,是个人物。
“难得端午这样的大热闹,我也想上来凑凑。”方四笑着说,看向绍大姐道:“原来绍夫人也在,幸会。”
绍大姐微微一笑,也道:“幸会。”
简单的客套几句,沈太太是主人家,上来招呼就要走了,毕竟今天的客人太多,要招呼的人也太多了。方四却没走,她只带着一个丫头上船,画舫虽然不大,但添她们一主一仆倒是不显得挤。
经过半日的准备,岸边的龙舟水手也己经准备妥当,这回龙舟大赛,沈家出钱,洪家也是出力的,不但提供了龙舟船只,自家伙计还自行组队报名参加,十分的捧场。女眷们己经各自坐好,游湖最大的乐趣莫过与龙舟,赌场里甚至于开起了赌局,看哪队会赢。
“难得这样的好天气,连老天都是捧场的。”方四一派悠然自在的说着,却是侧头看向绍大姐道:“绍夫人也这么觉的吗?”
“海边气侯不定,这一刻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也许就是狂风暴雨了,谁能晓的呢。”绍大姐语气平淡,但话的内容似乎没那么平淡。
“也是,海上的天气哪里能预料的了。”方四说着,很随意的又道:“绍夫人打算常住青阳吗?”
“怎么会。”绍大姐说着。
周蕊的目光立时转向绍大姐,平静克制,就像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那样。绍大姐坦然迎上女儿的目光,很是忧伤,却没有犹豫。早在当年她离开周家时,她没有打算再认回孩子,就是这回上青阳也是一样,只是想来看看她,她能给的母爱也就这么多。
方四一直留心着绍大姐,自然看的一清二楚,笑道:“沈老爷那样的俊郎,沈大公子肖似其父,将来定是丰神俊朗的帅儿郎。”
“是啊……”绍大姐轻轻笑着,也不再说其他。
三人坐的十分近,方四和绍大姐的声音不大,旁人也都不太留心。聂蓉蓉眼睛看着龙舟比赛,耳朵却是留心听着,她本来对龙舟的兴趣挺大的,但看到方四和绍大姐,不自觉得就被吸引了,几句可有可无的闲聊,听到耳中却总觉得若有所指。
海面两轮战罢也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方四终于起身告辞走了。沈家的东家,自然是沈家管饭。桌椅摆好,一提提食盒提到画舫上,吹着海风吃着美食,说不出的惬意自在。食盒里还放着一小壶酒,聂二太太和周太太都不怎么喝,此时也忍不住对饮一杯。
聂蓉蓉和冯惠姐却是扶栏而立,她们还很年轻,正是景这样热闹的时候。要是聂家自家有画舫还好些,天气热的时候自家乘坐到湖面上游玩,总算是多点乐子,聂家没有,自然也就没得玩。
“噫!”月儿突然小声惊呼出来。
聂蓉蓉回头看她一眼,月儿悄悄指了指龙舟旁边。太太奶奶们吃饭了,水手围观群众们肯定也要吃饭,都是自带干粮,稍微讲究一点就是家里带饭过来,大家一起野餐。洪家有伙计组织报名了沈家的龙舟大会,高云瑞就是组织人,现在中午了方七过来送饭。
“竟然是她……”聂蓉蓉看了好一会,确认那张是方七,心中不禁百感焦急。
只是来看到方七并不值得惊呼,同在青阳,总有遇上的时候。现在的方七穿着打扮并不比在聂家时差多少,脸上仍然是涂脂抹粉,细看脸上的容颜似乎不变,却再没原本那份美丽,不是五官变了,而是气质变了。
方七做为青阳出名的美女加才女,除了美貌之外,以前看到她时,她脸上总有几分傲气以及书香门第人家小姐的气韵风度,也可以称之为气质。而现在的方七却是满脸卑微之色,怯弱胆小,那里还有一点点气质神韵。
“三……方氏好像过的很不好……”月儿小声嘀咕着,穿的倒是很不错,但是脸上那么明显的死气,日子肯定好过不了。
聂蓉蓉看向岸边,方七正分派着食物,几大食盒,看样子是用马车拉过来的。洪家船行那样的挣钱,高云瑞做为掌柜,方四从来不会亏待手下人,肯定不会亏待他。看方七头上的金钗,日子应该是不差钱,但有时候过的好不好,跟差不差钱关系不大。
回想起当时方七的事情闹出来,高云瑞突然冲出来当了接盘侠,是把方七的名声洗掉一部分,但总觉得有些不合理。要是方七事情暴出来头一天高云瑞声援也许还是真情义之类的,闹出来都快半个月了,高云瑞突然冲出来,然后高云瑞就离开聂家去了洪家投奔方四。想想后来方四的雄起这后的各种手段,方四中间应该做不了什么,但高云瑞也真是个人物,这样的盘也敢接,接完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妹妹觉得哪队能赢?”冯惠姐笑着问,她不是没看到方七,只是看到或者没看到都没啥意义,看聂蓉蓉还往那边来,便过来岔开。
聂蓉蓉马上笑着道:“我看好洪家船队,都是老手了。”
“这可不一定,龙舟小船和大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冯惠姐说着。
中场短暂的休息结束,海上龙舟大战再次开始,太太奶奶们看的津津有味,直到太阳都要掉下去了,第一天的活动才算结束。半下午的时候太太奶奶们就有陆陆续续走的,聂家和周家倒都是坚持到最后,不过看着人潮还没开始散,也先告辞走了。
周太太最近心情倒是不错,刚才与聂二太太在画舫上说了许多家长话,还约聂二太太有空了去逛庙。聂二太太笑着答应,老是闷在家里也不好,人际交往很必须。
聂烘上马,聂家女眷们也上了车,吹了一天的海风,女眷们也都是身心舒爽。写贴的时候聂二太太就说了,第一天来第三天来,自家没有画舫总不好太打扰了。再者聂家有大有小,三天肯定撑不下来,去头去尾就好了。
车驾到了聂家门口,柳姨娘和冯惠姐先下来,正欲扶着聂二太太下车,旁边却是传来朱氏讨好的声音:“伯娘好。”
121
朱氏当然不是一个人的来的,她再次把儿子抱上,儿子生出这么久了,名字仍然没有,聂烃没起,她也没起,聂家没有长辈给起。孩子的大名一般到上学的时候才用,小名向来是随意叫讨个吉利之类,结果小名也没有,都只是叫哥儿。
初三上坟时朱氏碰了一个大钉子,这么久不敢往前凑,直到今天端午节,过节正是亲戚行走的时候。再加上小厮往家里写信带回来的消息,聂烃在外头的两头大己经怀孕了,这让朱氏更加的焦急,自己有儿子,人家也有儿子,她就没什么优势。守着三千银子是够过日子的,但想想聂烃手里更大笔的数目,以及以前的奢侈生活,还有儿子的将来,她一定要争一争。
“以前都是我的错,伯娘们大人大量。”朱氏抹泪说着,她现在是真知道错了,聂烃出门这么久了,一封书信都没寄回来过,她是真的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