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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
    金发碧眼的将军摆正挂在前肩的搭扣,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讲:
    “罗马帝国啊,它如被战神所助征服四方,如台伯河般历史悠长,如金羊毛般受人朝思暮想。它的武力从不会被轻质疑,它的财富从不会被轻鄙,它的号令从不会被抨击。然而,谁能知道这个铁血帝国拥有一颗柔软慈悲的心脏?”
    他抬手捂起心口,面作痛苦状,好象真的被箭shè中了他柔软的心脏:
    “它的心脏会因人民的饥荒而紧缩,会因fu女的难产而坠落,会因灾难的无情而滴血,会因瘟疫的蔓延而衰弱!曾经痛恨罗马的蛮族行省因这颗心脏而归顺,曾经陌生罗马的邻国因这颗心脏而敬畏。无数人问我罗马的心脏在哪里,现在我要给出答案……”
    忠诚的神色被他硬是给挤了出来,朦朦胧胧浮在皮肉之外。
    他指向眼前的皇宫说:“它就在各位的眼前!”
    他精彩的表演、以及音韵美好的演讲措辞,具有蛊惑人心的效果。一些近卫军不禁动容。
    “各位所持之刀剑,只会在皇室面前收起剑光;各位所恃之武才,只要为皇室的血脉锋芒毕露;各位所仗之权威,只能被皇室言令所施予;各位所珍之尊严,只能为皇室荣耀而舍弃。这绝不可简单归结为独|裁,而应当追索到这颗心脏的柔软!”
    这时,一个奴隶走到台前,小心地跪了下来。
    他头顶一只垫着丝绸的木制圆台,圆台上立着一把金剑。
    短剑的剑柄由黄金铸造,表面平整而朴素,没有任何雕饰。
    然而,剑刃的形状却极为特殊,呈现出尖锐的锯齿状。大小不一的尖刺密密排列着,好象猛兽的一排獠牙,仅仅看着,就能给人一种尖刺入肉的痛感。
    极其怪异的剑刃,集中了这把剑的所有吸引力。
    金剑是近卫军长官的专属物,历任长官传承似的配带着它。就象元老的红边白袍、角斗士头盔上竖起的羽毛,金剑已然成了这个职位的标志。
    将军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小心翼翼地捧起剑。
    在手掌触到金剑柄的一瞬间,他的蓝眼睛凝滞一下,折出一点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将剑高高地举过头顶。
    “向你们的长官行礼吧!孩子们!”他激情四shè地吼道。
    剑柄反shè出一道金光,象一头凶猛的金狮子硬闯入罗德的视野。那道金光太过刺眼,以至于宛如天空中的第二个太阳。
    一段深久的记忆喷薄而出,象活动在海底的、不为人知的巨怪偶然跃于海面,所到之处风起云涌。
    罗德眯起眼睛。他有些挣扎地陷入了那段回忆……
    这一天也是一个令人燥热的夏日。高温象锯子的噪音一样嗡嗡作响,金红的落日被散乱的云遮成一层一层,余晖如鲜血般流淌在云间。
    青铜制的十字架被架在高处,上面粘有干涸的血迹。
    尚在年幼的罗德被马尔斯拉着手,带到十字架下。
    彼时的马尔斯还很健康。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两手一把抱住十字架的台座,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哭得很悲伤,一副近乎要昏厥的样子。
    不明事理的罗德慢慢抬头。
    在一堆堆血块般的云朵间,被钉在上面的罪人有着强硬的剪影。那是他的父亲。
    泰勒斯脚踩防止身体滑落的楔形木,两只手掌心皆被长钉穿透。他苍白的皮肤闪着脏黑的汗,指甲里尽是干涸的血和黑泥,不时有嗡嗡叫的苍蝇包围他。
    这是十年内,父子之间的唯一一次碰面。
    “嗨……”泰勒斯扯出一个蛮不在乎的笑,声音嘶哑得象一条拉拉扯扯的虚线,“久违了。”
    这句“久违了”,好象如烙印般飞飘而来,烙烫在罗德灵魂的最深处。
    罗德只感到有些目眩。
    “我要你拿到我的金剑……”泰勒斯低声说,“然后毁了它!”
    那一年的罗德只有十二岁。泰勒斯因为收取贿赂、刺杀皇帝卡里古拉,而被法院判处十字架刑。
    ……
    罗德收回思绪时,竟产生了和和当年相似的目眩感。
    这种埋藏得深不可测的、早就被封锁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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