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刚触碰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就被裴绍给牢牢按住了。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用什么力道，脸上的表情也是喜怒不明，但程云的额头偏偏青筋暴突，直冒冷汗。
程云抬起头看后面，似乎忍痛准备要说些什么，却在还未开口时，迎来了啤酒瓶子。
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肩膀上，啤酒瓶子破裂开来，碎片落了一地，程云肩膀上还扎的有。
肩膀上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鲜红色的血液。
程云身子一个大力的摇晃，脑子几分钟后才清醒过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钟素的脸放大在他面前，“程云，这个朋友，你是做还是不做？”
程云被吓了一跳，回味她说过的话时，整个脸都古怪了，“老子做……你妈个屎……！”
“嗯……”
一道抛物线划过，程云整个人都突然被裴绍踹飞了，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裴绍微微低眸，看向钟素。
钟素白皙的面颊上略微有着几分冷凝，黛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高兴，白色的及膝连衣裙更添一分冷清。
裴绍的脚移动到程云手上。
“碾碎？”他微微挑眉，脸上是温和的浅淡笑容。
钟素不语，径直走过去后蹲下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了一个酒瓶子，平静地看着他。
所有的尊严已经被碾碎的没有半分了，屈辱的境况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同折磨着程云的身心，让他几近崩溃。
酒瓶子对准他的脑袋。
钟素向上举了举“你再回答一遍？”
程云“……”
钟素左手袖子里突然掉出一个尖尖的东西，在灯芒的折射下闪过道道寒光。
是那把水果刀。
裴绍的目光都顿了下。
她是什么时候将水果刀拿在手里的？
看起来那样一个性子冷淡，不擅长与人接触的女生，刚刚居然能威胁出这种话？
这种话通常都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才够名正言顺。
不过……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程云的右手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哪怕裴绍并未用多大力气，那力道也不是指骨能简简单单承受的住的，这下就开始抖起来了。
抬头是钟素的左手刀子右手酒瓶。
平视是肩膀上流出的血浸透了点衣服，显得很是清晰。
“……”程云重重地吐了口气，艰难开口“您……说什么都对！什……什么都对！！”
他觉得他处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呼吸开始不顺畅都有一会儿了。
疤痕男生和同伴静静地看着他，闻言表情微妙无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匍匐在地的亲自将自己所有尊严抛去了的人。
“不可思议？”裴绍捕捉到这一幕，还颇有兴致地笑言“他的骨头能有多硬？”
不过只是个没什么大本事却整天凭借别人来作威作福的装叉二世祖罢了。
也就他的父亲还在道上有点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