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鸿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那十万美金划到桑盈账上了。
十万美金现在差不多相当于六十二万人民币左右,在京城买房子肯定是不够的,但至少账户看上去不再那么空荡荡的了。
抽了两万出来给母亲,让她拿去买菜,又抽了三万,先斩后奏给她报个欧洲游豪华团去玩,刘佳蓉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么阔绰,还怕桑盈的钱来路不正,又怕她跟陆衡还藕断丝连,桑盈不想解释那么多,索性一律告诉她是片酬,她这才稍稍安心。
阿sam催了桑盈好几次,让她去置办点衣服,以后如果还有电影宣传之类的活动要出席,总不能也老穿着牛仔裤和t恤出去晃,有鉴于本尊原来的打扮品味实在太差,桑盈不敢信任她记忆里的那些品牌,把自己知道的那几个人倒腾出来,最后发现还是刚认识没多久的何稚勉靠谱一点。
何稚勉一听桑盈想买衣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后开着车到桑盈楼下接她。
桑盈一看见那辆火红色招摇,不比陆衡那辆骚包跑车逊色半分的车,嘴角就抽了抽。
“盈盈,这里这里!”何稚勉很高兴地朝她招手。
桑盈上了副驾驶座。
“我这辆车怎样,好看吧?”
“……”连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
“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有没有喜欢的风格?”要论起吃喝玩乐衣食住行,何稚勉这种千金小姐自然是信手拈来。
桑盈想了想,“简单的,有气质的,不要花花绿绿的。”
何稚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交给我吧,你的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其实我早就觉得你老穿牛仔裤真是暴殄天物,既然要买,就得连鞋子首饰一起买了,你皮肤白,腿又细,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桑盈提醒:“口水快流下来了。”
“……”何稚勉还真下意识伸手去擦了一下。
“对了盈盈,你真是演员吗,演过什么?”
桑盈说了最近她拍的几个剧名,何稚勉一脸茫然,“好像没听过。”
“因为还没上映。”
何稚勉满头黑线,“你又耍我。”
桑盈去捏她的脸颊,“那是因为你可爱。”
何稚勉脸蛋红扑扑的,“其实也是跟你投缘,不知怎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亲切,你跟我看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喔?她们是怎样?”
何稚勉撇嘴,“那些世家千金吧,要么端着个架子,说话细声细气,见了面互相吹捧,还有些娱乐圈的女明星,有的人架子端得比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还高,有的人又上赶着巴结你,眼里透着算计。不过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别的不说,估计连港城马会最好的骑师都比不上你的骑术。”
“我也觉得你挺特别的。”
前世今生,勾心斗角的人看多了,来到这边之后,却接二连三碰到二货,先是陆衡,再是张家鸿,然后又是更单纯一点的何稚勉,难不成她是吸引二货的体质?
何稚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是对你而已,我的直觉很敏锐的,只要是我看上的人,最后都会成为朋友。”
桑盈来了点好奇,“那你看上过几个?”
“迄今为止只有你一个。”
“……”
何稚勉将她带到城中着名的奢侈品汇聚地,全玻璃砌成的建筑物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就算这里的东西全都价格不菲,照样少不了人来人往。
无论哪朝哪代,华服美食这种把人与人之间区别开来的享受,从来都不缺乏,不同的是古代出身决定阶级,作为士农工商的最底层,商人永远只是卑贱的化身,但现在这个社会,商人一跃成为跟官并驾齐驱的阶层,而且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就可以从两手空空,奋斗到跻身上流社会,这也不失为一种励志吧。
“本来专门定制是最好的,也没有跟别人撞衫的危险,但时间肯定要长一点,万一你要参加什么活动也来不及,而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打扮之后的样子了!”作为澳城船王的千金,生来就衔着金汤匙,何稚勉对这些如数家珍。
“想来想去,还是dior的风格比较适合你,你先试试,不合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桑盈没什么意见,跟着她走。
店员一见是何稚勉,立刻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何小姐,您好久没来了,气色看上去更好了,也更漂亮了!”
何稚勉点点头,笑意淡淡,不像刚才跟桑盈在一起的时候随意。
但那店员却笑得越发殷勤,仿佛何稚勉这种反应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最近出了春夏新品,您要看看吗?”
何稚勉道:“不是我要买,是这位小姐要买,你帮她挑一挑。”
桑盈穿的衣服明显跟何稚勉不是一个档次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何稚勉的跟班,富家千金周围确实也会经常围绕着一些家世平平的女孩子,更何况何稚勉的身份非同一般。
店员听何稚勉这么一说,才发现何小姐待她这位朋友亲热得很,根本不是对待一个跟班的态度,恍然大悟,连忙道:“好的,没问题,两位请跟我来。”
桑盈一眼就看中一件无袖的白色长裙,“我试试那件。”
“好的。”店员将裙子拿出来,递给桑盈。
几分钟后,桑盈穿着衣服从试衣间出来,两个店员和何稚勉皆是眼睛一亮。
白色雪纺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脚踝,中间一根黑色缎带分成几股,最后在前面系住,将腰部曲线悉数勾勒出来,飘逸轻盈,简洁优雅,配上一双七厘米高的米色高跟鞋,简直可以当dior的代言人了。
店员赞不绝口:“我从没过有人能将这件裙子穿得这么出色,其实之前还有一位小姐也买走了这件裙子,她也很漂亮,但是穿上去还是不如您好看!”
何稚勉本来很喜欢,一听有人买了,就道:“盈盈,要不你选别的款式吧,要是碰见撞衫的人也怪讨厌的。”
桑盈不以为意,“我就是我,穿得一样也没人能仿冒得了。”
见她这么说,何稚勉也不坚持,又捧出一堆衣服,“这是我刚才选的,你都试试吧!”
桑盈看着那足有十来件衣服和她一脸兴奋的表情,有点无语,这是把她当洋娃娃来装扮了?
她又试了几件,最后连同那件白色长裙,一共买了三件衣服,两双高跟鞋,两条手链,一条项链,两对耳环,花了近十万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桑盈以前花得更厉害,可以称得上挥金如土,但从来没有这种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手中流走的真切感受,不由也有点心疼起来。
懒得再换衣服了,她决定直接就穿着其中一件走人。
何稚勉也买了两套衣服,又订做了两套,两人这才提着大包小包出去,此时玻璃门那边,也进来一个人。
桑盈一看,还是老熟人。
陈沁也有点意外,随即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她,忽然一笑:“听说你又用了什么手段让陆少帮你找关系拍戏了?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可别做出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来了!”
第 23 章
桑盈面色不变,“陈姐,好久不见,你眼角的鱼尾纹好像又多了点,注意保养啊。”
如果她语带嘲讽也就罢了,偏偏又一本正经,何稚勉忍不住噗嗤一笑。
陈沁眼睛冒火,可又想在人前维持风度,脸色瞬间扭曲起来。
“桑盈,作为前辈,我奉劝你一句话,不要仗着自己得宠的时候就趾高气扬,总会有你哭的一天。”她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别以为有陆衡就能罩着你,这个圈子里的水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圈子水深不深,我不知道,不过你再激动的话,脸上的粉真要往下掉了,借过。”桑盈很淡定。
陈沁火冒三丈,自从这个女人车祸之后,连吵架的段数都高了不少,自己在她面前好像总是落了下风。
何稚勉忽然道:“你叫陈沁是吧?放狠话谁都会,能做到才是厉害,如果我想,同样也能让你在圈子里随时混不下去。”
精致的妆容和打扮,再加上一副眼高于顶,冷冷淡淡的模样,何稚勉的架子比陈沁端得还足,此时的她才更像一个现代的豪门千金。
陈沁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何稚勉。
这人的心理都特别奇怪,看到别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反倒越发小心起来。
她见何稚勉这副样子,微微皱眉,随即就问:“请问你是?”
何稚勉微微仰起下巴,仿佛看她一下也是用眼角的余光施舍,“就凭你?还没资格问。”
说罢挽起桑盈,径自走了出去。
陈沁不信跟桑盈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来头,结果回头一问店员,才知道那是澳城何家的大小姐。
澳城何家是以造船业起家,到何稚勉的父亲何万翔这一代,已经成为澳城的豪门世家之一,其下包括万翔集团在内,拥有数百亿的资产,且只有何稚勉一个女儿,将来无论是招婿还是何稚勉继承家业,这位何大小姐都是不折不扣的身家雄厚。
这阵子陆衡没有再联系过陈沁,陈沁也有了新的目标,正与另外一个京城富少打得火热,对方甚至应承她,一旦家中父母同意就谈婚论嫁。那个男人是家中独子,不像陆衡那样在家族中地位尴尬,在内地政商两界甚至娱乐圈都交游广阔,前景自然比陆衡要好很多,所以她才会如此有底气,不过就算这样,何稚勉也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可桑盈到底为什么会跟何稚勉走在一起,而且看上去交情还不浅?
唯一的解释是桑盈拼命巴结何稚勉,而何稚勉看到自己的人被欺负,当然要帮她出头。
陈沁不知道,她的猜测和答案完全是相反的。
“盈盈,你不会真的跟陆衡在一起吧?”
“没有。”
何稚勉了然,“我就说,那种富二代败家子配不上你。”
为了即将合作的生意,桑盈决定帮陆衡说两句好话。
“其实他也是有优点的。”
“啊?”
做事毛躁,眼高于顶,傲娇任性,桑盈在脑海里闪过不少评价,不过貌似都是负面的,艰难地想了半天,终于勉强想到一个词。“二吧。”
“……”太贴切了。何稚勉想笑,她虽然是澳城人,不过现在网络资讯发达,加之又在内地待过不少时间,一些词汇早就通用了。
两人去吃了饭,然后何稚勉把桑盈送回家,打算去赴下一个约。
像何稚勉这种千金小姐,其实说起来,跟陆衡也没什么区别,她父亲现在拥有偌大产业,可她本身并不喜欢打理生意,所以至今没有进何家的公司,也不曾在商场上打滚,每天的生活和所有富家少爷小姐一样,基本就是吃喝玩乐泡夜店,所不同的是何稚勉性格比较古怪,所以朋友并不多。
她这种古怪的性格,先前在港澳两城的上流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看到不顺眼的人,任凭你背景再硬,她也不搭理你,看到顺眼的,你不搭理她,她也能缠着跟你交朋友,所幸她家里来头大,所以至今也没有栽跟头。
知道的人会说何大小姐有性格,不知道的人就说她从小没了妈,缺乏教养,何父又只会一味纵容女儿,才养成她这副任性奇怪的脾气。
所以不要以为桑盈已经霸气侧漏到人见人爱,要知道一般正常的世家千金都不屑跟一个小演员搭上关系,偏偏何稚勉就是那个异类。
刚上楼放好衣服,阿sam就来电话了,说是之前她演上官婉儿打酱油的那部电视剧片酬已经划到她账上了,然后顺便跟她约了一个地方,听上去像是有事要说。
桑盈直接就穿着刚才从店里买出来的衣服打车直奔咖啡厅,阿sam看见她这一身价值不菲的红裙子,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其实这件裙子也才几万,对大牌明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桑盈的经济情况他是很清楚的,现在压根买不起这种价位的衣服。
“你哪来的钱?”咖啡厅里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人,阿sam也就压低了声音。
桑盈把赛马赌金的事情说了一下,阿sam听得嘴巴微张,差点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