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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和司霏萱交往时,她父母就不是很满意他,因为他不会无缘无故替那对赌鬼夫妇一次又一次还欠下的巨款,他很清楚如果他那么做无疑是在纵容那对夫妇的恶劣行为。
    他曾和他们说过除非他们改过自新,以后不再赌,否则他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还会让他们的女儿和他们脱离关系,让他们无依无靠。
    而就是这个原因,她父母才一心想让她重新找个可以一直供他们在赌桌上挥霍的女婿。
    司霏萱的前夫就是她父母物色好的女婿。瑞士籍的华侨,当时已经快四十岁,在海外有自己的公司。她父母在那个男人承诺过他和他们的女儿一旦结婚就会每月定期汇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让他们挥霍后,把黑手伸向了自己的女儿。
    他们设计让那个男人迷/奸了自己的女儿,又拍下录象寄给他,让他以为司霏萱背叛了自己,而司霏萱也遭到父母和那个男人的囚/禁,后来被那个男人带回了瑞士,不久后生下一个孩子。
    在孩子半岁时,男人意外身亡,她才完全获得自由。
    而她恨那个男人,为了报复,她在她儿子长大期间每天拿着他的照给孩子灌输他是孩子父亲的思想,所以孩子一直视他为父亲。
    岑观雨听他说完这些,心里头乱糟糟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些都太荒唐了!
    荒唐的父母,荒唐的男人,荒唐的婚姻……这一系列的荒唐衍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故事,而她不懂,司霏萱为什么不在那个男人死后重新和她儿子开始过他们的生活,而是又亲手替她儿子制造出一个荒唐的父亲梦?
    “她儿子今年被查出患了地中海贫血,一直在接受治疗,这次我和她去苏黎世就是因为孩子要见我一面才肯继续接受治疗,因为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父亲。”
    司霏萱说的这些他让人仔细调查过,找到了在那个男人死后便断了经济来源而四处躲债窜逃的司家父母,证实了司霏萱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因此他才心软答应去一躺苏黎世,但他没想到司霏萱除此之外还对他有别的想法。
    “对不起,观雨,我让你伤心了。”
    他温柔低语,长指摩挲过她的唇瓣,声音里满满的心疼。
    岑观雨鲜少在他面前掉眼泪,此刻却是忍不住哭出声。
    从看到他在大街上和那个女人相拥到得知他竟然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这短短的几天内她内心所承受和感受到的又岂止是伤心?
    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她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不说爱他入骨,但他这些年已经一点一滴的完全渗透进她心里,她习惯了他的存在,无法想像若是没有他在的往后,她要怎么正常生活?
    “好观雨,别哭了,嗯?来,让老公亲一亲就好了。”
    这是两人结婚到目前为止,齐莘对她说过的最煽情的情话。
    岑观雨张开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嘤嘤的抽泣声回荡在齐莘耳边,揪痛了他的心。
    他反复亲吻她的眉眼和嘴唇,耐心的柔声安抚。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岑观雨才渐渐止住心底肆意蔓延的酸楚,缩在他怀里相互依偎着倾听大海的声音。
    “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
    那个孩子他不会再去看他,因为孩子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他并不是他父亲,而他也不可能每次孩子一说想他就飞过去。
    他有他自己的家,有他爱的妻女,他要好好守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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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虞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抬眼望向客厅沙发上意兴阑珊地看着电视节目的男人。
    “锡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们?”
    冷锡云懒散坐着,闻言身形未动,长指按着遥控器边换台边回她:“等齐莘把观雨搞定了他自己会打电话过来。”
    搞定?
    思虞解开围裙走过去,在他身侧落座。
    “你说他们会不会吵起来?”
    冷锡云放下遥控器,目光转向她这边时手臂也伸过来,松松圈住她的腰。
    “发生这种事会吵架很正常,不过观雨和齐莘两人都是那种即使心里有事也不会闹到撕破脸让彼此难堪的性格,所以他们就算吵应该也不会吵得很过火。”这几年他就没看到过一次他们夫妻闹别扭。
    “我认为没那么简单,你想想,齐莘都和小萱有儿子了,而且小萱还明目张胆的要观雨退出。”思虞说着摇头,“小萱已经不是原来我认识的那个小萱了,她现在自私得很过分。”
    “或许是这几年里她发生了什么事受了刺激。”
    “受了刺激?”思虞一楞,“对了,当初小萱背叛齐莘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吧?”
    回答她的是门外扬起的一阵汽笛声。
    “应该是他们,我去看看。”
    冷锡云松开圈在她腰上的手站起来往玄关处走。
    思虞走去厨房拿碗筷,一会看到齐莘牵着岑观雨的手进来,她讶异得眉头挑得老高——这两位这么快就尽释前嫌好上了?
    察觉到思虞诧异的目光,岑观雨有些羞窘的挣脱开齐莘的手,走过来压低声对思虞说:“一会我再告诉你。”
    “要不要喝两杯?”冷锡云从酒柜里拿了瓶82年的lafite,向齐莘示意。
    后者点头,细心的舀了碗海鲜汤放到岑观雨面前。
    思虞又是挑眉,越发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吃完饭两个男人移架去客厅,岑观雨边帮忙思虞清理厨房,边把事情说给她听,末了又道:“作为女人,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我也不会因为同情她就把老公让出去。”
    “难怪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是真的受了刺激。”被父母联合外人设计陷害,又遭囚/禁,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人的心态多少会有些扭曲。
    “齐莘说他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不过我没那么乐观。”
    “为什么?孩子又不是齐莘的,小萱总不会硬把孩子推给齐莘吧?”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这件事有些棘手。”
    “说起来那个孩子是最无辜的。”思虞叹息,“小萱就不应该给孩子编造那个谎言,等孩子将来知道他一直以为的父亲其实并不是亲生父亲,这种打击很难承受。”
    她想让孩子认齐莘做父亲来报复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却不知到最后痛苦的是她自己和孩子,毕竟那个男人已经去世了,所以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痛不痒毫无感觉。
    ————
    司霏萱穿过酒店大堂径直走向电梯,回到房间后把自己往床上一抛,如一滩烂泥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天她去找过岑观雨后齐莘当晚就打过电话给她,她当然知道齐莘打电话给她是因为什么,所以她没接,甚至还换了电话。
    她想等他气消了再去找他,到时候还带着儿子一起去,这样就算齐莘想生气,也会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忍耐。
    想起好几天没见的儿子,她爬起来,拿过一旁床头矮柜上的座机话筒,拨了一窜长长的数字。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接通,是个男人的声音。
    “陈礼,念齐在么?”
    “他睡着了,我刚带他从医院治疗完回来。”
    “医生说他病情怎么样?适合长途飞行么?”
    “他这几天状态不错,很稳定,医生说只要注意点就没问题。”
    “真的吗?那太好了!”司霏萱坐起来,脸上满是喜悦:“这都要感谢齐莘,是因为他去看了念齐,念齐的病情才会这么稳定。”
    那端沉默,只隐隐听得见一声叹息。
    “陈礼,你明天就带念齐回国吧,我几天没见他好想他。”
    电话那端的男人皱眉:“小萱,你是真的想念齐了还是想用他套住那个男人?”
    司霏萱脸色一僵,随即烦躁地揉了揉一头秀发,语气不耐道:“陈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小萱,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念齐不是他亲生儿子,他就算可怜念齐,但也不会因为念齐而放弃他的家庭,你就算带着念齐去求他也没用。”
    “你根本就不清楚我和他之间的事,他爱我,我也爱他,现在我回到他身边,他绝对会和那个女人离婚和我复合!”
    司霏萱不知道是想说服电话那端的男人还是想说服自己,语气越来越尖锐,回荡在夜空里,显得有几分恐怖。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无话可说,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等等!”司霏萱喊住他:“陈礼,你明天会送念齐回来吧?”
    “当然,我答应过你的事从来没食言过。”
    “那就好,你放心,我到时候会额外付一笔钱给你。”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恶劣,司霏萱放柔了声音,“谢谢你,陈礼。”
    那端没有再回应,一会传来‘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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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齐莘便起来给妻女做早餐,然后分别把妻女送去公司和幼儿园。
    回公司途中有电话进来,他戴上蓝牙耳机。
    “齐莘,我是小萱。抱歉我一直没接你电话,你现在有时间么?我们谈谈吧。”
    她语毕说了个酒店地址,然后便挂了电话。
    齐莘微拧眉,琢磨她又想搞什么鬼。
    这两天他一直在找她,可她不是换电话就是频繁的换酒店。
    因为她没再找妻子的麻烦,所以他也不急着非要立即找到她,没想到她自己倒又主动联系他了。
    在下一个路口掉转车头,他朝她说的那家酒店开去。
    ————
    出了电梯径直走到司霏萱说的那个房间门口,轻敲了几声门后门打开,却不是司霏萱,而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仰头笑嘻嘻望着他。
    “爸爸!”小男孩欢呼一声抱住齐莘的腿。
    齐莘有些错愕,但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司霏萱想利用他对孩子那点同情心缠着他。
    “爸爸,你抱我。”小男孩见齐莘没反应,有些不乐意的边摇晃他的腿边嚷嚷。
    齐莘微弯身抱起他,目光落在小男孩因生病而小得可怜的脸上。
    “念齐,谁送回国的?”
    “陈叔叔,可他走了。”小男孩乖巧回答,两条小手臂缠着齐莘的脖颈,歪着小脑袋腻在他身上。
    “爸爸,我天天都想你,想着你我打针就不痛,我也不哭,妈妈说我乖你就会和我们在一起。”
    还不到六岁的孩子就会看人脸色讨好人,齐莘都有些不忍。
    他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男人,也不感性,但自从做了父亲后,在面对孩子时总会自然生出一股父亲般的责任感。
    即使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但他无疑是让人心疼的。
    只是他并不认同司霏萱的做法,所以即使他心疼这个孩子,也不得不把事情挑明。
    这时司霏萱走出来,在看到齐莘抱着儿子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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