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也行吗?”
“行的!”李伯诚立刻回答,又暗示了一句:“其他人也都带着家属。”
他说这话的心思昭然若揭,林念听不懂就有鬼了。
她这几天其实想了很多,孙夏至也劝过,说他家情况太复杂,职业又是常年不在家的,真要结婚以后肯定要吃苦。
林念最初也犹豫过,犹豫过后还是坚定了下来。
她不清楚以后会不会吃苦,但却知道如果错过李伯诚,自己一定会后悔。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林念并不在乎他带着小心思的暗示,很痛快地的点头:“好啊。”
又问:“我要带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你人来就行!”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伯诚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的状态中。
他双手握了下拳,跳起来折了根高处的树枝,落地后感觉这个动作太不稳重,于是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树枝递给林念:“这跟还挺好看的。”
林念闷笑着接过来,假装没发现他刚才犯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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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的地点就定在革委会的战友家里。
去的路上,李伯诚跟林念介绍:“就是上次给演出票的人。”
他们出发不算早,去的时候人来的都差不多了。
客厅里泾渭分明分成两派,男人们聚在一起吞云吐雾,女人们在另一边嗑瓜子。
李伯诚和林念一进来,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热情关注。
有个长着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叼着烟:“呦,还真把对象带来了啊?”
本来就是调侃一句,再看到他找的对象既年轻又漂亮,顿时心里就酸了。
“弟妹这成年了吗?伯诚啊不是我说你,你可别犯错误啊。”
“就是,你老实交代从哪骗来的对象?”
“弟妹你别怕,跟我们说说是不是被伯诚忽悠的。”
眼见着几人越说越不像话,另一边有人站出来:“行了你们,别把人家吓到了。”
家属出来说话,那几个男人总算收敛了些。
李伯诚这才开口:“没骗,也没忽悠,成年了,等我回去就打报告。”
“嗨你看这着急的,还回去就打报告!”
“没办法毕竟老光棍了,我们要体谅下。”
李伯诚无视这些人的起哄,开口介绍:“这是我 * 对象林念。”
又对林念分别介绍其他人。
“这是陈光明。”他指着那个长相威严的男人:“他在派出所上班,以后遇到问题就去找他。”
陈光明把嘴里的烟摘下来:“你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李伯诚不理会他,依次介绍其他人:“钱祖海,王小强,郑国强。”
林念与他们分别打了招呼,很快被家属们拉过去。
她是当中年纪最小的,家属们都对她都很好奇,但也有分寸,问的问题都不过火。
“才成年啊,那你和小李差的有点大。”
陈光明的老婆黄真说:“不过年纪大一点也好,会疼人。”
“这倒是。”
钱祖海的老婆董桂花对此非常认同:“我也是十八岁跟老钱结婚,结婚的时候老钱二十,两年才一次假。我们结婚第五天他就走了,再回来的时候我儿子都满了周岁,然后你知道他见到儿子第一句话说的什么吗?”
其他人问:“说什么?”
“他就这么看着我儿子。”董桂花站起来斜视一边,嘴里啧啧两句,说:“咋这么丑啊。”
其他人噗地笑出来,董桂花把手一拍,高声道:“我那时候气的啊!你说你就长那德行,还指望儿子多好看?”
说话声传到另一边,男人们也跟着打趣钱祖海。
“要说那几个里还是小李长得好看。”黄真几年前见过李伯诚:“他现在晒黑了,前几年还要更白,隔三差五就有首长要给他做媒。不过他那时候心思不在这上面,全都推了,我家老陈还说他这辈子就要跟着炮过。”
“什么没心思都是假的,就是没遇到对的人,你看他跟小林一碰到不也急了吗?”
几人打趣着林念,说得她耳边飞红,姿态愈发动人。
其他人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心里感慨,长成这样,也难怪李伯诚着急。
换成他们要是男人,一样扛不住。
小年轻皮薄,嫂子们打趣两句就过去了,很快换了话题。
已婚已育的女人们说的话题大致离不开孩子,几人中董桂花的孩子最大,今年都十五岁了,才念初一。
“他念书不行,一看到字就瞌睡,人家小学五年毕业,他念了七年!我觉得这初中少说也要念个四五年吧。”董桂花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说:“我们老钱说了,等他初中毕业就给塞部队去,省的在家讨嫌。”
“当兵也好,部队能管人,总比在外面跟人学坏强。”
王小强的老婆蒋木兰说:“我哥的儿子就是,讲是去念书,其实天天在外面跟人鬼混,学了一身臭毛病,抽烟喝酒还在家偷钱。”
“那要管啊。”
“管不来,就那一个儿子,宝贝着呢,别人都不能说的。”
“多大了?”
“也是十八,跟小林一样大。前阵子初中升高中的考试又没考过,我嫂子还让我给他弄个高中名额,我没答应,高中离我家那么近,真要弄进来,我不得多个祖宗?”
“那是不能来。 * ”
几人说着家长里短,从孩子谈到工作,很快话题又转到林念身上。
“小林你在哪上班呢?”
林念有一瞬间的尴尬:“我现在还没工作。”
“哦哦,没事,你还小呢,也不急。”
黄真听闻若有所思,开口问:“小林你是高中毕业是吧?”
林念点头:“对。”
“那我这倒有个工作。”她说:“我们纺织厂小学要招老师,没有编制,一个月二十块钱,干两年有机会转正。”
蒋木兰说:“现在老师不好当。”
“教一二年级问题不大。”黄真说:“小林你要不考虑下?”
林念自然是愿意的,她这段时间找工作一直没什么进展,心里很着急,黄真的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谢谢嫂子,是直接去小学报名吗?还是有什么考试?”
“不用考试,你愿意的话等九月份开学直接来就行,就一句话的事情。”
黄真自己就在纺织厂当干部,林念的学历也符合学校要求,这事其实不麻烦,主要是外面的人很难知道消息。
她没把这当很大的事,确定有意向之后就去说别的了。
几个人聊聊天时间很快过去,晚上的饭菜是从国营饭店送来的。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男人们喝得醉醺醺的,相对清醒些的李伯诚把喝得人事不知的陈光明扶着,和钱祖海夫妻告辞。
公安局的宿舍和革委会的在一处,李伯诚把陈光明扛回去,被黄真留下喝了碗糖水。
“那你们慢走。”黄真出来送他们,对林念说:“小林你记得到时候来找我就行。”
“好的,麻烦嫂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黄真嗨了一声:“小林你太客气了。”
李伯诚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好奇地看了眼,等下了楼才问出来。
林念高兴地说:“嫂子她给我介绍了个工作!”
“哦,做什么的?”
“在纺织厂小学教书。”林念说:“我没干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可以的,你这么厉害。”
林念嗔了他一眼:“你说的不算。”
“为什么不算?”李伯诚问,他嗓子比平时要哑一点,说话带着鼻音,感觉有些懒散。
“你肯定要说我好啊,你还想娶我呢。”
李伯诚笑了一声:“我说的实话,你本来就很好。”
他从陈光明那知道了林念的许多事情,她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学生。
林念哼了声扭头,心里是高兴的。
回去的路上没什么人,路灯昏暗。
两人的距离越走越近,风把林念身上的香味吹到李伯诚鼻尖。
他喝了酒,自控力比平时差了许多,闻着这股馨香手指蠢蠢欲动。
“念念。”他喊道。
“嗯?”林念扭头。
李伯诚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少女的皮肤饱满娇嫩,有种吸引人的魔力,碰到了便不想离开。
李伯诚喉结滚动,本来想碰一下就离开的手流连在她的脸上,摩擦着脸上的皮肤。
他手指粗糙,摸的时候有些微 * 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