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了,还能攀上枝头,被赎回去抬个小妾。
施傅兴瞪大眼睛,慌乱之下顺手将旁边的郭齐拉到身前作挡物。
郭齐:“......”
“呵呵,这位大人,这么多女人您都瞧不上吗?”老.鸨绕到施傅兴侧边,“要不您告诉奴喜欢什么样的,奴去给你找。”
“不用。”施傅兴赶紧拒绝,冷硬地问,“这位娘子,想问一下,刚才是否有女子进来?”
老鸨眸光闪了闪:“哟,大人说什么呢,这种地方哪里是女人家来的,您莫不是与奴开玩笑呢。”
“在下分明看到她进来。”
“呵呵,大概是您看错了。”
老鸨拒不承认,施傅兴也没有办法,他眉头紧锁,心想这件事情说到底和自己无关,既然找不到,他离开便罢了。
刚一转身,二楼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贾子宏!你这个混蛋!”
施傅兴脚步顿住,猛地回头,只见一男一女从二楼下来,后面那人,可不就是之前看到的怀孕女子?
“双儿,不要胡闹!”贾子宏铁青着脸低吼,他陪着王大人来此谈事,之后各自点了一女子,软香在怀,是个男人就没有办法无动于衷,然而等他们正在事头上,庚双突然带着护院闯进来。
贾子宏能够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藏起来,只觉得市井泼妇般的庚双让自己脸面尽失。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为了仕途娶她是否正确。他不喜欢她,但成亲后也一直以正妻之礼相待,然而她呢,还是这般没脑子!
贾子宏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不出意外,明天这件事情便会传遍京城,三皇子也会知道......
“够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谈!”
“回家?回什么家!你这混蛋,贾子宏,我他妈的就没见过你这种渣男!”庚双被贾子宏拽住手腕,疼得挣扎,这时候,伺候贾子宏的青楼女子突然从二楼跑下来,跌跌撞撞,“娘子,不要打贾郎,都是奴的错。”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春楼的客人都是来寻.欢.问.柳的客人,见状,纷纷替贾子宏和青楼女子说话:“要是碰上这么个母老虎,老子也得天天往外跑。”
“哈哈哈哈,说的没错,女人还是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其他事情不要插.手!”
郭齐不停点头,众人说的这些,他可谓是深有感触,转头对施傅兴道:“要我说啊,丈夫为什么要往外?不好好反思一下居然还跑到这儿闹事,实在丢人,干脆休了得了!”
刚说完,便收到施傅兴不善的眼神。
郭齐愣了愣:“怎么,施大人有别的见解?”
施傅兴心情复杂:“为什么是女人的错,她好像并未做什么。”如果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妻子可以视而不见,不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他吗?
若是颜娘那般......施傅兴忍不住皱起眉头。
郭齐用一副看野人的表情看他:“善妒便是她的不对,你看在场这么多兄台,有谁愿意娶这样的妻子!”
施傅兴沉默了,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对女子苛刻刻毒,而对自己,却放任姑息。
那时候,颜娘也是如同此刻的自己看他们一般,看待自己的吗?
着实有些可笑。
不远处,两个女人已经撕扯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却默默后退,贾子宏刚一靠近,就被庚双一脚踢到肚子上:“和离,立刻和离!”
她本就挺着一个大肚子,且胎儿已经有八月余,这会儿气急攻心,又加之抬脚动作大,贾子宏没有什么事情,她自己却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剧痛,耳边传来倒吸气的声音,强烈的预感让她低头,入眼鲜艳的红,大片,大片。
倒下前,她看到贾子宏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跑过来的,那个邬颜的穷丈夫。
他居然也在这里?
呵呵,看来,她们俩半斤八两罢了。
……
亥时,邬颜为施傅兴留下的灯,终于有了用处。
她听到前院的动静,便知道是人回来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内室的门轻轻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邬颜嘴角的笑刚刚扬起,忽然收住:“夫君受伤了?”
女人鼻尖耸动,嗅了嗅,在空气中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她吓了一跳,原本还坐在床边,这会儿已经跑到男人身旁,想碰又唯恐触碰到伤口:“哪里受伤了?”
“没事。”施傅兴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握住女人纤细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低声安慰,“不是我的血。”
他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心里带着干涸的血迹,止不住颤抖。
“那是?”
施傅兴摇摇头:“不认识的人,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他不想多讲,邬颜也没有多问,不过还是等人脱掉衣服沐浴时认真检查了一番。
当夜,施傅兴抱着邬颜,睁着眼睛,不知道多晚才入睡。
几天后,京城里突然流传出一个关于“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据闻,故事从宫中传出来,是当今皇子最爱听的故事,刚开始只在官员的孩子间传播,甚至连父亲只是一名小官的豆子都听说了。
后来京城最大的酒楼请来说书人亲自讲述,从中添加了许多细节剧情,“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因此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
与之相类似的,是几家王公贵族的孩子,都在生辰日去一个糕点铺子,定做什么孙悟空的生日蛋糕,以至于京城除了流行起一个故事,也流行起了生辰吃蛋糕的习惯。
颜色糕点铺子生意越来越好,连铺子里负责安危的护院,也能多拿一分钱。
不过这些邬颜已经不关心了,殷焱找来的小母马已经送到家中。
这日,后院新盖起来的马厩,邬颜站在栅栏外,给马儿喂草。
草是安儿从外面割来的新草,马儿很喜欢,吃的开心时,会用嘴巴轻蹭它的新主人,看得邬颜眼睛里冒粉色泡泡,“它的毛色好可爱呀。”
女人都爱可爱的东西,邬颜也不例外。她一见小马就喜欢上了,尤其对方长着两只红棕色的耳朵,其他地方都是白色,看起来有点儿呆萌。
殷焱笑了笑:“这是孤骓和一匹白马的孩子,所以通体雪白,只有耳朵是赤色。”
“咦,是孤骓的孩子啊?”邬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睫毛的阴影落在眼睑上,暗自打算,这个事情还是不让施傅兴知道了,省得他多想。
“嗯,不过性子没有随了孤骓,很温和。”
挑马的时候,殷焱从各方面替邬颜考虑,毕竟像孤骓那样的马,除了他,军中没有人能驯服。
“谢谢。”明白这一点,邬颜感激地朝着殷焱点点头,她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对方的,幸而殷焱提起盒饭的事情,说想要为他带的那部分士兵定盒饭。
他如今回到京城,军队里的人有专门的伙食,不用他管,只是还有一部分伤残兵士也跟着回来,这部分人目前都在他下面养着。
这可算是一个大单子了,邬颜没想到自己又要占了大便宜,有些不好意思,在得知那些人都是为国而战退下来的兵士后,干脆直接便宜了三文!
她虽然不属于这里,但不论何时,对守家卫国的人都很尊重,能为他们出一份力,是她意愿做的事情。
谈拢之后,殷焱临走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邬娘子找到骑马师傅了吗?”
——
“骑马?”
蹴鞠场上,太子殿下穿着一身蟒袍,浑身清爽干净,与之相比,在场上跑来跑去,进球最多的施傅兴已然是满头大汗,衣服贴在胸口,露出其下.肌.肉。
“嗯,不知太子可否借下官一人?”
施傅兴交际圈子小,思来想去,只能找太子斗胆找个骑马师傅,恰好今日他见太子府的侍卫个个都会骑马,便提了出来。
本意是随便找个侍卫便可,可太子是什么人,哪怕对待施傅兴这么一个七品小官,也不能随便找侍卫糊弄,更何况,他压根没有往侍卫那儿想。
说起骑马,最厉害的还是他那小皇爷,似乎手下打听的消息中,施傅兴也和小皇爷关系不错。正好最近小皇爷闲着没事,想来很愿意教“好友”骑马。
当即应承下来:“施编修放心,孤这儿有一人选,隔日便帮你们引荐。”
第124章 ……
彼时, 施傅兴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回到家,看到邬颜又在马厩那儿陪马儿玩, 心里就开始酸溜溜。
但转念一想, 陪马玩儿总比跟着殷焱练习骑马好啊!
听安儿说,殷焱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试图想当颜娘的骑马师傅, 幸而颜娘“看不上”他, 严厉拒绝了。
想到这, 施傅兴嘴角翘了翘。
他的妻子,自然由他来教,殷焱这辈子还是别想教他们家的人骑马!
隔天, 施傅兴哼着凤求凰的小调,在蹴鞠场见到了一身戎装的殷焱。
对方牵着他那头脾气如同倔驴的孤骓, 表情冷硬:“施大人终于来了,今天便开始练习骑马吧。”
施傅兴:“......”
三皇子外府。
“怎么样?”
“幕僚大人, 那女人命大,孩子没了,但她却被救过来了。”
“贾子宏是什么反应?”
属下想了想,道:“林二靠的近,听到产婆说,那孩子是个男娃,属下看贾公子很是懊恼。”
“呵呵, 也是。”
被称为幕僚的白发老人, 脊背略弯地站在廊下,他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眼睛里却仿佛毒蛇般, 血是冷的:“不过,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命没了,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你去把计划告诉他,就看他如何选择。”
闻言,属下打了个寒颤,抱拳退下,屋里传来三皇子的声音,幕僚抚了抚衣物上不存在的灰尘,走进去。
“还没办好?”三皇子坐在上首,语气狠厉,今日他收到一封未署名密信,只看了信上内容,他便知道白鸽八成是被对方截取,否则,他们怎么能知道自己和北奴有联系?
“殿下放心,庚双好像并未将听到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不过以防万一,属下会尽快让人将其解决,殿下的身份,将不会再有人知道。”
“哼,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殿下。”
三皇子见其未退下,不耐烦道:“还有别的事情?”
幕僚恭敬地垂下眼眸:“回殿下,太子那边,最近和一个七品小官多有来往,属下让人去查,发现那人也是金城人士。”
“金城?”三皇子似有所觉,“和庚双有联系?”
幕僚点头:“有过几次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