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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是这样强盛的大启,这样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师,这样惊才绝艳的贺戟,在这半年里不仅没能得胜,且还有了败绩,虽然并没有什么损失伤亡,可不败神话还是被打破了。
    ——这不是气数将尽,还是什么呢?
    燕稷放下奏折:“百姓和将士对此有什么反应?”
    “百姓这些年过得如何自己心中清楚,只当是谣言。”谢闻灼道:“将士那边也无不妥,贺戟确实有大才,三十万兵将跟着他,无论胜败,气势都未曾消散过一分一毫。”
    “他是有这样的魄力。”燕稷笑了笑:“将士们信他,于是生死与共,百姓信他,才能彻底当这是谣言,同样的,朕也信他,所以才敢把大启存亡和百万臣民的性命都托付给他。”
    大醋桶谢太傅难得没吃醋,还点头表示认同。
    倒是邵和十分不解:“陛下,奴才看你平日写下的东西,分明是早已预料到了赤方行兵布阵的策略,可为什么您想到了却不用,反而让贺将军故意退让?这不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燕稷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下,道:“小邵和居然会这么说话了,是和林胤学的么?”
    说罢,在邵和脸红委屈看过来的时候笑了笑:“朕给你讲个故事吧,也是两国交战的事,最初的时候,双方势均力敌,彼此都十分小心谨慎,僵持不下,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方突然有弱化趋势,连连败退。”
    “如此数次后,另一方渐渐认为此战已成定局,原先的谨慎便不复存在,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最后彻底决断成败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一场,原先弱下去的一方突然披靡,布阵精妙,呈四方包围之势进攻……谁成谁败,朕不说,你也该清楚。”
    邵和恍然大悟,看向燕稷的眼睛亮晶晶,不再问,只是在出去的时候低声嘀咕了一句:“陛下果真聪慧,对还未发生的事运筹帷幄,还猜的极准,就好像是把一切都亲眼见过似的。”
    语气是脑残粉的语气,却让燕稷心瞬间跳了一下。
    他急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翻开了奏折,谢闻灼站在边上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
    赤方国。
    云木止看着手下的战报:“赢了,伤亡呢?”
    面前的人擦擦额角的冷汗:“死亡极少,但轻伤重伤者多达六百人,而赤方,赤方……伤亡不明。”
    云木止皱眉:“嗯?”
    偏将一抖,他怕极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贺戟着实狡猾,在避退前设了陷阱,导致我军伤者众多,而赤方白虎营向来有战后收尸的惯例,退得又快,所以伤亡……很难清楚。”
    这确实是贺戟的惯常的手段。
    偏将见他没发怒,稍稍放心,又道:“但无论如何也是胜了,这是好事,世人皆道贺戟为战神,可现在看来虽然是有些才能,但也不如传闻那般无可匹敌,如今算起来还是赤方胜的时候多,再加着白先知料事如神,陛下,得胜是众望所归,指日可待。”
    听他这么说,云木止唇边也隐约露出了笑。
    当前的局面其实在他意料之内,这次向大启宣战,他行军布阵都是按着上一世燕稷的手段一步一步破解所得,知己知彼,由不得他挣扎。
    他抬起头:“退下吧,让将士们养精蓄锐,之后还有硬仗要打,不得马虎。”
    偏将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云木止放松了身子靠在背后,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得意而狠毒。
    ……
    云木止心思现在如何,这些不在燕稷操心的范围内。
    他此时正在十分严肃的和谢闻灼讨论一个问题——小太子究竟更像谁。
    说起来也奇怪,小太子满月刚刚长开的时候,不像燕周也不像周孟君,倒是像极了燕稷,或者说是像极了先帝燕嘉宁,这也是为什么,大启众臣对小太子的身世深信不疑的原因。
    一看就明了,你还搞什么事?
    但现在半年过去,燕稷越看小太子,越觉着后者和谢太傅很像,尤其是眉眼和眼神里时不时透露出的那种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气质。
    这可不行。
    燕稷很是不满:“说,你是不是瞒着我在私底下偷偷给棠棠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了?”
    棠棠是小太子的小名,并没有什么高大上的来源,简单就是那日他们说起乳名时,燕稷转头一不小心看到了窗外的海棠花。
    谢太傅很是无辜:“臣哪里会对孩子灌输些什么不好的东西,这些不好的东西,臣便是要说,也只会对陛下您说。”
    ……这个老流氓。
    燕稷捂着小太子的耳朵,示意邵和把他抱出去和二狗子玩,而后皱眉:“我只要想着棠棠以后会像你这样皮笑肉不笑坐在上面,不动声色给别人下圈套的模样,就觉着朝堂臣子真真是十分可怜。”
    “可怜啊。”燕稷感叹,脸上却一点愧疚神色都没有。
    谢闻灼失笑,上前抱住他:“那陛下觉着臣就不可怜么?”
    你个衣冠禽兽有什么好可怜的?
    把燕稷眼神里的意思看的一清二楚,谢闻灼用那样高贵冷艳一枝花的表情顶了顶燕稷,一本正经:“陛下已经许多天都没让臣碰过了,臣未能好生伺候陛下,心中愧疚凄苦,实在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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