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一脸白净,眉目冷清,看起来十五六岁,赫然是那日见过的清冷少年,鹤轻元。
鹤轻元看到抓到他的人是方宁书,心知在劫难逃,干脆不再挣扎,冷着脸道:“是你。”
“什么是我,”方宁书在如今情况下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着实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你偷偷在人家小姑娘房间里干什么?”
鹤轻元听言,面色立即涨红,“你瞎想什么,以为谁都与你一般是无耻之徒?!”
“什么无耻之徒,会不会说话。”方宁书脚下用力,鹤轻元一口气没上来,脸色一白。
就这点修为,不是传闻天赋秉异?方宁书低头看他,挑挑眉,饶有兴趣。
“你在人家哪里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鹤轻元咳嗽一声,艰难道:“我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不用在这里虚伪多言!”
“我们?”方宁书挑眉:“你这个你们指的是谁?”
鹤轻元情绪起伏,冷着脸讽道:“装疯卖傻,除去你与你那个恶毒的母亲,还有谁?!”
闻言,脚上的力道松了开,方宁书收回脚,低下身子扶着人的胳膊,神色突然变得非常温和道:“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和我说说?”
鹤轻元:“……”
去曲御殿一趟,柳雪儿没有见到,倒是抓回来一个鹤轻元。
明珠阁中,人被强行带回来,挣扎无用满脸挂彩,那清冷的傲气不再,鹤轻元漂亮的脸蛋愤然的盯着方宁书,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
“瞪什么,瞪我能瞪出花儿来?”方宁书神清气定,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
现在细想,这鹤轻元之后没有出现过该是有原因的,保不准就是知道什么后许玉把他除掉了。
“你和柳雪儿,有什么关系?”方宁书问道。
鹤轻元不说话。
方宁书自顾自言:“她倒也不大,长得也不错,莫非你与她……”
鹤轻元立马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脾气,还不如小七能忍。方宁书暗自发笑,顺着他的话就惊讶道:“不是那种关系,那你为何去人家闺房中?”
“你不也一样,”鹤轻元冷声道:“我警告你,我与你这等伪君子不一样,不要用你龌龊的想法揣度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温将他保护的太好,这小子总是一脸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傲劲儿,言辞之中都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怎样都给人的感觉非常不爽。
“不要贫嘴,”方宁书十分好脾气,微笑道:“如果问不出什么,我就带你去见母亲,如何?”
听到那两个字,鹤轻元脸色瞬间一变。
他抿唇,看方宁书,此刻想到什么,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如果方宁书和许玉是一起的,何必大费周章逼问他?
他眼中狐疑,满是警惕。
方宁书淡淡道:“我只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柳雪儿,第二个,你知道什么……”他话轻顿,“有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你叫父亲过来,我亲自与父亲说。”
“父亲?”方宁书轻轻笑了一声,眼色幽然的看着人。
本就气质冷傲不可高攀,如今不说话幽幽盯着人,他就如看着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直叫人汗毛乍起、不由寒颤。
“我身为少族长,现在正在查事,就算我父亲护着你,在我这儿也是要不到人的,你知道什么,都清清楚楚告诉我,明白吗?”
伴随着声音,金丹期的威压扑面而来,鹤轻元即便天赋不错,也半路才被认回来,修行入门晚,自然不能与方宁书这等从小的天骄之子相提并论,很快就面色发白,气势全卸。
他瞳孔微缩,红着眼睛道:“你不就是凭靠你母亲,敢查你母亲的不是?!”
“这是我的事儿,我只能保证你要是不说实话,在我这里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方宁书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很善意道:“别硬撑着了,说吧。”
鹤轻元就算再憋屈,有一线生机也不能就这样赌气放过。暗自气了许久,内心挣扎,最后也只能认命冷言呵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别废话。”方宁书有些不耐。
鹤轻元:“……”
他咬牙切齿,昨日见时的风度全都被气的荡然无存,忍辱负重开口
和方宁书猜的一样,他的确是知道点什么。
鹤轻元是两年前被方温接回来的,起初身份无人知晓,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许玉还是得知了此事。
一开始鹤轻元并不在意,方温妻妾众多,私生子也不止一个,左右许玉不过是一个长于后宅的族长夫人,就算再怎样不喜也奈何不了他,但直到一次外出,鹤轻元却受了教训。
彼时他心高气傲,还未入道,也没有带随从出来,路上竟然被人下了迷药,被劫至一个陌生的地方,九死一生逃离之后,他才惊觉那位族长夫人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柔弱。
不甘放弃,但又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法坦白告诉方温,便只能像这样暗中避开她的锋芒和搜查,而查着查着,他却发现许多蹊跷之处,其中不少事让人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