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走栏上的灯已经熄灭了大半,温母握着暗红色的手包与荀钦一同进入电梯内。
“小荀,他的身体想必你也很清楚,不跟医院商量擅自带病人出去,你考虑过他的生命安全吗?他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进过几次医院需不需要我和你数清楚?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人也许根本就不合适。”
温母开口叫的亲切,可抛出的一句句疑问到最后对这份感情的总结,语调平缓不快不慢,却听得出带有明显的敌意。
“我和他天生一对。”
温母沉默了两三秒,被荀钦的脸皮厚度哽的说不出话来,再度开口时,仍旧是长辈苦口婆心的语气:“你年纪太小还不明白,他的病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心理上都会带给你未来带来极大的压力,你们俩的感情本就不能公诸于世,再加上这些琐碎的事情能在一起多久?未来有一天你支撑不住离开他,对他来说这伤害会更重。”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荀钦手挡住电梯,脸上笑意不改。
“您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温宇鹤快到了吗?”
“不用。”
“那就不送了,温太太请。”
温母握着手包的指尖紧了紧:“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会劝他爸尝试着去接受,我也会接受你这个男儿媳妇,可小荀他这病好不了,需要人照顾,你又能照顾他多久?他这病要是熬不了多久,彼此之间还能留下个好印象,长此以往下去,在生活的负担下这份感情还能维持多久?。”
“您未免疑问太多了些,时间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我的人不劳费心。”
说着,再次向温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看着她从离开,荀钦面无表情的按下关门键。
从上次在病房里有幸听到温母的话,又联想回温宁书脸上的巴掌印,荀钦对温家父母没什么好感,今天这番话明白着就在劝荀钦和温宁书分手。
他好不容易才哄回来的小白兔,照顾一辈子他都愿意。
病房内温宁书坐在病床上等着,手机翻开一遍又一遍,直至病房门被推开,温宁书将手机放下。
荀钦放下热水盆蹲下身搓了两下毛巾后,起身便拉过温宁书的手为他擦拭着指节。
“我自己可以。”
见温宁书伸手抓毛巾,荀钦立刻将手举高道:“不行,你是病人。”
“生病而已,又不是手脚不能动。”
荀钦道:“病人本来就该被照顾,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这种琐事我来处理就好。”
温宁书也倦了,两人再拉着一块热毛巾抢来抢去,天都快凉了,慢慢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可奈何:“行,就这一次。”
荀钦点头,拉过温宁书的手用温水擦拭着指节,手上的动作顿在温宁书无名指上,抬眸正巧与温宁书四目相对,他握着手中的毛巾蹲身下搓揉。
他再度站起身为温宁书擦拭脸颊,指节隔着毛巾的细软的绒毛拂过眉骨、眼帘、鼻梁、唇瓣,手指不住隔着毛巾慢慢的拂过柔软的双唇,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蹲身搓揉着毛巾,温宁书躺在床上注视着他背影,直到他端着水盆站起身来两个人的目光再度对到一处。
“婚礼在室外,自助餐简单一些,只请你我都认识的熟人,也许到时候会冷清些。”
荀钦端着水盆,盯着温宁书的双眼半响没说出话来。
“先去把水倒了,待会你铺好床慢慢聊。”
荀钦点头,倒水放盆铺床所有动作一起合成中间连一秒的间歇都没留下,坐在折叠床床边看着那张惫态下笑容仍旧温和的脸。
“你刚刚说结婚?”他语气中带有太多不确定。
“嗯,酒店摆桌也可以,不过到场的人不多可能会更冷清些,不过看你喜欢。”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温宁书单手揉了揉左边的太阳穴:“我答应过和你过一辈子,这些是我该给你的。”
“那就摆桌吧,到时候给直播里的粉丝发请帖,场面一定很热闹,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天生一对。”
温宁书浅笑着嗯了一声,靠着枕头疲惫的合上眼。
荀钦起身蹑手蹑脚的为温宁书掩了掩被褥,才在温宁书床边躺下,视线注视着他的睡颜,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沉下。
所有两个人之间快速缩短的时间,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他对于心衰的病症并非完全了解,可能感知到温宁书的磁场和气息比起原来越来越弱。
……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在窗台上留下一层金灿灿的光。
温宇鹤大清早就送来了健康早餐,昨夜为了温宁书的事情折腾了大半宿,眼底是一层淡淡的青黑。
温宁书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荀钦便急忙迎上去搀着,就像是生怕温宁书一不留神从卫生间把自己摔了,视线紧跟着他,一刻都挪不开。
“哥你昨天被掳走的时候伤哪了”温宇鹤赶忙站起身,不安的看向两人。
温宁书脸色一沉:“谁告诉你的?”
“监控录像慢放了几倍才看清,我实在没办法去求助林琛,他一五一十都跟我说了。”温宇鹤抱着饭盒,咬了咬下唇,有关于血猎吸血鬼一系列的事情温宇鹤消化了一整夜才消化干净,昨天送温母回去的时候差点因为不集中撞上护栏,好在有惊无险,“你也别怪他,那种情况下他不跟我说实话,我非得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