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看书的徐芙蓉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熬夜看完后的次日,她就直接穿书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掐指一算,应该是公元615年,也就是隋朝大业末年,她穿越成了当时朝中某个小官的女儿。
徐芙蓉在穿越后,脑海中经常浮现《大唐年代》的小说副本,也因此她才知道自己穿书了,而且比起主角李承乾的主场至少还得有二十几年的时间。徐芙蓉在崩溃之余,开始试图不卷入隋灭亡的悲剧,期间发生了种种的事情,时至贞观初年,他们总算得以在平州石城县定居,不再颠沛流离。
可惜迁徙的路途中,虞父因旧伤复发,急病身亡。
徐芙蓉因孝期在身闭门不出,却凭借自己的手腕,借家仆出面开了间酒水店铺维持生计,在石城县内算是小有名气。
然后,就是翻天覆地的画面。
他直至今日还能想起当日的画面,犹如历历在目。
虞玓踩着回去的小径,瘦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中。陆公一行人的来访于小郎君而言,如同蜻蜓点水般了无痕迹,日子照旧还是如此下去。
翌日。
虞玓赶了大早去了石城县一趟,是刘勇给他赶的牛车。
刘勇是虞家以前门房老刘叔的儿子。
老刘叔对虞家忠心耿耿,哪怕在虞家现在无人的情况下,还是照旧在给虞宅守门。而他的儿子刘勇正在做着守县门的武卒。
虞玓手里头的笔墨纸砚差不多用完了,便想着要来县城一趟,而两日前被自家父亲打发来看望小郎君的刘勇听闻后,当即给守县城门的差事告了假,高高兴兴地借了牛车来接自家小郎君。
这让虞玓推拒也来不及。
一来一回,诸事不多,他们很快就购置了所需的物品,打道回府。
县城的官道上,一辆牛车拉着个清朗垂眸的小郎君。习习凉风吹过,让驾车的刘勇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心里嘀咕着这哪来的凉意?
眼下是夏日,这般阴森幽冷的风反而令人畏惧。
“劳得刘大哥来回奔跑了。”小郎君抿唇说。
刘勇爽朗笑道:“这算什么,小郎君作甚多礼,我有的是力气。”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小郎君可别探出头去。”刘勇扭头看了眼板车上坐着看书的虞玓,“这附近是乱葬岗,好在是正午走这条路。”
这世人多迷信,深以为那些乱葬岗死去的人阴魂不散,常有各类诡秘传言在县内流传,刘勇自然是不想要小郎君撞了这种邪气。
老牛慢条斯理地撅着刘勇喂的草,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车轮在慢慢转动。车板上除了虞玓,另外还有些近日要送去北山的米粮油菜等。
面无表情的小郎君本有些走神,只是闻着官道上若有若无的腥气,他眉头微蹙起。
坐着的板车底座不稳,突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虞玓眼疾手快从牛车上跳下来,还出声提醒刘勇。
刘勇的反应慢了些,但他自觉皮糙肉厚,在地上打了个滚起来也不打紧,他拍了拍肩膀的灰尘,就是看着突地散了个车轮的牛车有些发堵。
手里头没什么工具,这车轮要如何重新装上去?
刘勇弯腰把散落的布袋收敛到官道边,对着来帮忙的小郎君说道:“郎君且在这里等等,我去……”
虞玓抿了抿嘴,“不必去远,此处有乱葬岗,近处该有义庄。”他且说着,边把书收在怀里,抬脚就往官道边的林子里走去。
小郎君这行动未免过□□速了。
刘勇看着路边的布袋再看着身影渐渐消失的小郎君,犹豫片刻后连忙追了上去。
那腥味越来越重,闻久了竟有些头晕,虞玓脚下踩着干枯的枝叶,沿着郁郁葱葱的老树走,但闻些前头许惊慌失措的脚步声跑走。
虞玓蹙眉。
惊而走,是为不善。
后面的刘勇抽身往前,把虞玓护在了身后,健硕魁梧的身材给这个老实人增添了些许威力。
小郎君在后面低低说道:“有血腥味。”
这里是官道,按理说,哪怕是在林中都不可能出现杀人越货的事情,除非是真的不要命了。可刚才的脚步声伴随着这股腥气,反而增添了不详的预感。
刘勇护着小郎君往前走了两步,杂乱的树木似乎在前面分了开来。
眼前赫然是杂乱腥臭的乱葬岗。
那瞬间眼睛所看到的景象似乎更刺激了嗅觉所感知的气味,霎时间虞玓的头都疼了起来,宛如眼前辣辣得想要落泪,却在朦胧的眼中看到那山岗子中似是还有活人。
虞玓蹙眉往前走了两步,这里似是相由心生。横七竖八倒着的棺材,零散的尸块被丢在四处,呜呜的风声让人发毛,偶尔可见的墓碑碎块,杂草丛生,阴深恐怖。
分明日头高悬,却毫无炙热之意,反而遍体发凉。
小郎君避过那些碎乱的物什,只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以麻布袖子捂住口鼻,仍然有些辣痛的眼眨了眨,终于走到他想要走到的地方。
低头蹲下。
地上扑倒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满是刀伤,另一青年尸身犹热,脚踝有好些个深深的血洞,零零碎碎看来如同凶兽齿痕,面有淤痕,唇瓣有血,无外伤。
虞玓蹙眉,他是被人活活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