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也医治不了不配合的病人,小凤儿你觉得这话有错吗?”
凤别云更是站不住脚,月临花这人是疯,可为她尽心治病也是真,他耗费心思救一个没救的人。
凤别云有种摔破罐子的绝望,她叹口气:“我的状况我自己也了解,以后我不会再乱来,你也不用再帮我治病,你自个儿玩去吧。”
月临花怔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用治病?这是想等死?
月临花表情森然对凤别云消极的态度很是不满,再者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着实让他恼怒,究竟是太年轻不晓得畏惧死亡,难不成要走一遭鬼门关才会哭着求他开一条生路,到了这个时候纵是大罗神仙也难救,这种人他以前见多了,若是往常定是任他们自生自灭,哪里会为他们费尽心思。
也罢,小孩子不懂事跟她置气做什么东西?
月临花揭开杯盖喝口茶降降火,染着荳蔻的指尖轻敲杯缘:“治不治、医不医,这可由不得小凤儿决定,在我手下还没医死过人,我的意思是,我比医术高明的大夫更厉害些,不配合的病患,自然有不配合的疗法,所以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把李玄贞给阉了。”
“啊?”凤别云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的扬起语调:“阉了?李玄贞?”
月临花掩着嘴角笑如银铃:“那是,免得你又噘着屁股勾引人家。”
凤别云:???
“你把他变成太监了?”
“是啊。”
凤别云觉得世界忽然天旋地转起来,她倒在床上很是头疼,月临花怎么就把李玄贞变成了太监,好好一个万古一帝被整成了太监,这剧情要怎么接下去。
“欸,瞧你那失魂落寞的模样,李玄贞当阉人不过是暂时,省得你又飢渴难耐将人给吞了。”
凤别云摀着脸:“你倒是早些说。”
月临花敛去轻浮,他神情颇为严肃:“只此一次,若是再这般乱来,我就将你的情况告诉他们。”
“终归是好不了,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呢?我真的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我还想再清静个几天。”
“哐啷一”茶水溅了月临花半身,碎瓷辗在他掌心,鲜艳的红彩蜿蜒在苍白的肌肤与红衣融为一体再难分辨,他怒了,他将掌中碎瓷甩至地面,指着她的鼻子控诉着:“清静?你想清静应当买个棺材躺进去,那才是一辈子的清静,而不是像现在躺在床上要死不活,我说你有救便是有救。”
凤别云垂头望着枯瘦的双手,朝着空气抓了几下,感觉有些迟缓。
“每天起床都感觉自己逐渐衰败,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喝药理应觉得苦,可我却尝不出,吃什么都感觉味如嚼蜡、难以下嚥,有时还会看见令我感到痛苦的幻觉,全身充斥着细微的痛楚,不至于痛苦却让人难受,彷彿大脑藏了根针,每过一天就往脑中进一些,究竟哪天会承受不住,我也说不清。”
凤别云说完这些话觉得心情更沉重,即便如此她还是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
月临花心底也明白,病入膏肓之人无药可救,虽然徵状不明显,但凭着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凤别云确实是病入膏肓,他任着掌心淌血倔强说道:“不过是你胡思乱想,你还有救,只要你配合。”
若一个人坚持己见,纵然全世界指正那人,他也未必会听取,月临花就属这类人,凤别云也不多做辩解,敷衍配合:“还请神医继续努力。”
“不用你多说,自然会。”月临花甩袖离去。
凤别云感叹,月临花的一颦一笑皆像戏曲中人,就连生气都是那么浮夸,若不知晓他的身分,只怕会以为他是因戏痴狂之人,然而剥开他那层外皮,会发现月临花不过是与她同样可怜的“戏子”,对于月临花她真是讨厌不起来,相反地还生了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月临花因为疯了所以戴上面具,而她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癫狂。
【健康值】:38(剩馀114天)
时间确实不多了,但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得加紧脚步赶在她完全不能动之前处理完,首先是李玄贞的终生大事,于是她先去与凤呈祥讨论此事。
夜晚,李玄贞面无表情一身杀戮气息,早晨他被月临花下了阴招,但为了凤别云着想他勉强能理解,毕竟凤别云对他诱惑太大,以至无法自持之地步。
他才从老爷那回来,听见了堪比天方夜谭的消息,他不信,他必须向凤别云求证,可到了屋外终究是压不下满肚子怒气。
凤别云依在贵妃榻上,态度平淡好似在吩咐柳媚明日去城西老宫女那买桂花糕,柳媚站直身子垂头倾听。
“你是个聪明的,我也不绕弯子,叫你来是想让你成为李玄贞的妾室,这是我的主意,我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而李玄贞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与其让他出去找什么阿猫阿狗,倒不如挑个顺眼的放在家,当然成为妾室与否全看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勉强,顶多再去找个人罢了。”
柳媚以为凤别云误会她与姑爷有染,顿时惨白了脸跪在地上嗑头道:“夫人,柳媚不敢!”
她连珠炮似的证明自己的清白:“夫人莫要误会,柳媚安分守己不敢肖想姑爷,也与姑爷清清白白未曾有染,平日最多只是汇报生意上的事情,再者柳媚出生青楼看尽人间薄凉,比起婚姻,柳媚更想替夫人工作一辈子。”
看着柳媚声泪俱下的模样,凤别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抓姦的正宫元配,也不知柳媚那脑袋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爱乱想这点倒是与李玄贞相似。
“我没有误会,你也别多想,我中意你的才能,所以想让你成为李玄贞的妾,替他分担工作以及排解...慾望。”凤别云笑意带点苦涩,自嘲道:凤别云你可真贤淑,当起了识大体的正妻为丈夫纳娶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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