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小男巫一脸迷茫附加忐忑不安的转过来,捏着那根——转过来之后巴基看见那杖尖上满是黏糊糊的鼻涕状液体——明显不适合他的魔杖,发出了一声单薄的“额”。
孔雀蓝眼眸的姑娘一眼就看出那根魔杖和他并不契合, 目光在他身后堆满打开的盒子的长椅上扫过, 慢悠悠开口:“噢,一位挑剔的小客人。”
语调非常的熟稔。
小男巫局促的捏了捏袍角——那巫师袍一看就是刚刚从摩金夫人长袍店新做的,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新品的压痕——不安道:“我……我没有挑剔, 女士。”
只是那些魔杖都不喜欢他。
“从来不是巫师挑选魔杖,而是魔杖选择巫师……”
“从来不是巫师挑选魔杖, 而是魔杖选择巫师……”
一苍老一年轻的声线从两个方向同时响起来, 没一个字母, 每一个顿音, 都恰到好处的重合在一起,仿佛时光的馈赠。
须发皆白的老奥利凡德先生从高高的、几乎已经搭到了看不清尽头的天花板顶的扶梯上探出半个身子,有些浑浊但依然充满智慧的银白色眼瞳紧紧凝视着进门的女巫……
……手上的魔杖。
“白桦木杖身,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杖芯独角兽毛……一个奥利凡德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事情。”
加里克·奥利凡德眯着眼睛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烛光下,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你自己做的。”
……
接下去的整个过程都非常好玩。
之所以用“好玩”这个词,是因为巴基觉得无论是大奥利凡德还是小奥利凡德都非常的乐在其中,不断的为男孩找来新魔杖。
——显然都非常乐意看那个孩子究竟还能变出什么个花样。
比如用十三英寸的柳木魔杖挥出一堆五彩缤纷但又臭烘烘的肥皂泡,比如被直接暴起反弹的胡桃木魔杖砸了个斗鸡眼,又比如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变出了一个美国队长的盾牌……
红白蓝三色的那种!
如果不是因为它在下一刻就和漏气了一样瘪了下去,巴基几乎要以为那真是史蒂夫的盾牌被魔法从神盾局运过来了。
“这一定是个听着Cap故事长大的小男巫。”奥利凡德对着那个盾牌下结论。
好在最后这位挑剔的小客人终于“被”找到了适合他的魔杖主子——樱桃木,独角兽毛,十又四分之一英寸——这位主子施舍一般为小男巫变出了闪亮亮的金粉色光芒,绕着他转了好两圈之后消散。
“好极啦,隆巴顿先生。”
加里克·奥利凡德笑眯眯,用棕色的牛皮纸将那根主子包好,装在匣子里交到小男巫手上,收了他五个加隆三个银西可。
奥利凡德在听见“隆巴顿”这个姓氏的时候眉梢微微一动。
在小男巫磕磕绊绊的道谢,并宝贝一样抱着他的魔杖主子走出店铺之后,黑发姑娘很顺手的举起自己的魔杖,给那堆散乱的魔杖盒子来了一杖。
它们就自己跳着踢踏舞特别乖顺的回到了原本该呆的位置去了。
……
老奥利凡德乐得不用整理残局,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睛首先在棕发男人身上转了一转,随后眼神非常精准的钉在他的左臂上。
即使隔着几乎看不出身形的巫师袍,巴基依然有一种,被X光或者其他什么更加强效的透视光线照过手臂的感觉。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绷紧了肌肉,但很快说服自己放松了下来。
金属页片的咬合声在这间布满尘埃且肃静的小店铺内很清晰的回响。
老奥利凡德不怎么在意的嘟囔了一句:“只要不用到魔杖制造上,我对麻瓜的手艺还是很感兴趣的。”
孔雀蓝眼眸的姑娘轻飘飘怼了回去:“那也没让你有兴趣到离开窝的地步。”
格兰芬多三人组和马尔福都去了纽约,她这个名义上也是事实上的祖父却没有出现。
——简直懒得让人窒息。
“窝是个好地方。”
须发皆白、整个人古古怪怪的老人家似有所指。
“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但鸟儿总是要归巢的。”
“时间过得再久,它们也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姑娘定定的看了老人许久,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脑袋埋在他乱蓬蓬的灰白头发旁:“……你是不是又忘记洗头了,加里克。”
老加里克:“……哦。”
……
既然起死回生的孙女回来了,老奥利凡德先生很开心的……开始偷懒。
他把店铺的生意直接就交给了奥利凡德做,自己嘴里叼着个烟斗,慢吞吞吧嗒吧嗒,斜睨着一旁罩着个巫师袍,但周身气息看起来简直像是食死徒的巴基。
巴基·伪食死徒·巴恩斯其实有点紧张。
一紧张,就下意识的把冬兵的气势拿出来了,然后立马意识到不妥,换成了一个“巴恩斯中士式”的笑来。
——他醒来之后老在“冬兵”和“巴基”的模式中切换,简直像是精神分裂症。
老奥利凡德哼哼唧唧的敲了敲烟斗,示意他跟他到后头:“老头子可不是那些个小女巫,笑得跟朵花一样给谁看?”
巴基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奥利凡德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