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瓜宁,你来给他们讲讲。”元白招了招手叫来了鲲鹏,自个儿拍着背悠悠地溜达回院子午睡去了。
瓜宁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被他可怜玩弄着的狗剩,搬了把小椅子坐了过来。
“你们这些小娃娃都不晓得了,”他一张口就透出一种浓浓的、与脸蛋不相符的老成感,“魔魅族在几千万年以前那也是跟我们鲲鹏一族并驾齐驱的上古神兽,美艳绝伦,拥有最强大的蛊惑能力,上至修士,下至飞禽走兽,几乎一切有意识的生灵都能控制。”
“你们现在这一支魔魅是最接近祖先的,也继承了一部分蛊惑的能力。”瓜宁看着晏珏摸了摸下巴,“虽然也听说过纯血的魔魅继承的能力会强大一些,但真是从未见过能觉醒祖先能力的先例。”
“可我的火灵根已经被冰灵根吞没了。”晏珏不解道,“而且很奇怪的是,我眼瞳的颜色也不再是红色的了,似乎不用法术眼睛颜色也是这样了。”
“你现在没用法术?”秦宿舟看着他浅色的眸子吃了一惊。
“魔魅先祖就是纯冰灵根,而且眼瞳颜色也不固定。”瓜宁耸了耸肩。
秦宿舟跟晏珏对视了一眼,又问道,“那现在魔魅先祖这一支已经都灭亡了吗?”
瓜宁神秘兮兮地笑了,“你们去晚樵村的时候看见那只蠢湖灵了吧?”
二人点点头。
“他可就是被你们的先祖打到修为尽失,不得不躲在湖底苟且度日的。”瓜宁嘚瑟地哼哼两声,“活该,骗人的死鬼就该在湖底烂死。”
秦宿舟跟晏珏面面相觑,大概明白这俩人有些不可告人的渊源。
……
后来晏珏被瓜宁拽去琢磨灵基的“返祖”现象,那整一天都被上下其手苦不堪言,到头来还是骗来了狗剩才逃过一劫。
明月当空,澄澈如镜。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撞见小满退出来,秦宿舟趟在廊下的摇椅上眯缝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身子,晏珏见状便折去里屋拿来了软毯给他盖上。
“我不冷。”秦宿舟睁开眼,看见他没个正形地靠坐在了围栏上。
“我不是怕你又着凉嘛。”晏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哦——你还记得啊。”秦宿舟笑着拖长了音调,捏着毯子舒服地往里靠了靠。
晏珏现在想来肠子都快悔青了,只怪当时自己不懂事,害得他又伤风又伤心了许久,他挠了挠头,尴尬地扯开了话题。
“那个……小满来做什么?找到温阮了?”
“找到了。”秦宿舟道,“你这师妹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她带人躲进了楼兰堡里,靠着楼兰复杂偏僻的地形逃过人眼的追查,又暗中联络了许多修士,准备一举攻入。”
“她就去了一次楼兰堡就记住了?”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不识路?”
晏珏撇了撇嘴,嘀咕道,“别奚落我了师兄……”
秦宿舟笑笑,将他的手拉来按进自己的掌心。要知道他师兄可记仇,这些天光给看不给摸,能碰到手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晏珏那浑身的小刺毛就这么被不争气地给烫得服服帖帖。
“现在的关键是人眼……”秦宿舟叹了口气。
人眼挑唆了姜山和罗柳,间接害死了他父亲,又夺去了公主的尸体,在修真界强取豪夺……秦宿舟蹙着眉合上了眼,人眼罪行不少,但诱导他暴走的无澜呢?圣阁?又是什么角色?
“师兄是不是在想人眼究竟是谁在操控的,跟那天出现的无澜和圣阁有没有关系?”
秦宿舟抬眼看他,“你有想法?”
“从晚樵村发现的。”晏珏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说是无澜害了刘珠的事情吗?”
秦宿舟点头,他后来查证了一遍,确实如他所说,无澜在□□了刘珠之后却对她头上的钿花很是喜欢,所以应该是之后让人仿制了一批,用作礼物招待了来百士宴的女修。
“这件事还没完,后来有个人眼的女人先我们一步告诉了刘珠真相,”晏珏的声音沉了下来,“她是用白玉铃给她看了自己的记忆。”
秦宿舟猛地从摇椅上坐了起来,“她怎么会有那种记忆……”脑中蓦然灵光一闪,他用力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是那个女孩儿!跟着无澜的那个女孩看到了所有!”
“没错,”晏珏颔首,“而且关于这个女人,我还有一个猜测。”晏珏望着他,“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掌心有一颗痣?”
秦宿舟愣了愣,突然想起李兰儿生前也曾说过她与牧恒的女儿下落不明,而那个女孩儿也掌心有一颗痣。
“掌心有痣的人多了去了,你就凭这个判断有些草率了。”他摇了摇头。
“不,这样就能解释最开始在影山药坊发生的事情了,”晏珏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即使牧恒性命垂危也仍然抗拒被窥探记忆?最好的解释就是他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你的意思是……他的女儿?”秦宿舟循着他的话道,“他女儿自小被无澜带走,他也被迫替无澜保守着什么秘密。”
晏珏点点头,“具体是什么秘密,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我隐约觉得应该与赵翎的枉死有关。”
“……”秦宿舟抿了抿唇,说到底,他没有能够通过瞳言术真正探寻到那段记忆,与赵翎同一间牢房的无澜、牧恒和罗柳都先后死去,他无从下手,要说不觉得蹊跷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