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另三人视若未闻,气得梁响磬直跺脚,转眼想着不过多时要做那胡家的正头夫人,心情才稍稍好些。
一顿家宴吃得人人俱欢,梁锦更是陪着老太师多喝了几杯,直到散席祖孙三代还在喝。何须问知道梁锦是千杯不醉,倒是不担心,只陪着李氏回去。
李氏笑容经久不散,与何须问闲话儿,“我听说你三哥也中了榜?过几天我备一份礼,你带回去给他贺喜。”
“是,三哥也是一甲。”
夜色渐暗,斜阳散尽,何须问扶着她在一丛菊花拥道上走着,身后跟着两三个丫鬟,似一副母慈子孝的归家图。
那头梁锦应酬着他爷爷和父亲,心内却归心似箭,原在回来的马车上他就想好了,借着高中这个名头,要在何须问面前讨赏,趁机折腾他一夜来着,谁料却在这里绊住了脚。
无法,他只好仗着自己的好酒量,左一杯右一杯将两位长辈灌得晕晕乎乎后,立即着人扶他们回房歇息,他这才急急往院里赶。
才刚进院儿,还不等一众丫鬟们上来恭贺他他便撩着袍子嚷,“少夫人回来没有?”
“还没呢,我们少爷陪着大夫人说话儿呢,叫我先回来,恐是要说多一会儿。”无所事也是前脚刚进院儿,见他火急火燎的,疑惑他有什么急事。
梁锦能有什么急事?不过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他甩下衣摆朝丫鬟堆儿里吩咐,“快!快去给我打水洗澡,散散这一身酒味儿!”
待他洗完澡,捏着一身新换的寝衣闻了又闻,不见酒气,只闻得一阵‘返魂梅’之香,他这才放心,坐到床上去等。
第71章
失踪
谁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他下腹那把火烧得他烦闷急躁,坐不住了,走出来撩帘子看了好几次。
华浓正在屋里做针线,今夜原该她当值,见他那副模样,憋不住笑,“少夫人还没回来呢,少爷要是困了先睡吧,我在这儿等着。”
梁锦撇着嘴角往里头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你回去睡罢,今儿不用人值夜。”
稍一想华浓就明白了,赶忙收拾了自己的针线笼子往外走,临了还问:“要不我让人备好热水?”
梁锦白她一眼,“鬼丫头……,备好。”
众人各自歇息之时,他在听见何须问的脚步声,赶紧将手上的闲书塞到枕头底下,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眼见何须问撩帘子进来,他便憋不住了,一把将他扯入怀,惊得何须问哑嚷了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梁锦将他按在自己膝上坐着,蹭了又蹭,“你瞧瞧,等你等成这样儿……”
何须问霎时闹了个大红脸,往下别他一眼,“等不到你就先睡。”
“没良心!”梁锦在他肩头轻咬一口,抱着他摇了下,“我中了榜你怎么赏我?”
“你想怎样?”何须问勘破他的心思,含着笑,“你什么都有,还需要我赏?爷爷想必已赏了你一堆奇珍古玩了罢?”
梁锦耍起无奈,从枕头底下掏出书来,“那不算!你赏的才算,你看看这个,我们也这样好不好?就当你赏我了……”
往那被他翻开的页面上淡瞥一眼,顷刻何须问的脸又红了几分,只低声说:“随你罢,只是别闹太大动静儿。”
得了准许,梁锦立即将人反压到床上,扯了半月钩上的帐子,将满室旖旎尽闭于帐中。
果不其然,第二天老夫人着人打点好香火,说是要领着人到寒香寺去还愿。除了两位姑娘,连带着梁锦的两名妾室一道去赏着一片秋色。这一去,又是浩浩荡荡一个队伍。
梁锦自不必说,还是与何须问同乘一车,白芫笙则与谭青瑶共乘,两人谁也看不惯谁,憋在车上干瞪着眼。
山路颠簸,不知车轮在哪里蹍着一块碎石,将白芫笙险些从座上颠了下来,幸而手快扶住了车壁,才坐正,就听谭青瑶轻笑一声,“妹妹应该当心才是。”
听那调子,不像是关心,倒像有些幸灾乐祸。
“我晓得,”白芫笙惯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只翻着眼皮儿回她,“这车里只你我二人,你不必跟我假模假式的客气。”
“我可是哪里得罪了妹妹?”谭青瑶故作惊诧,微等着眼,嘴里还是细声细语,“想来妹妹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了?不如趁此机会开解的好,我与妹妹是一样儿的身份,何必针锋相对?不若握手言和罢。”
白芫笙仍斜着她,“我跟你能有什么误会?你多心了。”
见她还是娇柔做作的模样,白芫笙心里直好笑,梁锦写的那封信她可是亲眼所见的,而眼前这人却蒙在鼓里,还不知有什么祸事等着自己呢。
至寺庙,老夫人先是散了许多香油钱,又跟着方丈拜了众神,这才退至偏厅去歇息,只让孩子们各自去玩儿。
梁锦这日却奇,不同何须问一处了,只将他与梁慕白丢在一处,自己独自往后山枫林里去。谭青瑶有所察觉,不知他往后山去做什么,心里揣着疑惑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他回来,便偷摸着也跟进山道。
杜翠扶着她在路上踩着石子儿一瘸一拐,往曲曲折折的小路不见尽头,只见一片枯黄,“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遇见什么蛇虫鼠蚁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