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打算将人放到隔壁客房的,想到燕江流的性子,他索性放在卧室里。
放下人的时候,他扯过被子盖住地方,手在被子里摸摸索索撤走浴巾,让燕江流能睡个好觉。
折腾完这些,他额头上生出一层薄汗,盯着熟睡的燕江流看,几秒后他挪开目光,对燕江流的身份有了些猜想。
*
燕江流觉得自己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对祁星阔指手画脚,让他跟着自己,看自己泡澡。为一杯奶茶,不惜卖萌,让人摸耳朵。太可怕了,他什么时候是能为一杯奶茶出卖自己的人?
再说,他跟祁星阔无亲无故,对方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家里,还看他泡澡?
肯定是噩梦,一定是。
燕江流闭着眼睛抱着被角埋了埋头,埋到一半觉得味道不太对,他东闻闻西嗅嗅,不属于他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让他有种灵魂被击中的感觉。他浑身无力几秒,脸上潮红一片,这不对!
他倏然睁眼,熟悉的格局,陌生的装修风格,和他堆满玩偶,墙上贴满画的卧室不同,眼前的更简洁,床、衣柜、书桌还有个正对着床的大沙发,除此之外地上铺着浅灰色短毛毛毯,再也没有多余东西。
这不是他的卧室。
他脑瓜子顿时嗡嗡的,难道说他以为的噩梦实际上是真的?
燕江流不敢细想,喝醉后到底发生什么,他抓着被角捂在脸上,当闻到上面残留的信息素,他无比慌乱的推开,丢开被子发现更重要的,他是光着的。
燕江流呆滞地看着自己腹肌犹在的雪白肚皮,半晌放弃治疗般捞回被子盖住自己,连脑袋也没放过。
蒙在被子里的燕江流,苦大仇深的想:如果梦是真的,那他昨天必然是泡澡了,还露出耳朵给祁星阔摸,那家伙真不是个好人!摸一次就算了,得寸进尺摸两次。想到这,他不自在的抖抖耳朵,似乎上面还残留祁星阔指腹的温度。
真泡澡就没衣服穿,那最后他是怎么来到床上的?
他脑海空荡荡,半点记忆全无,记忆到躺在浴缸里等祁星阔戛然而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抓耳挠腮,想不起来。
乔治说Alpha失去理智会对Omega做不可描述的事,那他昨晚是不是被祁星阔给——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脸更红了,仿佛映照着什么,他连忙动动身体,没任何不适。肯定是他想多了,祁星阔是联邦合法公民,也是个未成年,绝对知道未成年Alpha不能标记Omega。对方也不知道他是Omega啊,想标记也没办法。
等等,祁星阔不知道他是Omega,自然会把他当Alpha处理。那两个Alpha上床,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燕江流被自己胡思乱想吓坏了,这些天乔治给他恶补的知识在这刻发挥得淋漓尽致。真说出来,能编出好几个不同版本的小故事。
他在被子里惴惴不安,压根不知道卧室主人过来了,拿着他被清洗干净的衣服,弯腰放在床头柜上,直起身双手抱臂的看着盘旋在被子里的一团,眉眼含笑,眼神满是兴味。
“你要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还在东猜西想的燕江流猛然听见祁星阔的声音,耳朵不受控制的一抖,下意识咬住嘴唇,不敢吭声。
藏在被子里的小东西不说话,祁星阔不急,有的是办法让人主动出来,他单手抱臂,手指落在唇边轻动,语气有几分调笑:“没想到我的床对你那么有吸引力,让我意外。或许对你有吸引力的不是我的床,而是上面的味道。燕同学,身为Alpha,坦然承认对另一个Alpha信息素上瘾,不是羞耻事。”
“你胡说什么?!”话音未落,顶着一头乱糟糟黑发的燕江流羞愤欲死的冒出来,小心的没露太多肌肤,“谁对你信息素上瘾?”
祁星阔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失望,声音低沉,语气暧昧:“不然你为什么来我家就霸着我床不撒手?”
即便燕江流隐约猜到这是祁星阔的家,听见确认答案的那刻,他还是有片刻的心如死灰,那梦里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了?
如此一来,祁星阔岂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记得被送过来前,联邦官方代表人曾说过,到哪里做什么无所谓,切记要注意安全,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也是为什么官方代表最后不放心让乔治跟在他身边的原因。
乔治在燕江流眼里,像个神人。仿佛没有对方不知道的东西,办不到的事。
对了,乔治!
他四处看看,没找到智能机,最后小心翼翼看向祁星阔:“那个我的…”
“没电关机了。”祁星阔冲床头柜轻抬下颚,柜上有个精致的小盒子里,用来放东西的,燕江流的智能机正躺在里面。
昨晚把人弄睡着后,燕江流的智能机弹出来个电话,备注为乔治,祁星阔想接的,智能机电量不给力,在电话接通前自动关机,他的智能机和燕江流的不是同类型,没法充电。也是这通电话,让祁星阔注意到燕江流的智能机是联邦很先进的那款,属于军部内销的那类。
这让祁星阔对燕江流的身份更加起疑,也更加奇怪对方来莱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