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鹿丸无法不联想到自己的同学,同为人柱力,甚至还同为影的儿子的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也是这样的孤独,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所有孩子都有父母来接送,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其实……孤儿也不只他一个,可是其他小孩子都有朋友,只有漩涡鸣人没有。大人对小孩子的爱心和宽容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大人从来就是伤害他的主力军,很多孩子都是被自己身边的大人影响才讨厌他的。
就算是村子最要紧的秘密战略武器,平心而论,奈良鹿丸真地一点也不惊讶我爱罗想叛逃。
他反而觉得漩涡鸣人那种能一直开朗长大到现在还叫嚷着要当火影的家伙才是脑子有问题。
现在正在等待他的回答的我爱罗显然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他会观察会比较会思考,当他发现自己的父亲亲人,队友同胞全部加起来,给予他的善意和温柔还不及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人笔下几行字来得重要时,他自然便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选择。
这件事,单纯而言,就是一个在这里被伤害了的少年,想要逃走,去到不会伤害他的那里而已。
就像人被火苗烫了一下后就不会再将手伸向火苗一样。
这么去看的话,我爱罗的想法有任何能够指责的地方吗?
有谁有资格去阻止他呢?
至少他是没有。
可是,奈良鹿丸还是搞不懂。
他不明白,因为他不是我爱罗,没有经历过我爱罗所经历的一切,无法想象北极星对被所有人厌弃憎恶的我爱罗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不知道我爱罗的舅舅夜叉丸是何等悲伤地死在我爱罗手下,不知道在一个又一个无法入睡的夜里,我爱罗几乎要数遍天上的星星,绝望地期盼着身上有一丝光是来自北极星的照耀。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明白,也不觉得自己能强行去理解。
我爱罗对在他面前展现出的一切都昭示着他的孤独,那是比悟三郎幻想出一个绘里奈还要让人觉得心酸的孤独,因为悟三郎是书里的人,而我爱罗却站在他面前,像这个世界写错的一个字。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就算真地走投无路了,我可是别村的忍者。在砂隐村,你好歹还是个忍者,可是在木叶,你就只是个毫无人权的俘虏而已。你就不担心我会向村子汇报你的情况?”
奈良鹿丸最无法理解的是这一点。
只有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要知道。
我爱罗沉默了片刻,却是说:“三年前,有个负责监视我的暗部对我说,北极星老师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里讲了一个故事,是北极星老师从旅行的地方看来的故事。”
“一个人在深夜敲响了他朋友的门,那个友人穿好铠甲,左手拿着钱袋,右手拿着刀剑,打开了门。”
奈良鹿丸记得这个故事。
那个人打开门,看到自己的友人,说:“我的朋友啊,你在这个时候上门一定有事。如果你需要金钱,这里是我全部的家财;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和我的剑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这么一个短小又简单的故事,让人心中热血激荡,却明白只可能是故事的故事。
故事里蕴含着的朋友之间的完全了解,那毫无保留的信任,那不假思索的付出,是奈良鹿丸见过的,对友情最高形态的表达。
我爱罗复述了这个故事,随后说:“那个暗部对我说,我是个值得拥有朋友的人,他就想当我的朋友。他准备好了行李和他的武器,决心要帮我逃出去。”
奈良鹿丸下意识地不想听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后面不会有好结局。
“他现在在砂隐的监牢里。本来他要被处死的,但是身为人柱力有一个好处,我很强,成为完全体人柱力后更强。所以他现在在监狱里,我在这里。”
奈良鹿丸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努力想要使气氛轻松一点的笑容,“我可不想被投入监牢啊……如果被发现的话,我就惨了。”
我爱罗闻言,没有继续恳求,只是理解了奈良鹿丸全部难处般地颔首,“我明白,你能够独自出现在我面前,已经证明了你的努力。”
他不失望吗?
奈良鹿丸不知道,但是,在听到我爱罗仿佛放弃了的话语后,他反而像是有荆棘扎在喉咙里一样,脱口而出道:“我帮你!”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尴尬,同时还有点恼羞成怒的奈良鹿丸不满地瞪着我爱罗,“喂!你这家伙好歹给个反应吧?!虽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我这边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的好不好!”
我爱罗回过神,忙道:“抱歉,只是因为有些吃惊所以……你真地愿意帮助我吗?”
别问了,再问反悔……
奈良鹿丸默默把脸上的表情调整为一贯的懒散,轻描淡写地点头,“啊,帮你啊。不过先说好,我只会在联络问题上帮你,一旦你的企图曝光的话我可不会插手。”
我爱罗表示了万分的理解,“我知道。请放心,我会尽力不牵连你的。无论北极星老师什么时候回信,我都不会在中忍考试的这段时间里有任何动作。”
你就没想过北极星会因为你的特殊身份而无视你的可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