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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的季茗看到一下子送上来十多个情况差不多的孩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半个小时后,几个孩子都被确诊为病毒性脑膜炎,冷院长迅速召集医院所有科室的主任医师开始开会。
    四十分钟后,季茗带着几个医生背着工具箱骑着车子迅速的前往学校。她们直接找到校长办公室,用最短的时间告知原因,通过办公室的大喇叭让所有学生到操场集合。
    季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小学加上初中三百多个学生,竟然有80%以上都传染了痄腮。
    一个个孩子仰着头看到他们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仅没有害怕,还用十分好奇干净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只是一个个脸上要么左边,要么右边,大小不一的肿胀凸起,不仅不搞笑,反而让所有知道内情的大人更加焦虑难安。
    校长看到自己的学生这个样子,也十分后悔没有提前重视起来,想着还在医院隔离治疗的十几个孩子,内心自责不已。
    几人分工合作,通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把所有孩子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三百多人仅仅只有五个孩子没有被传染上流行性腮腺炎。
    但是好的是在校的这些学生情况良好,没有出现一个转变成病毒性脑膜炎的,而且大部分年龄大的被传染比较早的孩子,基本上已经自己恢复了。
    其实流行性腮腺炎和病毒性脑膜炎都是一种可以自治性疾病,病程一般持续比较短,很多都能在一到两周完全好转。
    上一辈子季茗上学的时候学校几乎每年都有一部分学生要经过流行性腮腺炎的洗礼,季茗也被传染过,她当时的情况比其他人都严重,因为伴随发生颌下腺炎,在季茗的脖子喉管两侧各肿了一个疙瘩。
    那时候正值过年放假,班上的同学基本上都已经全好了,她当时也不是太懂,因为别人的痄腮都长在左右两个腮帮子上,她的却长在脖子上,还是一次两个,自以为是扁桃体发炎,所以也没有告诉父亲,就自己取了一些药吃。
    后来隔了两天越来越严重,到腊月二十八的时候,脖子肿的更厉害了,吃饭的时候嘴巴张不开,她才哭唧唧的让父亲看她的脖子。
    那时候季茗才知道,原来痄腮的表现情况有好几种,出现的地方也是有差别,她的就属于比较少见的一种,还不算最痛苦的。
    最难受的是另一种伴随发生的舌下腺炎,传染的一开始就会出现舌头下面肿胀的症状,吞咽困难连喝水都很痛。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季茗才真正理解什么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对父亲从事的这种医生职业充满了深深地敬意,再也不敢凭着经验随便用药了。
    一番忙活警报终于解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于是众人又重新把重点放在了三楼的几个孩子身上。
    ……
    一个星期后孩子们陆续出院,季茗跟着林新生首次一起查看蔡元洲术后恢复的情况。
    上楼的时候林新生跟季茗旧事重提,这些话憋到他心里老久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季医生,你看你现在经常在医院,我觉得你直接去人事部填个入职表,以后干脆在医院工作得了!”
    季茗听后还是笑着摇头,“林主任,我喜欢自由,这样挺好的!”
    如今已到四月,再有半年的时间国家就会宣布恢复高考,季茗想去看看更广阔的的天地,学习更多的医学知识。
    经手的病人越多,季茗就越能体会自身的不足,虽然现在她看起来治疗了好几种疑难杂症,但那都是依仗神奇的鸿蒙针法和季家祖宗几辈人留下的医术精华,十分耗费精力,如果没有这些,季茗只能算得上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学徒。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蔡老孙子康复后,好好的学习藏书室里面的医书,尽可能多地积累知识,等到时候考上大学,最好能拜上名师,将来再有条件,也可以到国外溜一圈,把他们最擅长的西医也学一手!
    越想越美,季茗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林新生走着走着听到身后季茗的笑声,扭头一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季医生,你没事吧?”
    季茗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有些奇怪,尴尬的连忙摇头,“林医生咱们赶紧走吧,我一会儿还要去藏书室,昨天有一本医书看了一半,心里挺惦记的。”
    蔡元洲的恢复情况十分理想,手术后不用再经受以前每天疼痛的折磨,天天骨头汤的补着,只一个多星期竟然比之前一个月长的肉还要多,面色红润,除了不能下地,看着竟然比赵继学还有气色。
    蔡元洲:“谢谢你季医生,如果不是你,我后半生就要永远与轮椅相伴了。”
    季茗:“不用谢,如果不是你自己意志坚强,我也没机会帮你,那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蔡元洲是季茗见到的又一个对自己特别狠的男人,当初邹恒甫是一个,如今的蔡元洲是第二个。
    “你好好修养,有什么不舒服的叫护士,大概下周就可以下地稍微做一些膝关节功能锻炼,不要着急,祝你早日康复!”
    只是季茗前脚刚离开病房,赵继学后脚就跟了出来,跑快了几步拦住了季茗的去路。
    “季同志,你想不想去京都,我听说你在后海那边还有房子,我跟蔡爷爷能帮你到京都最好的医院上班,有没有兴趣?”
    这个提议是他跟元哥一起想的,蔡爷爷也同意了,赵继学觉得没有人能拒绝去京都居住的诱惑,更何况他们还给安排好工作。
    可是遇到的人季茗,注定要让他们失望啦。
    “谢谢,让赵同志费心了,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不过以后要是有机会到京都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
    “哎?”赵继学呆愣片刻,举起手挥了挥但是季茗的身影已经在拐角处往楼上去了。
    蔡元洲看到赵继学垂头丧气的回来,就知道事情没成,不过如今他也不着急回京,于是安慰道:
    “既然季医生不愿意,我们也别勉强,我可以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下周我能下地你就先回家吧,顺便给我爷爷和爸妈报个喜。”
    “不不不!”
    赵继学恨不得把头当成不浪鼓摇,“元哥,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昨天我爷爷还在电话里面大吼,说到时候肯定不会饶了我的,我害怕,还得让你帮我挡挡老爷子的怒火呢!”
    蔡元洲听了也没勉强,自己这个伙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他家老爷子,一天不打上房子揭瓦,还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挨。
    想着赵爷爷跟爷爷同样的年龄,硬是比自家爷爷手脚麻利了很多,都是眼前这小子平时犯贱给锻炼出来的结果。
    想到回去的时候,赵爷爷肯定在火车站外面拿着棍子怒目而视的样子,蔡元洲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后能继续站在好友和赵爷爷两人中间劝架,真好!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日子很快进入了五一假期,东北的气温这几天升的特别快,最高温度已经能维持在15到20度左右,最低温也在零度以上,强势的向着盛夏奔驰而去。
    一拖再拖的文工团演出板上钉钉的要举行了,张宁副团长终于松了口气,要知道文工团虽然也在军队编制中,但是没有演出不仅她这个领导,下面的姑娘们也会少发很多津贴。
    要是再不演出,她敢肯定下半年文工团就要陷入青黄不接的困境了。
    当初脚底扎钉的胡欣欣早就恢复了,曾经的四人宿舍,因为少了孙小婷变得空旷了不少。
    胡欣欣依然跟在陈茵茵身后形影不离,不过经过上次胡欣欣的挺身而出和患难与共,陈茵茵对胡欣欣也真心的交往了起来。
    罗红梅看着嘴巴里依旧咬着红薯干的胡欣欣,开口劝道:“欣欣,你少吃一些,后天表演,晚会儿还要进行彩排,你悠着点啊。”
    “没事没事,红梅姐不用担心,别看我吃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没几个,主要是这次我妈寄来的红薯条晒得太干了,难咬的很,我十分怀疑我妈把给小侄子磨牙的那份寄给了我!”
    “哈哈哈,我觉得阿姨这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闺女管不住嘴,故意晒的干干的,目睹就是希望你少吃一些。”
    “还有啊,其听说等咱们这次演出结束,六月份团长还会安排一次联谊会,你和茵茵年纪都到了,也该考虑找个对象了。”
    这点陈茵茵十分赞同,“红梅姐说得对,欣欣别再吃了,你这样继续下去,到时候穿不上裙子怎么办?”
    第64章 放手、婚姻
    五一表演的前一天晚上, 季茗洗漱完准备睡觉,却发现以往这个时间早该休息的小孩正磨磨唧唧的站在她卧室的门口。
    “怎么不睡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茗一边说一边摸小孩的额头。
    季柰后退了一小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姐姐, 那边现在都没有通知咱家,我是不是不用表演了?”
    “啊?”
    季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想到表演,季茗就想起自己之前让弟弟练习的那首歌, 不过家属院新来了那么多人, 今年不缺节目。
    再说这几个月她天天忙的不着家, 办事处那边应该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就没通知,没想到小家伙还记着。
    季茗弯下腰,抚了抚小孩头顶翘起的一撮头发, “那小柰想不想表演?”
    “不想!”季柰高声的回答,“姐姐,我之前在教室里面唱过这首歌,不是太好听,还是不给别人制造噪音啦!”
    “噗嗤”, 小孩子家家的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想表演就不表演吧,其实你不提这件事姐姐根本就没想起来, 赶快回屋睡觉, 明天早起跟姐姐一起去自留地看看。”
    季茗回屋的时候, 邹恒甫也没睡,他正在看一本关于枪支制造的书籍,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外文。
    “邹恒甫,你怎么会有这种书?”
    邹恒甫知道季茗话里的意思,见她盖好了被子, 起身拉了灯,小声的回道:
    “军区内部的图书馆都有,不用担心,明天的表演下午两点开始,你是跟我一起还是跟家属院的嫂子们一起?”其实邹恒甫挺想季茗答应跟他在一起的。
    季茗根本没听出来身边男人内心的期盼,直接说道:“还是跟嫂子们一起去吧,你们都在前排,坐那儿怪拘谨的。”
    其实季茗想的是,万一坐到前面让大家都知道邹恒甫娶了媳妇,等十一月份她考上大学一走好几年,邹恒甫以后肯定要考虑生儿育女的事情,说不定到时候他就直接提出离婚了,这时候低调一些对她俩都好。
    其实这一年多的时间,季茗觉得邹恒甫也挺不错的,顾家会体谅人,当初承诺的事情他都做到了,但是最开始给她的印象太差,让她心里有个疙瘩始终难以放下。
    越想越烦,季茗只好蒙头睡觉。
    邹恒甫听到季茗的叹气声,心里也十分后悔,都怪当初太强势太小心眼。
    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颜悦色一些,如果当初任务结束后好好跟季茗商量婚姻的事情,如果他耐心等着季茗真正的接受他再提出随军,那么结局会不会比现在美满?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季茗是一个非常独立自强的女孩,他的世界里好不容易闯入这样一个让他欢喜的精灵,他怎会放任其渐走渐远,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婚姻,这个特别的女孩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等身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借着窗外的月光,邹恒甫侧身观察起枕边人的容颜。
    她比初见时更加明艳漂亮了,他知道她的嘴巴红红的很漂亮,鼻子挺挺的也很美,喜欢说话的时候她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一年多的努力,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她的脸上少了一份对所有人的戒备和排斥,多了几分安心的舒适。
    偷偷的把玩了一下小姑娘的黑发,邹恒甫这才重新躺平身子睡觉。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斜射进小院,菜圃中的青菜叶子上,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闪闪的银光。
    “姐姐,我发现鸡笼边上竟然长出了五颗西红柿苗,再等两天我把它们移到菜谱里面,过俩月天热的时候就可以吃白糖凉拌西红柿了!”
    “那应该是去年不小心掉的种子长出来的,你如果喜欢,等一会儿到自留地那边,看看哪家种的还有西红柿,咱们去问问人家有没有多余的苗,咱们的自留地离水近,肯定能长得很好。”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问问小胖家有没有?”
    见弟弟这么喜欢,季茗打算一会儿在房子里面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其他果子的种子,可以在自留地那边多种几种。
    说起来自留地从分下来到现在季茗一次都没再来过,今年的翻地和播种都是邹恒甫自己干的,偶尔小柰也会来帮忙。
    所以快要到的时候,小孩拿着篮子率先跑了过去,然后在一个地方比划了一番:
    “姐姐,你看这一片格子里面的都是我种的种子,姐夫专门给我画了线,到时候成熟后咱们先吃这一块!”
    季茗看他傲娇得意的小模样,毫不客气的笑了:“当然可以啊,不过以后你要经常到地里看看,跟其他嫂子们学学如何除草、浇水、捉虫,要是不管不顾的到时候肯定长不好。”
    季柰有些纠结,不过看了看自己这一块地方并不大,想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啦。
    “好吧姐姐,那你回去再给我买个塑料桶,那个比较轻,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来浇水。”至于除草捉虫,季柰觉得这都是小意思,到时候还可以拿回家喂小鸡呢。
    自留地一多半在三月底的时候种上了春小麦,现在麦苗已经长得到脚踝那么高了,郁郁青青的,非常漂亮,麦苗的间隔中零零散散的长出来一些野菜和小草,季茗拔草让小柰把野菜捡到篮子里。
    “姐姐,咱家地里面荠菜太少了,咱们家后面半坡上长了好大一片,你要是想吃我明天去给你多拔一些。”
    其实季柰不太喜欢吃荠菜,荠菜硬硬的吃到嘴里舌头喉咙都不舒服,也就包饺子口感还不错。
    提起后山季茗就想起之前野猪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又上山了,姐姐不是说过山上危险,让你不要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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