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人的是,这人居然揣摩到了对方的不喜退而求其次以友人的身份腆着脸赖在白纤尘身旁,反倒在她的面前展露出了真实的嘴脸一点儿也不加掩饰对她心上人的倾慕。
这当真是厚颜无耻,奸险狡诈!
如此险恶用心之人,她决计不能让此人得手!
轻嗤一笑,“你如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不怕我把你那点儿心思透露给他?”
“你大可以说出去,到时候你可以看看,无涯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么说着,东方轩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态势,“但我总觉得吧,无涯是信我的,毕竟,人家连正眼都不屑于瞧你。”
话毕,东方轩也走得潇洒利落,浑然没有先前在苏澈面前的落魄萧瑟——都说建立在旁人的不幸之上才能体会得到双份的快乐,此言诚不欺我。
至于他说自己是断袖之言是真还是假,东方轩失笑一声,就像孟襄一般,猜去呗~
目视着东方轩远走的背影,孟襄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最后,孟襄面容扭曲地咒骂道:“该死!通通都该死!”
身为男儿郎却自甘下贱作妇人姿态与一介女流之辈争风吃醋,还做出这般下作恶心之态,演戏给谁看呢!
孟襄冲着东方轩远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当真是看不起这般小气腌臜做派的所谓一庄之主。
殊不知,真正丑态百出将扭曲心思摆弄上台面的,与其说是东方轩这个耍阳谋的倒不如说是她这位连手腕心思都不敢去碰却一味在旁侧怨天尤人耍阴招的地沟老鼠。
诚如东方轩所说的那样,人家好歹能去别人面前争一争,而她……恐怕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便被那人一个漠视的眼神给逼退出局。
可正是有这份自知之明,孟襄才更不敢在苏澈面前轻举妄动。
都说感情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战役之中,谁先将自己的底牌自己的真心交付了个干净,往后便再也没有了一战之力,只得任由对方攻城略地将她掳掠殆尽。
而孟襄目前就处在静候审判等候处决的阶段。
可即便是成了败军俘虏,孟襄也试图拼尽最后一口气妄图打退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对那位侵略者一同怀有窥伺之心的竞争者。
自己都遍体鳞伤还要与旁人一较高下……
武林盟会场之中,一首断肠曲震惊四座打退了对手的苏澈,瞥到了回返的东方轩的身影,冷漠的面庞上毫无表情。
不过轻扯的嘴角透露出的嘲讽态度,便足以看出他对这群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肖想者的评判——无可救药愚蠢至极。
场上打得如火如荼,看台上的人得见苏澈如此诡谲却痛快利落的身手,瞧得也是热血沸腾,为其摇旗呐喊。
一时间,气氛被炒到了顶点热闹非凡。
武林盟所召开的武林盛会,为期三天,决出继任盟主之位。
原本两年前东方轩在武林大会之上大放光彩甚至挫败了现任武林盟主之后就该接过盟主大旗一统中原武林势力。
奈何这位穿越者不知脑子里边进了什么水,说什么也不肯接过这杆大旗,推脱来推脱去,最后双方商议的结果是,暂缓两年,盟主之位暂不更替,两年后重新角逐,若东方轩仍能力挫群雄,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推卸这一重任——武林盟就盼着能有一位声名出众能当大任之人一统中原武林势力。
自武林盟成立以来,中原侠士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武林盟之中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成就正统一流的名声,唯独这东方轩是个异类,不光推辞了盟主之位,反而还提出卡在十年一周期的武林大会之中搞一个加时赛,还放在两年后。
君不见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鬼知道两年后江湖之中又会涌现出怎样妖魔鬼怪一般的新人,旁人都只当东方轩是在谦虚,认为这人是找个借口全了现任盟主的面子。
殊不知东方轩是当真对盟主之位毫无兴趣。
就他的直觉而言,若是他当了武林盟主,不论主角是走正道还是邪道最后他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注定会被打脸的对象,这么危险的职位,谁稀罕去坐谁就去坐。
两年后若是真出了一位能够吊打他的后辈新人他也认了,那样一来他就高枕无忧又躲过了一个注定会被炮灰的惊天flag。
东方轩原本就这么一想,没成想还真被他想中了,而且这位极有可能会取他而代之成为白道领袖的后辈新人还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更是心生欢喜。
故而,当旁人瞧见苏澈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好几位高手后,忧心忡忡问道:“东方庄主今年的盟主之位怕是难保了啊。”
东方轩一瞬不瞬地看着擂台上的苏澈,言语真挚真诚,“武林盟若是能交在我无涯兄手中,我亦是高枕无忧。”
旁人试图从东方轩脸上看出客套谦逊的意味……
可惜看了半晌也瞧不出半点做戏的成分在里边,对此,旁人更是对东方轩称赞有加,“东方庄主雅量啊!”
雅量不雅量是虚的,东方轩满心满眼都是擂台之上黑衣琴师的身影——若这人是他命中的劫,是那位注定要来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的那位真正的天之骄子,那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