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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面谈。”
    简易灯泡散发冷白照亮寸圆之地,房内仅有一张桌椅。
    在发出讯息后,行到规定的巷口,有人从身后用黑色眼罩蒙住他的双眼,耳内放入隔音耳塞,衣裤里的电子用品被搜出,紧接着就架上车送到这里。
    他试探着摘下其余的东西,在久不见光的刺激下激起了些许泪水,顾天凡眯着眼睛探寻周围,上锁的生锈铁门以及光秃秃的墙壁,很安静,消无声息到他竟不知已过了多久。
    刚把左耳贴上门板,“咚咚”两声扣门声从外侧响起。
    顾天凡挺直身子:“是你吗?”
    陈安仁将手背在身后,棕黄色纸袋捏在指节间徐徐拍打腰臀,等到对方重复问了两次,才开口道:“顾警司向来淡然,是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转变这么多?”
    顾天凡握紧拳头,滞了片刻:“何必要再叁证明你赢了,我承认我输了,还是直接说你的条件吧。”
    “唉。”陈安仁假意惋惜叹了口气:“别讲得那么悲壮,看了就知道大家其实是双赢。”
    门板上方开了一条缝隙,纸袋被推入重重落在地上,顾天凡躬身捡起,将缠绕的白线一圈圈解开,抽出内里厚厚一迭纸。
    “距离6点还有8个小时,明早我会准时来找你,警司现下的境地可不能偷懒,要好好看完。”
    最后一句说得很有几分语重心长,顾天凡没办法,他树敌太多,曾经不留情面的办案手段令他得罪了太多达官显贵。
    如今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靠山也隐隐有放弃他的打算,倘若他真的输了,那结果只能等死。
    他硬着头皮一页页的翻看,争取理清即将会做的事情。
    林旸半躺车后座,启开的车门垂着黑西裤贴合下修长的腿,白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了叁颗,他握着手机询问:“爸,在那边还习惯吗?”
    林正呵呵笑:“吃得好,住得好,除了不懂老外讲话,什么都好。”
    林旸听着父亲不同于往日开朗的声音,无声的勾唇笑了笑:“过一段时间我来看你。”
    林正问:“到时候把妈妈也送到这边吧?”说完又立刻反驳:“哎,不行不行,她那身子怕是不能坐长途飞机。”
    林旸沉默,一时没接话,他不会把安沁的死讯告知林正,就让林正成永远以为她还在沉睡。
    回想起那日,他提了一袋面点打开家门,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陈安仁,林旸心下一惊,即刻想上前质问,结果林正端着一锅熬好的粥从厨房出来笑着跟陈安仁讲:“我就说阿旸买早点去了。”
    不知陈安仁是如何说服林正的,在林旸回家前就已经让人取下他脚踝上的追踪器,等到林旸明白陈安仁提出的合作意图,便差人掩护林正离开。
    而林正的替死鬼,在他出门后立即扮做林正下楼散步,老实说,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绝对看不出真假替身的细微差别。
    陈安仁需要他下手作恶事,他需要陈安仁洗脱林正的冤屈。
    在给顾天凡的那个包裹里,便有要求让他删除林正的档案以及背上的案子。
    他并不在乎顾天凡知晓他也参与其中,反正顾警司对他向来是利用,从未有过信任。
    既然要把他逼到谷底,就要承受他所回击的一切,有人想把顾天凡赶出去,掺和一脚又能激发什么化学效应,横竖他和那些人已无区别。
    深入此中才醒悟什么正义,什么邪恶,不过是上位者想给世人展示哪一面,多少所谓的清白之人私下手段比谁都肮脏。
    权利,金钱,他们在争夺位份之初,下面的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工具。
    就像顾天凡被派来此地,难道不是那位急于立功,意图在不久后的晋升中别开同期竞争者。
    林旸的想法最简单,仅剩的亲人平安幸福,就是他唯一的愿望。
    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他没有考虑过。
    “把车门关上。”陈安仁坐上驾驶位,启动汽车。
    林旸坐起身:“这就走了?他怎么说。”
    陈安仁单手抬起,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不急,他只能答应。现在先去休息片刻,六点前再过来。”
    林旸以为他会开到哪里随便对付一晚,没想到最终地在略微眼熟的小区。
    说眼熟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来过这里,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楼上住的是谁。
    “睡了吗?嗯,我在你楼下,下来吧。”这厢陈安仁已拨通电话,不等林旸有其他反应,迅速做出行动。
    “没关系,我等你。”
    车厢内安静到了极点,后座的林旸却仍然听不清杜渔给出的回答。
    等到陈安仁挂断电话,他尽力克制异样的情绪:“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外面找个地方睡一觉。”
    陈安仁故作诧异神色:“你们也很久没见了,这么见外吗?好歹也是朋友,见一见没什么的。你走了我一会儿还得抽时间去寻你,就在这里吧,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好。”
    说到这个份上,林旸再提出要走,根本找不到体面的借口。
    杜渔本已睡下,今晚陈谦被左坤千请万请拉了出去,她打开电脑偷听他们又想谋划什么坏事,结果没料到左坤几个小时一直苦兮兮的向陈谦倒苦水,讲述曾经对某位小姐产生的爱情故事,陈谦在那头不耐烦的叫他闭嘴,可左坤是铁了心要倾诉到底。
    她津津有味的听了很久,刚躺下便接到陈安仁的电话,他语气有些郑重,杜渔担心发生异端,随意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下了楼。
    陈安仁立在黑色越野车身一侧,看到杜渔的身影出现,便直直迈步走过去。
    杜渔停住脚步,眉头蹙起:“是事情不顺利?”
    他唇角有笑意,亲近的帮她把散落在衣襟的乱发梳理开,暖黄夜灯打在头顶,投入林旸眼中是那般郎情妾意。
    他躲在车窗玻璃后,一瞬不瞬盯着陈安仁低头覆压住身前的人,他几乎能听到他们双唇相贴黏腻的碰撞声。
    陈安仁出其不意趁着杜渔不防揽住她,并将她的双手牢牢控在手中,在杜渔惊讶的神情下,缓缓低头舔弄她的唇瓣:“没什么事情,来看看你而已。”
    一想到林旸在身后观看,体内血液沸腾得快要爆炸,他恨不得把林旸和陈谦嵌在天花板,实时表演他是如何把杜渔草到高潮。
    他不允许,设下的陷阱里唯有猎人深陷其中。
    他不允许,这一切可笑得像是他犹豫不决的独角戏。
    哪怕杜渔就在怀里,不给他任何回应,那有如何,他极尽柔情的在她的嘴唇流连往返。
    “够了吧,放开我。”
    “可以走了吗?”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杜渔僵了一瞬顿时开始挣扎。
    如果知晓林旸也在,她又怎会任由陈安仁做这些事..
    与他虚与委蛇不就是为了帮林旸吗,可为何他们会在一起..
    陈安仁按住她后颈,贴在她的耳侧低声笑:“乖一点,不然我们的约定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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