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塘嗤嗤的笑了一下,再听见月夕道:“你怎么还笑,还帮她争宠呀?”
他实在是弄不懂苏塘了,这秦婕妤明明这么人前人后的差着好大的一副嘴脸,怎么自己家宿主完全不闹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里憋屈的紧。
“你听过有一句话叫站的越高摔的越惨吗?”苏塘摇摇头,她走到小厨房,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吃食。
“我不明白,我更想你在她饭里下毒。”
“好巧,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刚刚这么不下?”
“我上哪弄毒药去?你变给我?”
月夕表示他做不到。
苏塘又笑了一下,带着些许玩味,月夕没理她了,似乎是有些小脾气。
苏塘带着食盒朝尚书房走去,她步子放的很慢,在静静的看秦婕妤那边的情况,秦婕妤找了青萝商量太后寿宴要准备的寿礼,似乎在捉摸不定。
苏塘记得前世的时候秦婕妤是弹了一首曲子,广受好评。曲子自然是自己选的,她见过太后几面,所以知道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爱扶琴,她便让秦婕妤装作深爱音律的模样,再加上秦婕妤确实弹得不错,太后便产生了惜才的想法。
更为天时地利人和的是,秦婕妤也是正好在那次宴会上被发现是有孕之身的,太后大喜。
苏塘想着想着便停在了尚书房门口,自报家门是秦婕妤的人,很快便被领了进去。
“今天要照顾兰花吗?”月夕激动了。
苏塘没说话,走到小路上朝着梨花树看了一眼,才对他道:“你看。”
那盆兰花被放在了最好的位置,不再想以前那样看上去破破烂烂了,就连叶子都是锃亮的,漂亮极了,真有几分君子兰的感觉。
“怎么回事?”月夕有些迟钝。
苏塘笑笑,她知道皇帝应该是注意到这个异样了,所以特意关怀的问了一句,这园子里的下人哪能心里不明白呢,自然是好好照看了,哪还需要她呢?
不过苏塘也没准备继续做这些,她本来就是想要那个能看偏殿的上帝视角罢了,不想多生一分事端。
很快到了大皇子的书房里,她俯身行礼,把糕点放在了一边。
大皇子又问了一句:“还是婕妤娘娘给我的吗?”
“是的。”苏塘应了一声。
大皇子放下了他手中的书,从蒲团上站起身,抬起小手打开了,又问:“是她亲自做的吗?”
苏塘一时间答不出来,大皇子名唤李奕,母亲是璟修容,璟修容性子很怪诞,爱读诗书,却又很冷,对这个儿子的态度也很模棱两可。
李奕到这尚书房里读书似乎她母亲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一眼,皇帝很忙,也很少有时间来陪他。
苏塘低垂了眼睫,终究是不愿意骗他:“是婕妤娘娘特意叮嘱奴婢做的。”
小家伙不说话了,小手抓着食盒,然后敛起来吃了一口,他糯糯道:“好吃。”
“谢殿下夸赞。”
苏塘帮他把糕点拿出来,便正要退下,大皇子却两小步上前抓住她的衣角,小声的问:“婕妤娘娘下次还会叫你来吗,我还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吗?”
李奕的眼睛大大的,小脸精致可爱,可见的婴儿肥圆润了脸颊,这样怯懦的说话,倒是极为乖巧。
苏塘看了他一会,才道。
“......会的。”
她出了门,摇了摇头正要离开,尚书房的人便在她边上提到:“安海公公让你去一趟。”
屋外的风细细的吹,毕竟是三月里,还是有些细碎的痛意刺着皮肤的,安海这个名字平日里只是想着,很少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
过了一会,苏塘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她跟着小太监进了书阁,安海毕竟也算是尚书房的掌事公公了,自然是有自己的居所,但是更多时间还得安排尚书房的事,忙是忙的。
她很快见到了安海,他正在安排人清理书架。
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苏塘想起两个人几乎是有三年没见了,不禁有些感慨。
安海也发现了她,在看到她一瞬间的时候征了征,接着很快走上前了,还不待两人叙叙旧,他就无端蹙起眉头:“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苏塘抬手摸了摸那道还没消下去的疤痕,有片刻的懵。安海便没好气的道:“真是傻子。”
他拉着苏塘的手腕去了自己的厢房,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从抽屉里取出药膏,温柔仔细的给她上药。
苏塘想了想,没动。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产生过什么争吵,还是像以前一样相依为命,互相支撑。
等到上好了药,安海才细细的看她,没说话。
苏塘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终于是安海憋不住了,道:“在...长春宫受欺负了?”
有些变扭的关心,明明是一张臭脸,可是看上去却很亲切,说完话脸瞥向了一边,也不看苏塘。
他也没听见小姑娘的回话,忍不住转回来看的时候就看见苏塘眼睛挂着一串泪丝,眼眸红红的,还在笑着看他。
那笑容似乎是高兴,似乎是难过,又似乎是庆幸,万千情绪如潮涌,苏塘道:“嗯,我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