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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去换,衣服还在洗手间呢。”泷川葵本来还想问门口那两人是谁,看他脸色不太好,就把后面的问题咽了回去。
    泷川葵终于“正常”地重新出现在面前时,安室透总算从刚才的小风波中缓了回来。
    “我跟你一起,你会更安全。”泷川葵又看着他的左臂,“起码要上了药我才安心。”
    安室透闷声道:“你跟女演员待了那么长时间,就学会了演这个?现在很多人……也不信这套啊?”
    “我……”
    “走吧,”安室透站起来,“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了。”
    他们像一对普通的饭后散步的小情侣,挽着手往前走。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心里都是波涛翻涌。
    泷川葵时不时会看向安室透的侧脸,他一直是凝重的神色,像是心里压着千钧重的石头。
    他说自己是警察,却说不想和警视厅的警察打照面。那会是……
    她心里愧疚和酸涩一起涌上来,生平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如果我再强一些就好了。
    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心事,她又如何能帮得上忙呢?
    安室透住在“木马公寓”。泷川葵站在门口,突然犹豫了一下。
    “谁刚才非要跟我来的?”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安室透故意问道。
    泷川葵心一横,想着“我就是确认一下他伤势就走”,便走了进去。
    安室透的家里装修风格简洁,各处都整整齐齐,从咖啡壶一类的小东西上也可以看出主人的不俗品味。
    他坐在沙发上,把包扎用的衬衣拆下来。泷川葵看到那伤势,觉得心惊肉跳。
    这还算没事儿!
    安室透指了指其中一个抽屉:“消毒的药还有纱布在那儿。”
    泷川葵应声去找,打开抽屉,却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有点旧的照片。上面的五个男孩子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勾肩搭背地站在樱花树下,都穿着制服,笑得一脸烂漫。其中一个,就是年少时的安室透,他那时的笑容更加纯粹,也更加桀骜不驯。
    “降谷零。”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泷川葵心里一震。
    “是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儿……是我。”
    她转头看向安室透——降谷零,他全身都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像是卸下了面具,显得无比疲惫。
    他轻轻地、却是无比清晰地说:“除了我,照片上的人都不在了。”
    泷川葵咬了咬嘴唇,忍住了差点流下的眼泪。她轻抚着那张照片——那些少年胸前都有樱花警徽,像是对这个国家诉说着无言却坚定的守护,哪怕付出生命。
    她该想到的。对事物的洞察力、水族馆的那番话、去救阿真时的坚定……
    “我是零,也是透,是空无一物,我是……危险本身。”
    零——“不存在的组织”。
    泷川葵终于明白,他并不是想通了让她回来看看伤势,分明是故意把残酷的真相摊在她面前。
    然后,逼她离开。
    酒吧门口看起来就会令平常人恐惧的男子,大概和他的危险任务之一相关。
    她没有回应,只是强装笑容,拿出照片下的药品,坐在安室透身旁的沙发上,细细地为他清理起伤口来。
    安室透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任她安排。她时不时会问一句“疼不疼”,他都只是摇摇头。
    比这更疼的太多了。此刻,比起他心里的痛苦,外伤反而是微不足道。
    看到泷川葵和菅原直哉坐在一起时,他才从那股醋意中明白——自己的“心意”,并不是说说而已。听到她那句“眼里装不下其他人”,那种喜悦的滋味又美丽得无与伦比。
    但看到琴酒的那一刻,他也突然清晰地认识到——他是降谷零,他是波本。
    他是走在风口浪尖的人。
    此刻,泷川葵就在他身边,那么近,近的可以一揽入怀,近的闻得到她头发上的香气,近的可以听见呼吸声。
    他内心那层坚硬的外壳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种混着和痛苦、不安与期冀的情绪来回激荡。
    那曾经被正义与仇恨、担当与责任占据的地方,突然多出了柔软的一块——
    那是爱情。
    告白
    “好了,”泷川葵深吸一口气,“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最近几天吃的清淡一点,我可以给你送饭……”
    安室透突然有种异样的冲动,一个声音从心里那裂开的外壳中悄悄冒出来,说:“就任性一下,一下就好。”
    然后就抽身离开那些回忆,哪怕再难以割舍。
    泷川葵还在念叨着伤口恢复期的注意事项,安室透却毫无预兆地靠近,贴上了她的嘴唇,极为克制,却带着藏不住的倔强压下来。他用右臂把她的头揽过来,闭上了双眼。
    泷川葵从未这么近地感受到他的气息,也慌忙闭上了眼睛,她手里还举着没用完的纱布,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太烫了,这滋味太烫了。
    良久,安室透才把她放开。他自己脸上也泛着红晕,别过了头。
    两人就这么并肩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泷川葵开口道:“你饿不饿?”
    安室透不说话,她便当是默认了。
    “那……我就用你冰箱里的东西了?”泷川葵接着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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