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是不可能高冷的,这个场面他做梦都能笑醒。
向驰舔舔嘴唇,笑得愈发猖狂,露出的一点虎牙尖都盈着几分坏,生人勿进的屏障撕裂开巨大的口子,整个人活似一个有了新发现的不良男孩儿,幼稚又快乐得不可抑制。
他翻转着看了一眼手机背后的指纹识别器,看到了手机品牌的logo,研究片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SV手机截屏按键。
焦显顶着巨风走出快递站,手里捏着取来的盒子,直奔实验楼而去。
这学期他通过一位教授的推荐加入了药学院与临床学院合并开启的项目研究中,没有课程的空余时间都要赶去报道干活,今天下午没课,大把的时间注定要全部贡献给一组一组的培养皿。
实验室里有两位学长坐镇,隔着玻璃窗,焦显跟他们打了招。他回身拿过小篮子里的一次性防水袋准备装手机,手伸进兜里,空的。
?
两个兜比接了一中午风沙的脸还干净。
他把全身的兜翻了个遍,宿舍钥匙,实验室门卡,学生卡,超市小票。
一个比一个轻,就是没有那个即将退休的破手机。
他看着洁白的新手机包装盒,心情不妙。
旧手机最近突然过热卡顿,指纹解锁变得十分不灵敏,每分每秒都透着即将爆炸的危险气息,为了人身安全他连夜下单新款。
现在新机确实是到位准备上岗,旧的却直接丢了?
实验室的数据记录,各种照片资料,家人朋友的电话,电话卡,全部东西他都没来得及导入新手机。
心头迅速被无名的焦躁侵占,向来笑眯起的狐狸眼凛了下来,糟糕的心情写满锋利的眸子,温顺全无。
焦显木着脸做好一切卫生准备,推门进入,口罩上的眼眸异常冷淡。
“学长,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我手机丢了,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捡到。”
离心机前的学长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手机,输了密码递过去:“能想起来丢哪了吗?”
焦显试图调出最后接触那倒霉残机的记忆,最终定格在糟心的实验复习笔记上。
“应该是落食堂了。”
一小时前,他的美好心情被都被一节实验课的队友搅碎。
实验课的教授给每个小组安排了一对一的选题报告会议,距离开会还有几十分钟的当口,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友突然发来一份文档,他打开一看,当场脸黑。
他们小组的选题是第六个,而这位兄台发来的文档居然是第三个题目下的基础知识,搞不好还是从别人那顺来的“雷同卷”,忍着满腔暗火,他仁至义尽地将脑子里的干货总结出一份发给对方。
而手机就在那之后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他接过来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食堂还好,没被别人捡到,打扫卫生的阿姨也会收起来的,问题不大。”学长拿起离心机里的样本安慰了一句。
如果没被阿姨捡到,那这一丢就是永别。
他在食堂丢过一个并没被阿姨捡到的笔袋,一袋子用过的笔和两个破角橡皮,这样的配置最后也能无影无踪,何况手机。
焦显勉强地点点头,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喂。”沙沉的声音顺着听筒刺透耳膜,本以为不会接通却不想居然真的有人回应,这一声喂吓了他一跳。
“喂,您好。”
向驰依旧坐在食堂,完全不想去课,看着手机上的“老公”笑得面颊发僵,胡思乱想了许久,直接把小狐狸的手机看掉了6格电。
常亮十五分钟静止画面就掉了6电量,这手机确实该换了。
就在他勉为其难地收了碗筷准备去上课时,电话响了。
来显:宋冉(临床研)
是他们实验室的学长,他笑眯眯地接听,只消一句话便听出小狐狸干净沉透的声音。
这样的嗓音当着他的面叫一声老公,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你好。”脑子里早已五彩斑斓,回复人家却正常沉稳装得人模人样。
他吊儿郎当地问:“认领手机的吗?”
焦显一愣。
声声入耳,隔着音质稀烂的通话信号他也能把这个声音与夜里反复播放的微信语音联系起来。
“向驰?”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和一个低沉的“嗯”。
“反应还挺快。”
笑声太苏,苏得焦显非常没出息地抿起嘴在心里回味了好几遍,错过了这句话里的意味深长。
“你捡到我的手机了?”手指不自觉收紧力道,塑料防水袋发出细微的“哗啦”响,却没能遮盖住他无意识放轻的语气。
平时他和别人说话可是又直又沉,偏偏和向驰讲话,直沉的调调总掺着点温顺。
特别对待,特殊态度,都是向驰的专属小细节。
早几天前听着微信语音里同样的声音,向驰还在对自己这个舔中带着自恋的脑洞嗤之以鼻,今天,此刻,他选择相信自己的脑子。
“捡到了,在食堂。”他敛住嘴角,怕笑得太过被听出来。
“哦,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