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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从絮还在等着亲眉心,乍一被叼住唇,瞳孔微微缩成一根线,回过神后立刻扣住相重镜的腰身。
    琼廿一吓得立刻封闭灵台,不敢再看。
    一吻过后,相重镜小声道:“生死契碎了就碎了,我们……结道侣契吧。”
    顾从絮呆怔了一下,接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肉眼可见的狂喜,一把扣住相重镜的肩膀将他往地上压。
    地上全是乱石,相重镜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就感觉周围虚空一晃,顾从絮带着他入了双衔城,将他按在全是灵石筹码的赌桌上,似乎要将他吞入腹似的吻他。
    两人已经双修过,相重镜都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就算让他自己动也不会有什么羞耻的,但现在被强行按在赌桌上亲吻,他却害臊得不行,呜咽着去推顾从絮的肩膀,讷讷道:“别在这里,呜……”
    顾从絮咬着他的脖颈,灵力化为一只黑雾似的手摇了摇一旁的骰盅,几声玉骰碰撞发出的脆响后,骰盅落在一旁。
    “主人。”顾从絮压低声音问他,“你要选哪个?”
    相重镜茫然:“什么?”
    “大还是小。”顾从絮问他,“若是赌赢了,我就不吃你。”
    相重镜:“……”
    相重镜直接从欲望里清醒,像是见鬼一样瞪着他。
    顾从絮知道相重镜那重度的选择困难病症,见他因为一个选择而极其苦恼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相重镜瞪他一眼:“我不选,你直接把我弄死在这里我也不选。”
    顾从絮挑眉:“那我真的弄了?”
    相重镜:“……”
    相重镜知道不知羞耻的色龙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半个身子躺在赌桌上,长发披散在两侧,左边是大右边是小,明明只要做出一个选择,他却纠结了足足半刻钟,最后才哆嗦着指了个——小。
    顾从絮手指轻轻在赌桌上一点,将骰盅打开后,六个六。
    相重镜:“……”
    相重镜满脸生无可恋。
    他的运气,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挂再多转运符都无用。
    顾从絮爱极了他平日里满脸自信的模样,更爱他受挫恼怒的样子,忍不住趴在他颈窝笑个不停。
    相重镜没羞没臊地将琼廿一扔出去,一副说话算话大义凛然的模样,道:“愿赌服输。”
    顾从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琼廿一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我的赌坊可不是你们玩情趣的地方啊,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赌桌?
    难道这就是主人让自己戒赌的特殊手段?!
    琼廿一倒吸一口凉气,肃然起敬。
    顾从絮根本没琼廿一想得那般破廉耻。
    他又逗着相重镜又玩了一会押大押小,将相重镜激得彻底生了气,一脚踹着他的腰将恶龙蹬了出去,一甩黑袍,怒气冲冲地出了双衔城。
    顾从絮忍着笑上去追。
    琼廿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又开始纠结。
    真龙大人把主人逗得那么生气,万一主人更加厌恶赌,岂不是不让他开赌坊了?
    将最后一块龙骨找回,相重镜终于放下了心中一件大事,回去后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日醒来时,云砚里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块玉令,正拧着眉和小凤凰大眼瞪小眼。
    相重镜身上披着顾从絮的黑袍,抓着长发随意一编,看到他这个模样,疑惑道:“怎么了?”
    “父尊让我们回去。”云砚里将手中玉令一甩,“怎么办?”
    相重镜在九州也没什么事做了,闻言一点头,道:“那就回去呗。”
    相重镜已经将未来的事打算好了。
    反正宗门还要几个月才能建好,他先回去云中州待一待,陪伴陪伴知雪重,再和云尊主说顾从絮的事,之后再回来九州,和顾从絮一起四处云游。
    云砚里诧异道:“这就回去啦?你就不怕父尊……”
    “哦。”相重镜拢了拢了黑袍,淡淡道,“临走之前,我要先和从絮结个道侣契,你给我做个见证。”
    云砚里:“……”
    云砚里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相重镜竟然那么胆大包天,他隐约察觉到相重镜身上似乎有真龙的气息,不抱什么希望的有气无力道:“哥,你该不会和那龙已经……”
    相重镜面不改色,道:“是。”
    云砚里:“……”
    云砚里立刻起身就要逃,相重镜一把抓住他,淡淡道:“去哪儿?道侣契只需要做个见证而已,你怕什么?”
    云砚里木然道:“我怕父尊知道会劈了我。”
    “要劈也是劈我。”
    相重镜才不管云尊主是什么反应,反正道侣契不像生死契能被云尊主轻易除去,一旦结了除非两人愿意和离,否则会如同烙印似的永生永世都不会消除。
    云砚里见相重镜这么执着,在挨揍和兄长之间犹豫了一会,才一狠心,用一种英勇就义的神情,十分惨烈地道:“行,劈就劈吧,劈疼了我就去找娘亲哭。”
    相重镜:“……”
    相重镜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108章 道侣之契
    道侣契比生死契要难弄,毕竟是修士终身大事,相重镜和云砚里说完后,寻满秋狭说明道侣契之事时,满秋狭正在和顾从絮在一起说话。
    相重镜有些诧异。
    顾从絮除了对他之外,对九州所有人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从来不肯和人好好说话,现在怎么和满秋狭这么和谐?
    相重镜走了过去,发现满秋狭将书架上最高处的一套话本取了过来,郑重其事地交给顾从絮,道:“特意按照大人要求定制的,把所有话本的名字都改成‘香儿与恶龙’了。”
    顾从絮满意地收过来,难得称赞道:“甚好。”
    相重镜:“……”
    “好什么好?不好。”相重镜面无表情, “你又不识字,看什么话本?”
    顾从絮有点都没有心虚,反而颠颠地将话本捧着给他看,眼睛亮晶晶地冲他一笑:“回去你念给我听。”
    相重镜:“……”
    相重镜瞥他一眼,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用幽火烧了那书。
    顾从絮是条不食人间烟火的恶龙,这么多年很少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爱好,听那“恶龙和香儿”的话本应该是唯一一个,相重镜就算再羞耻也不忍心打击他,只能面无表情将话本收了过来,用力塞进袖子里。
    回去就念。
    被相重镜烧了不少话本和画的满秋狭诧异看着,觉得又酸又噎。
    相重镜干咳一声,对满秋狭道:“我要同从絮结道侣契,你知晓该如何结吧?”
    满秋狭诧异道:“合籍?”
    “不是。”相重镜道,“只是结契,随后我们还要回云中州,等到有秋将秘境重建好后,我们再行合籍大典。”
    毕竟现在没有一处是相重镜和顾从絮的家,哪怕是无尽楼也只是落脚的地方,双衔城那皆是赌坊之地也不用考虑了。
    思来想去,只能先等秘境修葺好后,两人再在宗门行合籍大典。
    千年前,宗门对相重镜来说是囚禁不得自由之处,但那地方却也是顾从絮陪伴和等待自己千年的地方。
    往日的牢笼因为顾从絮,变成相重镜怀念的温柔乡。
    “也好。”满秋狭道,“我让宋有秋在秘境给我再建个无尽楼。”
    相重镜哭笑不得:“你建那么多无尽楼做什么,难道你去我那儿还能少连你的住处不成?”
    满秋狭眼睛一亮。
    道侣契一应事宜全都是满秋狭在操办,仅仅只是需要半日时间便准备完毕。
    相重镜跪在满秋狭选的整个九州灵力最充沛之地,拿着鲜红的朱砂一点点在地上画法阵。
    顾从絮蹲在一旁,难掩欢喜地盯着结道侣契的阵法,见相重镜的腰和手腕都在微微发抖,难得心虚地道:“要我变成龙盘成个圈你照着描不?”
    相重镜偏头:“嗯?”
    顾从絮怕他画不圆,拍拍胸口,道:“我盘起来可圆了,你照着边儿描肯定能画圆。”
    相重镜弄明白他的意思,差点直接笑出来,只是笑容还没露出来,他就想起来记忆中那挖出龙骨的小龙还在拼命叼着尾巴将自己盘成一个圈,把那些散乱的龙骨和神魂圈住的场景。
    相重镜手腕一僵,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凑上前亲了亲顾从絮,无奈道:“往后别说这话了,你这是直接往我心上戳啊。”
    顾从絮满脸懵,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相重镜主修阵法,自然不可能将圆给画错,很快,他便用朱砂将复杂到顾从絮看了都头大的阵法一一画全。
    满秋狭已经在不远处站着,拿着小手绢轻轻擦拭面纱下的眼泪,颇有种老父亲看女儿出嫁的悲伤。
    一旁的云砚里唇角抽动看着他,只觉得此人脑子多半有病。
    周围有祭天的灵石和繁琐的祭品,香火已经燃起,天地为证,地脉灵力泛上,将阵法轻轻催动。
    相重镜拉着顾从絮站在阵法中,笑着朝他一伸手,朝他询问:“我能取一滴心头血吗?”
    道侣契需要两人一滴心头血勾出交融,随后再一分为二分别置于两人元丹中,形成独一无二永不磨灭的道侣契。
    顾从絮要是现在是龙形,尾巴都得甩起来横扫千军了,他点头如捣蒜:“能,行,好。”
    相重镜笑着用术法将一滴最纯精的心头血取出,顾从絮也紧跟其后将龙血取出来,两滴血飞快交融,只是瞬间就融为一体。
    在一旁的满秋狭诧异地“咦”了一声。
    云砚里道:“怎么?”
    “寻常道侣契,心头血交融需要耗费许久,他们两个怎么……”满秋狭没说下去,因为接下来的流程比这儿更快。
    交融后的血分开,在阵法催动下钻入两人的丹田,一刹那阵法一闪,密密麻麻如同锁链似的符文从灵脉处泛起,顺着两人的经脉一点点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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