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穿在这事发生之前……舒晚每每回忆完情节总要感慨一会,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她把人家写的又是独臂又是跛脚……唉,她真太不是人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舒晚已经换芯了,绝对干不出砍人手臂这种凶残的事,不仅如此,还要想想明天该送个什么礼物好呢……
“小晚,小方和小圆有没有不听话?今天辛苦你了,耽误你这一天的练功。”
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走到宋安之的住处了,舒晚笑对眼前男子道:“小方和小圆很乖,三师叔不用担心,您和婶婶要是有事忙,就把他们送来我这里,我一点都不麻烦的。”
宋安之笑着打量舒晚,倒是觉得他这侄女亲和活泼了许多,也许是长大了懂事不少,“明日我没什么事,阿扬要过生辰了,我去看看他。”
宋圆在旁边小声插嘴:“明日也是阿澜哥哥生辰。”
宋安之眉目一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提他做什么?他算你哪门子哥哥,谁准你这样称呼他?”
他疾言厉色,语气很重,宋圆顿时就吓哭了,舒晚连忙把他搂进怀里拍哄,看了一眼宋安之,“三师叔,你别吼他呀,小圆也没说错什么。”
宋安之胸口起伏,显然是真动了怒:“你爹要把那魔头之子收于门下时我就不同意,现在可好,你们怎么能认他为兄?!成何体统!若不是他父亲,阿扬——阿扬怎么会小小年纪成了孤儿!”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你爹心胸宽广,我确实比不上。可是我只怕大师兄在天之灵不会安息。”
是,江玄风要真的在天有灵,肯定不会安息。舒晚心中忽然一下生出一股火,可是一想到宋安之得知真相后是怎样心疼的死去活来,那无名火又慢慢散去了。
这都是她写的,写的时候也觉得虐,可是身处其中,她的感受才是无以复加的强烈,她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
舒晚试图表达一下:“三师叔,那些恩怨都是易衡的恶果,阿澜……易沉澜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明白,”宋安之说,“可我就是恨。”
他是如此,世上千千万万个人也是如此。
易衡带着手上无数无辜生命就这样死了,活着的人满腔的恨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易沉澜身上。
“我知道了,三师叔,”舒晚把宋方和宋圆推了过去,“你们早些休息吧,他们两个还小,就别对他们说这些了。”
回去的路上,舒晚低着头,跟自己有仇一样快步往前走。
她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她的做法有些隔靴搔痒,所做的一切都没做到点子上,什么关心、爱护、尊重、友情等等这些,其实得到这些并不难,易沉澜差的只是一个身份。
舒晚知道她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了。
她要把江玄风儿子的这个身份还给他。
……
舒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份一事说的容易,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
她的剧情设定里,易沉澜和江扬长的都像他们的母亲,易衡的夫人早早就去世了,而江玄风的妻子在诞下孩子后不久就失踪了,所以换子一事被舒戚神不知鬼不觉地瞒了这么多年。
小说进行过一半,江玄风的妻子朱瑶突然回来了。
原来,她是西域大漠神教的圣女,本是终生不得嫁人的。她与江玄风两情相悦后,被教众察觉,无奈只好忍痛与丈夫和爱子分离,苦熬数十载,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一入江湖,就听到丈夫早已死在易衡手里,她的儿子,一直与易衡的儿子缠斗不休。
她想着,自己必定是要为心爱之人报仇的。
朱瑶只身去了雪夜山,那时的易沉澜承继了易衡的位置,带着他留下的黑银面具;朱瑶有神教圣女训,容颜不可让仇人看见,所以面覆薄纱。二人就这样双双蒙面打了一场,朱瑶伤得不轻,知道自己打不过,便找准机会施展轻功逃走了,易沉澜也身受重伤,暂时放任她去了。
朱瑶损及心脉,生怕见不到自己孩子便死了,岂不是遗憾至极?她强撑着一口气来到终山派,认回了江扬,却在他身上寻找当年她亲手刺下的图腾时愣住了。
江扬的腰侧没有刺青。
实际上,当她摘下面纱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无他,只因为她与易沉澜实在是太像太像了,若说不是母子,只怕都是见鬼了。
她虽然拿着江玄风的信物,但这东西用些手段不是得不到,原本众人还对她的身份颇多存疑,但这容貌却太微妙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个猜测。
朱瑶和江扬随即滴血验亲。
结果可想而知。
朱瑶本就受了重伤,又得知如此噩耗,她想了念了十几年的孩子刚刚几乎被她杀死,心神巨震,没两天便撒手人寰,没能见到易沉澜最后一眼,死不瞑目。
接下来江扬依旧走他的阳关大道,易沉澜过他的阴沟独桥,还背上了弑母的骂名。
总之剧情怎么操蛋怎么来。
舒晚又翻了个身,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把换子之事抖出来,就必须找到朱瑶这个唯一证人。可是大漠神教极其神秘,隐蔽在西域荒漠中,在她的描写中,是有一句“只闻大漠入江湖,不见江湖流大漠”的,就是说只有大漠教的人可以行动自如,别人如果想找到大漠神教,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