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点点头,微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这种变故会不会波及到明教。
毕竟双方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近了些,更何况同为武林正道口中的魔教,若罗刹教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很可能会牵连到明教,被正愁无从下手的武林正道连坐怪罪,于明教极为不利。现在明教正处于紧要关头,可不能让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拖了后腿。
恰在此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无需言语, 只消目光一对,丁敏君和杨逍便已经悄无声息地飞身而起,几乎同时来到发生争斗的地方,在对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闪身隐在一座沙丘背面,开始小心观察处于战局中的两方人马,只见他们都身上都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色粗布劲装,手上武器以西域弯刀为主,正打得不可开交。
过了没多久,其中人数较少的一方力有不逮,渐渐显出颓势。势强一方的领头人一刀砍下了势弱一方领头人的左臂,在鲜血喷溅中将他踢翻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胸口,冷笑着问道:黑袍,你若是识相就老实把玉罗刹的下落交代出来,不然我每问一次就砍断你们一条手臂,砍完手臂再砍腿,你数数这里跟着你的有几个人,经得起我几次盘问?
呸!被称为黑袍的中年男子朝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蒲扇大的手死死卡着断臂处减少出血,哪怕已经疼得满头冷汗,骨头也依旧很硬,怒喝道:白川,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要不是教主,你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在沙漠里了,教主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那又如何?白川哼了一声,得意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中原局势混乱,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凭什么好处都让明教给占了?玉罗刹不求上进,守着西域这点地方就满足了,那就别怪咱们这些有大志向的属下把他请下台了。更何况他微微一顿,扯了扯嘴角不屑地说道:我们这位大教主是不是冒名顶替还说不准呢,他有什么资格坐在那把椅子上?
黑袍闻言咳了两声,哈哈大笑道:冒名如何?不冒名又如何?二十年前的罗刹教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的罗刹教又是什么光景?我只知道罗刹教能有现在的势力,全是这位教主一手发展起来的。教主武功盖世,计谋无双,就凭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也想对付他老人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白川自觉受到冒犯,眼神发狠,脚上缓缓使力,狞笑着踩断了他的肋骨,还泄愤一般用力碾了碾,嘲讽道:好一条忠狗,玉罗刹自己都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们不成?我看你才是痴人说梦。
黑袍喷出一口血沫,仍然不叫一声痛,反而还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喘着粗气咧嘴扯出一个肆意的笑来,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哈哈,你怎么就知道、如今、你们自以为的胜利、不是教主故意让你们得手的呢?你们难道就不觉得、你们的计划、太过顺利了些吗?教主执掌罗刹教二十几年,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得手?哈!
他每说一个字,白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显然他们也早有这种怀疑,只不过不愿意相信自己策划多年,好不容易谋得的成功可能只是玉罗刹闲余的消遣,故而极力不承认罢了。
黑袍毫不在乎仿佛要被肋骨刺穿心肺的剧痛,故意放肆大笑,直笑得白川脸上愤恨之色愈加浓厚。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教主的策略,更加不清楚教主如今身在何处,但他相信,以教主之能,绝不会被这些小人逼迫至此。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白川,看他恨得眼都红了的模样,他就好像大热天喝了一碗冰水那般舒坦。死又何惧?不过刀起刀落的事情,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如他所料,白川的耐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阴沉着脸扬手举起弯刀,再不想听他多说一句废话。
数丈之外的沙丘后,听了全程的杨逍轻声对旁边的丁敏君说道:这汉子倒是个忠义之辈。言语之间对于那个名叫黑袍的罗刹教众颇有些赞赏。
丁敏君赞同地点点头,微蹙了蹙眉头分析道:听他们两个话中的意思,罗刹教内部似是起了分歧,两方阵营如今正内斗不休,教主玉罗刹一方向来与明教进水不犯河水,而另一方却打算染指中原,难怪最近一段时间多有试探。
杨逍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对于这位玉教主,我早已耳闻已久,按照其以往的心性手段,不像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人,也许真的像那汉子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淡淡道:但也不排除他突然犯了糊涂阴沟里翻船,不过孰是孰非,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信手从脚边拾起一粒石子,翻转手腕,勾起指尖轻轻一弹,那粒石子便挟带着破空之声,直冲白川举刀的手腕而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便已经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弯刀随之落地,而后他才愕然地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