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手又快又狠,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在用斩妖时的力量来对肖桃玉他们。
暮遥和肖桃玉难分高下,有几招落了下风,心底的火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视线蓦地瞥见了呆如木鸡的白露,她冷笑了一声。
“小心!”肖桃玉预感不对,横剑一挡。
然而这一挡与那人的剑正好擦开了,暮遥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来。
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肖桃玉吃痛闷哼,那剑尖便不多不少的扎进了她的肩头。不是很深的伤口,却是挑破了皮肉,鲜血登时洇湿了白衣。
疼痛之下,肖桃玉微弱的颤抖了起来,肩头还骇人的扎着暮遥的剑尖,她却不愿退让分毫,执拗得有些可笑。
暮遥嘲讽似的笑了一声:“哦……我好感动,肖桃玉,你还替人挡剑呢,真是好生厉害啊。”
周景生可算从深深的震惊之中回过味来,看着那明晃晃的伤口,一股热血轰然冲上了头脑:“桃玉!”
就在他刚吼完这么一嗓子,身旁的白露已然哭腔骂道:“暮遥你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疯子!”
她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出手揍人,本想迎面上去给暮遥一个无影拳,未料手脚太慢,暮遥一个收剑,肖桃玉肩头的伤口鲜血翻飞,这嚣张的师姐还能腾出手来利落的甩给她一耳光:“滚!哪凉快哪待着去!”
啪的一声脆响!
“啊!”白露浑浑噩噩的就被抽了巴掌,那人下手又狠又快,只一下,她脸颊就高高肿起,懵懵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多管闲事的死胖子,你也想和我动手?就凭你也配!”暮遥手掌震麻了半边,仍不解恨,正欲扬手再落下一掌的时候,手腕却蓦地让人攥住。
一回头,对上了一双风霜肆虐的眼眸。
腕间的疼痛也渐渐加大,让暮遥不由自主的瑟缩颤抖了起来,疼得钻心,也不知这人哪来这样大的力气。
肖桃玉脸色从未那样差过,纵然她平日就孤傲清冷,不近人情,可从未如今日这般阴沉骇人,犹如要将暮遥挖心剔骨一般可怖!
暮遥狠狠一激灵:“你……你想干什么?”
在这广袤世间,肖桃玉在乎的人少之又少,师尊是纵横天下的剑仙,风光霁月,无人可及,亦是无人能伤他分毫,而周景生,是长安城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养尊处优,闹着玩一般在秉玉混日子。
唯有白露,唯有白露……
是个天不管地不收的。她和肖桃玉在出身经历方面太过相似,在戏班子时,甚至比肖桃玉吃过更多的辛酸苦楚,她天资平平,只会在练剑修习之余,吭哧吭哧的鼓捣些吃食,每次都将那剥好的糖炒栗子和核桃仁放到肖桃玉书案上,傻乎乎的同她念叨着师兄真好看。
其实这两个朋友,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可却是她真真切切想要护住的人。
“不必多言,你不是要打吗?”
“那就与我……”肖桃玉皓腕一震,剑气嗡然,“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 肖桃玉:“沉殊哥哥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
白露:“师兄真好看!”
周景生:“本少爷真有钱!”
暮遥:“你们真烦。”
☆、师尊
“好啊……看来你我恩怨,今日可以做个了结了,你既主动送上门来,”暮遥也是个不长记性的,受罚多次也不知悔改,她森然眯了眯眼,提剑而起,灵气大盛,“我便往死里打了!”
“铮——”
肖桃玉手中的玄铁剑亦是寒光暴起,映出了一双点墨妙目,此刻明亮而凛冽:“废话少说。”
若说先前都是小打小闹,那么此刻便都是彻底发了狠。
枯叶阵阵卷起,二人皆是分毫不让,杀得昏天暗地,流光四下飞射,成群麻雀自林中飞振翅起,金石之声铮铮乱响,两剑相击火花四溅。
落叶飞花误入其中,当下便让强悍的灵流震得粉碎!
“完了,怎么办,真的打起来了……”一旁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彻底麻爪了。
一个是求仙问道、掌门亲传的肖桃玉,一个是满冰心长老一手调教的暮遥,功法俱在上乘,又都是天生灵气萦回的骨血,白露和周景生这俩疏于修炼的小弟子,根本插不进去手,急得抓耳挠腮,干跺脚!
光是瞧瞧这飞沙走石的架势,便不由得两股战战,胆寒心惊,白露急得说不出话,只憋出来一句:“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
“不可斗殴,不可斗殴啊,这样是要被戒律长老罚死的!”周景生在混战之中,手足无措的将暮遥洒扫用的扫帚砸了进去,试图助肖桃玉一臂之力,未料那扫帚却直奔友人而去,他顿时一慌,“桃玉小心!”
几道如碎琼般的淡蓝光芒飞掠而出,几乎是以一种让人看不清的速度,将那扫把切成了无数段儿,残肢断臂,簌簌而下。
肖桃玉转手撤剑,腾空而起,白衣风流,足尖轻飘飘的落在了老榆树的尖顶之上。
“哼。”她睥睨着那人,自鼻腔冷冷嗤了一声。
白露就差落下泪来,在下方大叫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周景生对暮遥敌意更盛,一怒之下又说错了话:“就是!有种你跑人家前山临风殿去打,你不是能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