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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上你了,就你给我拧果汁那瞬间。”
    许悠然说许自得从小就不需要人操心,婴儿时可以自己玩,幼儿时自己看书,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不是没有男生追,都被礼貌拒绝了。
    她喜欢画画,家里经商,她就选了金融专业,不过她还是有个计划。三十岁时丢下一切去俄罗斯读美术,学成之后画一张顾川,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顾川觉得许自得有意思,她总体来说是只听话的小狗,实际情况下是披皮的猫,懂的如何把你挑的抓心挠肺,你还得认栽,这是自己养的爱人。
    那个晚上,许自得亲了顾川。
    他谈恋爱了。
    明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好漂亮,可很迟钝。许悠然曾坦诚自己有喜欢的那一瞬间,不过时间长了,她就是座花瓶,没有意思。
    明姀因为他砸青了胳膊,死磕执拗。她每天都来,坐在一边,自己带水喝,喝完把瓶子扔了,他没反应,她过一会自己再捡起来。
    顾川住院后把父母赶走,跟许悠然断联。他孤孤单单躺在病床上,除非尿憋不住胃饿的一阵阵抽疼,不会找护工。做复健也是被迫,敷衍了事,康复师找主治医师谈,他需要找个心理导师,或者干脆转到精神病院,精神科医生有的事法子治他。
    顾川喜欢上了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他每天都要念几遍。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心理的那片草原早已荒芜,戈壁沙地,寸草不生。
    无数次,无数次,他都想春风复原草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许自得一会站在荒原边缘一会寻无踪迹。
    没有蔓草,没有人,没有缘分携手同行。
    明姀看见顾川哭了,眼泪流了一脸,像瓢泼大雨淋头,他是一只狗。
    表演课讲共情,讲入戏,同学入木三分地表现,假期直接去做了横漂。明姀不爱念书,不爱上台表演,她满脸尴尬,只能用笑来掩饰。
    顾川睁开眼,明姀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要出去走走吗?外面桃花开了。”
    顾川戴上了假肢,走一步歇十分钟,用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楼下。明姀蹲在地上,手心拢着花瓣,头顶还有花吹落,迷了眼。
    “这种的桃树以后结果都不能吃。”
    “为什么?”
    “又小又酸。”
    “还是有人吃的。”
    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果,就有什么样的人来摘什么样的果。
    明姀抬头看顾川。
    “等桃子下来了,我请你吃桃吧。”
    顾川还在看树,没有看她。
    “我不喜欢,你自己吃吧。”
    明姀站了起来,她站的离顾川很近,顾川余光瞥到她红了的眼眶,她的红唇开了又合。
    “顾川,你要跟我道歉吗?”
    “不要。”
    “那我跟你道歉,”明姀眼泪掉下来,“你不要哭了。”
    山上风有些大,容易把人吹乱。
    顾川走走停停,找到了许自得。
    “松柏常青,青春常在。”
    这是许自得的墓志铭,旁边还刻画了她的样子——短头发戴眼镜,大眼睛精神奕奕。
    顾川扶着墓碑坐了下来,闭上眼,山风吹拂,好像是许自得在说话。
    “这么多年,你终于来见我了!”
    “你很想我?”
    “我当然很想你,非常想非常想,你想吗?”
    “我不想。”
    “嗯,是顾哥你会说的话。”
    “我结婚了。”
    “听我哥说了,好像还是个大美人。”
    “比你好看。”
    “真好。”
    “是挺好。”
    “都挺好。”
    “哈哈哈。”
    “顾哥你要走了吗?”
    “得走了,她等我呢。”
    “那下次你带她一起来给我看看。”
    “好。”
    回归
    戴琳最终没有等到顾川。
    去机场的路上,她试着给顾川打电话,直到起飞的前一刻,顾川的手机还是关机。
    戴琳不后悔所作所为,她对顾川什么心思,不是一天两天。许自得的出现,是她还没动心,明姀的放弃,不能怪她争取。
    同一时间,顾川出现在了家门口。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有那么一瞬间,有些犹豫。
    他们最后一次同进同出好像很久以前的事了,到明姀出事后,顾川不否认自己有落荒而逃的意思。这次再见,他想象不出明姀会是什么样,按林佳宜所说,她没有看到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可能,或许,她会像以前一样,很平常的说一句:你回来了。
    顾川推开门。
    家里还是老样子,顾川看了一眼,换上拖鞋。客厅突然出现脚步声,紧接着,让顾川心跳加速的人影出现了。
    “你回来了?”
    明姀的声音软软糯糯,隐约可察一丝轻快。她穿着围裙,头发扎成马尾,手上还戴着沾了面粉的手套。
    顾川往前走了一步。
    明姀的表情变了,她退后一步,显得有些慌乱和戒备,腿碰到了沙发,差点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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