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安然不知怎么的,忽然在睡梦中,被一道锐利的强光闪醒了过来,细细回想,梦中的情形渺不可忆,只记得那一闪而过的光。那样的光,使安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纪蕴送他的那对剑。
许是福至心灵,安然忽然想到了纪蕴带给他的话“我和你”,再联想到那一对剑,安然忍不住想:“我和你,两把剑,不是,是一对剑,难道纪蕴的意思是暗示,我和他,是一对?!”
第45章 花榜
安然的心智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 早就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只是身体还小,安然十分自觉地遵守小孩子的思维和行为模式, 不敢表现得太成熟, 太超前, 便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
这时, 这念头一产生,安然便对纪蕴的种种不解的行为豁然贯通, 顿时把安然气得直想爆粗口:“喵了个咪的!咱两大老爷们,都是公的,怎么能成一对?阿蕴,你特么有毛病啊!”
穿越前,同性恋已经不再是禁忌之恋, 影视圈子和娱乐圈子里也有好几对同性恋人,安然对同性恋也并不歧视排斥, 但是,关键的关键,安然很确定,自己不是同性恋呀!
安然躲在被窝里, 继续爆粗口:“喵!喵了个咪!喵死你大爷!阿蕴, 看着刚毅帅气,没想到是个弯的!老子可是直的,少特么来撩老子!少特么的妄想掰弯什么的!”
想到昨晚自己还在纪蕴面前十分坦然地泡澡,还差点跟纪蕴同池泡澡, 安然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寒, 搞得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但是,安然再怎么怒骂纪蕴, 可是,安然很清楚,纪蕴对他的心思,绝不是李子实玩弄脔童的那种心思。
回想纪蕴一再问他,他(安然)心里对他(纪蕴)的感觉有没有对别人不同,他能清楚地知道,在纪蕴心里感觉他跟别人是不同的。那种对一个人与众不同,暗自雀跃,又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感觉,大约,就是喜欢了吧?
安然还保留着一些穿越前的观点,觉得纪蕴喜欢自己,不是错,不是罪。并没有像问凝那样觉得纪蕴心思龌龊,从而就把纪蕴整个人看轻了。相反的,安然还有几分同情纪蕴,知道纪蕴将来必定情路坎坷。
安然在心里骂够了,渐渐冷静下来,他不禁又犯愁了:他对纪蕴没有意思,可他怎么在不伤害两人情谊的情况下,拒绝纪蕴?
纪蕴是他的发小,是感情最好的兄弟,是最铁的哥们,他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到纪蕴?友谊的小船,怎么能够继续划下去?
元和八年,桂太君七十寿宴之后,在那个草长莺飞的暮春时节,纪蕴,安然,问凝,抚菡这些少男少女们,都怀上了各自不同的难以对人言说的浅浅心事。
好在,随后的两年多,纪蕴一直在南来北往地四处游历闯荡,没有再回过洛城,倒是秀才哥和青氏双英的名头,渐渐在江湖中响亮了起来。
安凌墨对方太太请了容辰来教导安浅秋琴艺的事,不是太满意,尽管容辰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子弟,又毁容废身,安凌墨还是认为用容辰这么个年轻男子来教导女儿的琴艺,十分不妥,便想把容辰打发了。
安然和方太太恳求安凌墨留下容辰,说容辰的作用不光是给安浅秋教导琴艺,还兼给安然练舞和表演时进行伴奏。
大约容辰失陷在风尘之地七年,沾染了不少风尘之气,后来虽然竭力更改收敛,但幼小时养成的气质很难说改就改,多多少少还是会流露出一些。
别的人,如梁小峰,纪蕴,问凝这些,虽然也有看不惯容辰的时候,但怜他身世不幸,并不会表露出来。
只有安凌墨,尽管叫人去查访过容辰的来历,明知是良家子弟,他还是凭着直觉,总觉得容辰的来历可疑,对容辰十分厌恶,执意要把容辰打发了。
经过安然和方太太的苦求苦劝,安凌墨只答应让容辰再留几个月,等把方太太已经答允进行歌舞表演的聚会邀请履行完了,就把容辰打发了。
安凌墨这么决定,方太太自然没有异议,如果安然都不进行歌舞表演了,还把容辰留在府里干什么?只是安然想要留下容辰,却找不到借口,十分郁闷。
安然和方太太算了算他们接下的聚会邀约,每月两场,场次已经排到明年四月间去了。到明年四月之后,安然就会结束他在贵妇圈子里的歌舞表演。
在那之后呢?安然要怎么留住容辰?怎么继续他的歌舞演艺?是时候,该好生想想,怎么拓展他的歌舞演艺之路了。
倒是不再练琴的安浅秋,这四年样貌出落得越发娇艳秀丽了;她练了琴,通晓了音律,音乐陶冶人的情操,使她形成了优雅闲适的气质;她又跟安然练了一些不难的舞蹈基础动作,这些基础动作十分有助于形体塑造,使得她的身体更显得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再加上她也时常旁听梁小峰的讲课,博杂的见闻,同样开阔了她的眼界和心胸,使得她形成了种超过年龄的通透和成熟,可这通透和成熟又越发地惹人怜惜。
可以说,这四年,安浅秋笔直地行进在通往绝色尤物的大道上,可是,谁也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安浅秋越长越好看了。